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清風兮,素雪沾我衣5
明尚甫下朝回到額駙府,微音眼尖最先發現便對初心使了個眼色,“阿瑪!”旋即兩人爭先恐後地拉開兩個甜甜的聲音。 明尚還未反應過來,迎麵就被簇擁過來的一大一小兩個女兒給一左一右夾在了中間。 “您辛苦了!”兩人又脆生生的同時開口,聲音甜膩得跟醮了蜜似的。 明尚還在雲裏霧裏,習慣性地脫下朝帽,兩人已開始接朝帽的接朝帽,遞茶水的去遞茶水地分工起來:“阿瑪我來幫您!”“阿瑪,請喝茶!” 明尚眼眶子裏有一層水光波動,對著眼前正在遞茶水的微音,愣神兒地接過,喉嚨似被異物咯著一樣隻能發出兩個字:“卿兒……”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像在忽然間斂去伶牙收起利爪的乖巧姑娘,她真的是他的卿兒? 明尚的神思開始有些恍惚,他已經記不清楚他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她如此溫馴的一麵了?應該有五六年了吧,他記得那時候的她年紀比君沫大不了多少,而那時候她的生母尚在人世。她很愛笑,很愛熱鬧,額駙府裏經常可以聽到她阿瑪長額娘短地喚,以及充斥著一室的咯咯笑聲,整個額駙府的人都喜歡寵溺她。 直到她的額娘因病去世,她的性子也從此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變得異常敏感,開始仇視接近他身邊的女人,尤其是她的姨娘們。那些有了身孕的側室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小產,額駙府裏開始風傳出有人看到若卿格格使人下藥的消息。 後來,安親王接走了她,漸漸地她也很少回這個家,偶爾回來一兩次都是以雞飛狗跳的場麵來收場,性子越來越刁蠻古怪。安親王憐她自幼失母,便對她百般嗬護,什麽都要順著她,縱然他是她的阿瑪,也隻能說上那麽一兩句並不湊效的場麵話。 他知道她是在怨他,怨他用情不專、朝三暮四,怨府中那一群喜歡明爭暗鬥、爭風吃醋的女人。所以他不惱她,想來她那副我行我素的性子,有一半是他的過失。如果他能早些想明白這些,她每次回府裏時也不至於每次都是那樣的收場,那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失蹤了那麽長一段時日,令他們擔憂。 現在好了,不僅人平安回來了,性子也變化了許多,明尚一想到這個向來和小女兒水火不容的大女兒,再比較一番成熟明理了許多,便倍感欣慰。 她剛由江西回來那天,一副怯生生地喊他阿瑪的樣子,他還記憶猶新。起初他還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眼花一時看錯的,直到聽府上的人也在議論說若卿格格打自南下回來後,變化很大。不僅如此,小女兒也跟著有所轉變,他開始憂慮憂的一場戰火,就這樣於無形中消弭了。 看來大丫頭真的長大了,南下收獲了不少呀,也所以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一番話:阿瑪,人總該要長大的,我這樣子你覺得不好嗎? 好,好,好,明尚那時在心裏一連說了幾個好。她願意長大,他也願意既往不咎。 微音和初心看著明尚漸漸放寬了心,不再在她的變化上計較,不禁暗中偷喘了一口氣。 因為君沫年紀尚小有什麽變化倒不怎麽顯眼,所以初心操心不大,反倒是那個若卿那麽大的一個人,性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能不惹眼?所以微音可謂是提心吊膽地度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