第1167章 藍璃
披帛纏上旁邊的柱子,她整個人一下飛了起來。
殿內的人看見這一幕,都抬頭,望著商涼玥,就好似在看著出現在空中的仙子,眼睛眨也不眨。
這……簡直……簡直讓他們驚呆了……
而商涼玥披帛纏著那根柱子,僅兩秒便落下。
在落下的前一刻,她手中的披帛再次揚起,落在了另一個柱子上。
就這般,她借著披帛的力,極快的在空中飛。
飛天舞必須飛,這是必不可少的。
而隻要有能借力的東西她便能飛起來。
所以,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當在殿內飛了一圈,商涼玥手兩邊的披帛突然張開,落在兩個柱子上,然後,她緩緩落下。
但隨著商涼玥落下的那一刻,有花瓣落下。
殿內逐漸飄起一股盈盈梅香。
殿內的人已然說不出話了。
他們甚至腦子空白,什麽反應都未有了。
他們隻想看著這個清冷的女子,隻想看著她。
他們視線無法移開。
帝聿看著商涼玥,看著她隨風飛舞的發絲,看著她浮動的衣裙,看著她緩緩從天上落下。
他腦子裏浮起一個畫麵。
長發披散,額間綴落在眉心,一身藍裙,衣袂飄飄。
她從天上落下,腕間披帛輕揚。
帝聿的心突然刺疼。
這疼甚至刺入他的眼,讓他不想看見這一幕。
讓他想要,毀掉。
突然!
一股風吹進來,伴隨著無數的花瓣。
殿內的人下意識看過去,卻看不清。
因為風猛然就大了,而那花瓣就如一個漩渦,不斷吹進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眼睛,阻擋這猛然而來的風。
帝聿卻未看那風,而是看向空中的商涼玥。
此時商涼玥該落在地上的,但她卻停在了空中,身上的衣裙和披帛被吹的鼓鼓,他甚至能聽見她衣袖鼓動的聲音。
而那吹進來的花瓣如一條龍,呈一個個圓圈把她包裹。
發絲舞動,裙角飛揚,花瓣聚集,尤其,那麵上的麵紗被吹開。
他看見了她的臉。
不是她藍以的臉,亦不是商涼玥的臉,而是……藍璃。
她眼睛閉著,額間花鈿變成了一顆藍色水晶墜。
睫毛濃密,鼻子小巧,唇瓣紅潤。
她是她,卻已然不是她。
帝聿的心跳凝固,垂在身側的手,收緊。
藍兒……
風越來越大,花瓣越來越多,一條藍色披帛從外麵飛進來,筆直飛向商涼玥。
然後,自動纏到她腕間,垂下。
也就是隨著披帛垂下,風小了,不斷湧進來的花瓣停了。
那閉著眼的商涼玥亦睜開眼睛。
她看著前方,那目光中的一片清就如看世間萬物,未有任何感情。
帝聿看著這樣的眼睛,凝固的心就如玻璃,突然破碎。
他眸中黑暗彌漫,如卷起驚濤駭浪,劇烈翻滾起來。
他手指微動,一股內力便要過去。
但在他這股內力要過去時,那看著前方的眼睛眨了下,裏麵的神色瞬間變化。
然後,他看見了熟悉的亮光。
那亮光就如星辰,照亮帝聿的心。
帝聿的緊繃的手指鬆懈。
風小了,花瓣未有了,殿內拿著衣袖遮擋視線的眾人也都放下衣袖,看向外麵。
外麵此時什麽都未有了,風輕雲不動。
唯有梅花的清香落在鼻尖。
大家反應過來,看向四周,花瓣落滿整個大殿,甚至落在他們麵前的小桌子上,以及酒樽中的酒上。
眾人看著這一幕,想到什麽,立刻抬頭。
然後,呆了。
之前在空中飛著的人此時懸在空中,她雙手交疊與身前,之前腕間白色的披帛變成了藍色。
那藍色的披帛清透微揚,好似在水中遊蕩。
似乎,這披帛不是披帛,而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
不,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披帛好似極為熟悉。
有人認出來了,指著商涼玥腕間的披帛,說:“這……這是藍月的披帛?
這一聲簡直是就如一顆巨石落進平靜的湖水,炸開巨大的浪花。
殿內的安靜未有了,所有人都看著商涼玥手中的披帛。
包括皇帝和皇後。
兩人是見過藍月給的披帛的。
那在烏木盒中都能微微飄蕩的披帛,一眼便能讓你知曉,那披帛不一般。
且,絕無僅有。
而此時,那披帛落在商涼玥腕間,無風自動。
皇後臉色變了。
她立刻看向皇帝,緊聲,“皇上……
皇帝臉色亦沉了。
藍月剛送給帝臨的披帛不過一個時辰便出現在一個舞姬手中,這代表什麽?
這代表帝臨在褻瀆藍月的心意!
皇帝神色極快的變化,裏麵的銳利就如利劍一般落在商涼玥身上。
而坐在位置上的藍臨看著商涼玥腕間的披帛,愣住。
他愣不是假的。
是真的。
他真的被這一幕給驚愣住了。
因為,這一幕,竟讓他覺得熟悉……
南泠楓在風吹進來那一刻神色也是沉了,但現下,看見商涼玥腕間的藍色披帛,她臉上浮起笑。
這笑,極有意味。
而坐在她旁邊的斯見看見這一幕,眸中的變化未有了。
裏麵又恢複到之前。
似乎,他一點都不受其影響。
而帝華儒看著商涼玥,心神震動。
這披帛與這女子,極配……
所有人都看著商涼玥,商涼玥此時也如被點穴了然後解穴了的人,從空中落下。
隨著她落下,殿內的舞姬反應過來,立時張開手臂,手中的披帛往外飛揚。
她們中間空出一個圓圈來,商涼玥準確的落在圓圈裏。
當她落下的那一刻,張開手臂散開的舞姬立時圍攏,把她包裹在其間。
與此同時,那悠揚婉轉的笛聲再次響起。
如之前溪流一般,安撫人心。
吵雜的祥雲殿安靜了。
大家都看著這一幕,不知曉該作何反應。
藍月的披帛這般重要,怎可在一個舞姬手上?
這是決計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可能看錯了。
亦想多了。
皇後看著這一幕,神色也是怔了。
同時她亦想到了這個問題。
藍月的寶物都是進國庫,怎可在一個女子手中?
不可能。
但,不可能又怎會那般像?
是巧合?還是……籌謀?
皇帝看著殿內再次呈花瓣圍攏的舞姬,裏麵的人完全不見。
他落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握緊。
極緊。
也就在殿內安靜中,花瓣張開,裏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