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屍煞，煞屍
沒過多久，月生帶著菲雪靈出現在了之前幾人出現的地方，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黑夜中發亮，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給我玩這招，先把那個小丫頭的氣息收好再說吧！」
……
「你們今天來得可比以往晚一些，是出了什麼岔子嗎？」
掌柜七人一進村，一個提著昏黃油燈，臉上的皺紋裡面全是黑泥臟污，滿口都是黑黃爛牙，一說起話來，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的駝背老頭就迎來上來。
「今天客人比較多，而且來了一些礙事的人，耽擱了一些時間，不過應該也不算晚吧？」
掌柜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對於老者身上的惡臭他有些受不了。
看見掌柜的小動作，老者臉上擠出一點笑容：
「嘿嘿，老頭子我倒是無所謂，但那三個傢伙現在早已經飢腸轆轆了。
老頭子我呀，在那些東西身邊待久了，現在已是屍煞入體，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說不定要從你們之中挑選看屍人，你們就知道老頭子我為什麼是這副容貌。」
他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
「想當年，我也是挺俊俏的一個人……」
掌柜七人心中都是一沉，他們自然知道這老頭子的話不假。
早在幾年前，他們第一次看見這個老頭子的時候，他的腰桿還是挺直的，頭髮也只是微白，眼珠子也不像這樣如同死人一般，連轉動一下都困難，身上更是沒有一塊屍斑。
但現在，除了還能如同正常人一般說話走路，其他的特徵已經很靠近那些東西了。
一路上除了那個老頭子嘮嘮叨叨以外，掌柜七人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跟在老頭身後，氣氛有些沉悶。
來到村子里靠近西邊角落的一個破破爛爛的房間，老頭推開那快要散架一般的房門。
房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可能從門框上掉下來。
隨著門打開，一股動物死掉幾天的惡臭沖了出來，差點沒有讓掌柜七人將晚飯從肚子里吐出來。
「我說老頭兒，你們家的狗死了沒埋嗎？這麼臭？」
掌柜捏著鼻子，放出濃濃的鼻音，完全就不敢進入屋子裡。
這味道絕對不是那三個東西發出來的！
他記得每次他們來都會有隻汪汪亂叫的大黃狗，上次還差點暴露了他們，今日卻沒看見了，莫非是那條大黃狗？
「你是說阿黃呀，它已經跟了我十年了，但上次它的叫聲差點讓我們的事情給村裡人知道，壞了大人們的好事，所以我把它打死了，
這臭味是我那婆娘屍體發出來的，在幾天前她已經熬不住就先老頭子我走一步了……」
老頭子似乎有些懷戀。
「你們還愣在門口乾嘛？」
看著老頭透過來昏黃的眼睛，掌柜七人不由心底有些發寒，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讓這個老頭做到這種地步？
他們可是知道這個老頭不像他們一樣被九亂堂威逼的。
「算了，大家都忍一忍，先將那三個東西餵飽再說，你們先進去，我殿後！」
掌柜對著其他六人吩咐到。
四個小二和兩個廚師也是無奈至極，互相望了一眼，隨後深吸了一大口氣，就抬著三個昏迷的內家高手沖了進去。
「呵呵……」老頭沙啞的聲音發出一陣笑聲，讓開了路，和掌柜並排走一起。
一進屋子裡，他們就看見床上躺著一個身體幾乎腐爛的老婆子。
她眼珠子都已經從眼眶中掉了出來，屍斑已經覆蓋了全身，指甲變得修長漆黑，幾條又大又白的蛆蟲在鼻孔和嘴巴鑽來鑽去。
最重要的是，在她身體周圍，一股股深綠色帶著漆黑的氣體漂浮環繞。
他們認得這種東西，就是九亂堂大人口中的屍煞，是即將屍變，或者已經屍變的生物才會有的。
「她……她……她就快屍變了，你為什麼不將這件事告訴九亂堂的大人？沒有大人們的符咒控制，你們這個村子的人都會死的！」
一個小二神色驚恐地指著那老婆子，已經做這種事情這麼久了，一些常識以及煞屍的恐怖早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裡。
但就是因為這樣，看見這種情況他們才更加恐懼，沒有九亂堂符咒控制的煞屍會造成多大的災難，他們想都不敢想。
在一開始九亂堂的大人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讓他們知道。
「老頭子我呀，只是想讓我那婆娘多在這間生活了幾十年的屋子裡多待一會兒，老頭子我也撐不了幾天了。
或許今天晚上就會隨我那老婆子一起離開，到時候你們再去告訴大人們吧，省得大人們多跑一趟，
秋楓城主城距離我們這個小村莊還是有些距離的，多跑一趟會浪費大人們很多時間，不值得……」
老頭子的聲音很沙啞虛弱，掌柜七人能夠聽出他已經完全病入膏肓，這多半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隨後老頭子哆嗦著手掏出好生保存在懷中的鑰匙，打開了屋子裡唯一的木門，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撲在眾人臉上，刺得他們骨頭生疼。
唯有老頭子渾然不覺，似乎對此早已經習慣了一般。
「每天我都會給他們打掃身體，大人們的東西可不能像我們這些鄉下的人一樣骯髒污穢，必須要乾淨一點。」
老頭子在提著油燈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嘮叨著，不知道為什麼，走在他身後的掌柜七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涼以及……恐懼。
幾人越往地下走陰寒之氣就越勝，甚至到了最後幾人的嘴皮都凍得發紫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接觸這陰寒之氣了，對此早有心裡準備，尤其是在煞屍即將練成之際就更是如此了。
這種用過內家高手的血肉飼養煉製的煞屍比野生的煞屍更強大，也更好控制，掌柜不由回想起九亂堂大人的話。
在幾人下去后，緊跟著他們一路而來的唐緱等人也到了，對於房間散發而出的惡臭他們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就走進去了。
「大哥，你看！」
一進屋，最為眼尖的老二就發現了床上腐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