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清風兮,素雪沾我衣3
“君沫,君沫,快點!”人來人往的街頭,異常地喧嘩卻仍然可以聽到走在前方的十六阿哥在大聲叫嚷。
初心聞言連翻白眼,也不知道這十六阿哥是哪根筋不對,自昨日的巧遇後她以為和他堂堂皇子的阿哥不可能再有什麽交集了,沒想到他今日竟然又找上門來了。
可是要她以一個大學生的智商去應付一個乳臭未幹的破小孩,每每想到這裏初心便覺得有種大材小用的感覺,可偏偏這個小孩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他老爹可是赫赫有名的千古一帝的老康呀。所謂“虎父無犬子”,老虎的崽子會是病貓嗎?
所以,就在初心以為和這個小不點打交道實在是小菜一碟後,這個小孩可是叫她為之大跌眼鏡了……
此時,兩人自額駙府出來後便朝著八旗所在的內城門一路狂奔而去,終於把牛皮糖一樣黏在身後的從人太監們甩得遠遠的,喘息之間初心問道:“小十六,我們,我們到底是要去哪裏?”雖然這隻是他們第二次見麵,可初心總覺得跟這破小孩有一種自來熟的感覺,該怎麽說呢,他們就像,就像是兩個熟的不能再熟的多年的好友似的,所以她才會這麽有恃無恐。
“臭君沫,是十六爺!”十六阿哥鼓起腮幫子第無數次糾正道。
切,小不點一個也自稱爺了。初心不禁覺得好笑,小十六一詞是在離開額駙府後,她自個取的,後在十六阿哥的連番抗議下強行叫喚了。不過在人前她還是很配合地跟隨眾人敬稱他一聲十六阿哥,可一旦人後,她那個現代人喜歡自由無拘束的心理就開始作祟了。
“十三哥從江西回來了,我跟老十五正打賭誰能先找到十三哥,看他給我們準備了什麽禮物,如果輸了的話,要幫他三件事……”十六阿哥鼓溜溜的目光在人群裏逡巡,“所以我一定不能輸給老十五!”
初心知道他口中說的老十五是年長他二歲的十五阿哥胤禑,可是十三哥那又是誰?
初心挖空心思地想呀,最後隻能感歎自己的曆史知識有限,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位曆史人物。
不過這個打賭聽起來還是蠻好玩的,初心躍躍欲試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等人?”他不在西側門等,反而來到大街上,難道這破小孩是想守株待兔不成?
又補了句:“這路看起來挺長呢。”
“嗯,好幾裏路吧。”
“幾裏?”幾裏到底是?
“想你也是不懂的,先生說過,這路嘛,古人曆來皆以裏相稱。”十六阿哥搖頭晃腦地說著,一副儼然說教的樣子。
初心暗暗一驚,這破小孩……不會在暗地嘲諷她蠻不講禮吧?真看不出倒是挺有皇子架子的。
初心在心中忖量著,所以沒發現他的眼底正閃過一絲超出年齡的狡黠。
石板路上的馬蹄聲紛雜,一輛素雅的馬車轆轆地慢行著,忽然車簾子被人由裏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張帶著幾分好奇的麵孔。
這人不就是微音?
隻見她此刻正張大著一雙眼睛引領盼顧,暗想道:原來這裏就是老北京呀!一想到這就是三百年前的北京心情足以用百感交集形容了。
下一秒心思轉動,想到了自己此刻的真正身份,開始變得澀訥。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受,就好像自己一直覺得不過是一個單純的看戲之人,卻在忽然之間被人告知其實她還是其中的一個戲子。
時將近巳時,林立在街道兩旁的茶坊、酒肆、貨攤,以及各種市、棧、樓店鋪前人頭攢動,異常的熱鬧。
人來人往的街上,馬車逐漸地放慢了腳力,恰好這時人群中的初心和十六阿哥兩人也走到此處,十六眼一抬便發現了在人群裏騎著馬的十三。
“十三哥!”
正在前麵騎著馬的十三冷不丁地聽到這一個稚氣十足的叫喚聲,忙往茫茫人海裏尋去,攢眉蹙額的樣子:“十六弟?”
半晌回過頭去:“微音,有人來接我們了。”
微音?初心乍聽到這個稱謂,心裏登時便有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好比覺得獨自一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裏舉目無親時,下一刻便聽聞耳熟能詳的鄉音。
她沒有聽錯吧?她家的微音怎麽會在這裏,莫非她也穿越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