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三章 修復靈根
後來，白骨妖花赤陽端著餐盤迴到葉卿房中的時候，就見她和烏翅鬼王夜叉對著一副畫像言笑晏晏的說著什麼。它上前一步，不由撇嘴，畫的不就是個騎馬的將軍罷了。又什麼稀奇？
「小木，來吃東西，除了那魚湯，我還另給你做了點飯菜。」
「哦。」
「快來。」
這不，葉卿在白骨妖花赤陽和烏翅鬼王夜叉的盯著看的目光中將飯菜和魚湯都吃光了。她用錦帕擦拭嘴角，目光皎潔。
「赤陽，你幹嘛不多做點出來？你和夜叉可以陪我吃的。」
「我們兩個又不需要。」白骨妖花赤陽卻說。
「喂，你們陪我不成嗎？我一個人吃多沒勁兒。」葉卿瞄了白骨妖花赤陽一眼，嘆道。
「行，下次陪你。還餓不餓？要不，我再去給你做一碗魚絲面？」
「不了。」葉卿搖頭。這會兒，白骨妖花赤陽讓紙傀儡侍女進來收拾乾淨桌子。葉卿眼珠子一轉，又鬧著要出去逛夜市。
「小木，人族的夜市都差不多。」
「去看看吧，得入鄉隨俗。」
「你是貪玩兒。」
「散個心唄。」
最終，白骨妖花赤陽和烏翅鬼王夜叉還是陪葉卿出去了。他們走在大街上，卻發現所有的商鋪都關了門，小攤子和街上小販都不見了。周圍靜悄悄的，冷風一吹，格外的寒磣。
怎麼回事？
不久，白骨妖花赤陽發現一絲不尋常的動靜，連忙施法帶葉卿隱身。烏翅鬼王夜叉也隱身在葉卿身側。他們站在一排商鋪的屋檐下。大約一刻鐘后，街上出現了一批人，個個穿著顏色、款式不一的道袍。
人族修士的臉上沒有一絲歡愉。
不過，他們打開了白西城的城門，分列兩側，個個垂手低頭。
這是在迎接誰？
葉卿主僕都很好奇。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們才看見十條長約十丈的腦袋上長了一圈紅纓的蟒蛇妖獸吐著蛇信子簇擁著兩名黑袍男子入城。這兩名黑袍男子長相妖異，發色灰白，額間卻有一撮紅髮。
沒錯，這些都是纓蛇族的族人，兩名能化形的修為已達到七階。
「白西城賀堯率族人拜見宏沭大人和宏灤大人。大人，一路辛苦了，請入城主府休息。」人群中走出來一名著綠袍的男修，曾服過駐顏丹，看上去三十左右。他恭敬的朝兩名化形妖修行禮。
隨著，賀堯身後的人族修士也一起行禮。
「就你那破敗的城主府有何好去？行了，你們立刻將貢品獻上，我等連夜趕回東安妖都。」宏沭冷酷的吩咐。賀堯連連稱是，一揮手，便有侍從打扮的人送上一箱又一箱的藥草等物。
宏沭和宏灤上前幾步，親自檢查的格外仔細。清點無誤后，他們各收了一半到修鍊的儲物空間中。這些都是給族裡的。當然，賀堯並非蠢蛋，自然會在份量上多加些，是給它們的孝敬。
「貨物沒錯，人族美人呢？」宏灤舔了舔嘴唇，邪魅的問道。
「請大人稍等，即刻就到了。」賀堯平靜的臉龐沒有半分不滿，態度依舊是恭敬無比。一炷香后，大街上果然來了三輛獸車。其中一輛大紅獸車中坐的是一名金丹初期女修，手腳都被法器所縛。另外兩輛粉色獸車中各有五名築基女修，同樣是被綁好的。
這些女修個個美貌動人。
「回去了。」宏沭開口。
「好，一切宏沭兄你做主便是。賀堯，算你們識相。哈哈，哈哈！」宏灤打開獸車的門，對那金丹女修露出了垂涎之色。不過，它又稍稍掩飾，關上車門，跟在宏沭的身後離開白西城。
纓蛇族人走後，有人發現賀堯藏於袖中的手早已捏緊拳頭，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妖元大陸上的人族一直處在被妖族掠奪和屠戮的位置上，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識相。如果可以，人族何曾願意向妖族獻媚？
那位被帶走的金丹女修名為賀珂，是賀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但是又如何？為了白西城十幾萬人，他們不得不獻上藥草和美貌女修。這人族女修一旦到了纓蛇族下場都凄慘，將淪為妖修的爐鼎。
「城主，我們還需忍耐。」一位鬍子花白的老頭子拍了拍賀堯的肩膀。今後，他和賀堯就是白西城中唯二的兩名金丹修士。他也是看著賀珂長大的人，對其素來疼惜，可著實沒人能替代啊。
白西城僅有三名金丹修士，只一名女修。可纓蛇族點名要的貢品中卻必須得有一位金丹女修和十名築基女修，否則每年都要獻上三千名築基修士和五萬凡人以充妖族的軍糧。白西城那還損失的起？
「是我無用，連珂兒都保護不了。」賀堯心痛不已。
「唉，是人族勢微啊。」鬍子花白的老頭子也是老淚縱橫。那群沉默不語的築基修士，也是個個傷懷。但他們中誰有辦法去救呢？
「這次獻禮結束，白西城可保百年的安寧。諸位，還請自勉，奮發修鍊，希望我族終有一日能真正自由的在這大路上立足，而不是任人魚肉。」賀堯說道。
「是。」
這時，白西城的城門關上了，那獸車車軲轆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但這被迫獻禮的屈辱和傷痛卻將永遠留在他們這些人的心上。
遠遠的，看著這一切的葉卿很不好受。剛剛，她也沒有阻止，就算白骨妖花赤陽和烏翅鬼王夜叉能擋下那兩名妖修又如何？纓蛇妖族尚有一整族的人。貿然出手的話，他們主僕或許能脫身，可白西城的眾人呢？
定會慘遭報復！
「回木府吧。」葉卿低聲說。
「是。」
至此，葉卿便在木府中用盡全力來修復受創的金靈根和水靈根。這中間的艱辛和痛苦自不必說，有時候她都恨不得撞牆來讓自己好過一些。烏翅鬼王夜叉守在院中擔任保護之責。
白骨妖花赤陽時而外出，是去替葉卿尋找適用的靈根和藥草的。葉卿不肯讓它從活人身上抽取靈根，它只好辛苦些多跑幾個人族聚居點。附近，同為纓蛇族管轄的人族所在地有六餘城、南泉城、洛川城。
整整耗費六十年，葉卿憑藉毅力將受創的靈根初步修復過來。但從今後，她每提升到一個大境界，都需找同等級的修士靈根來滋養。否則，體內的金靈根、水靈根中的靈氣將會反噬。
「一個甲子就這麼過去了。」這日清晨，葉卿踏出房門。院中，烏翅鬼王夜叉起身，下一刻就到了她的身側。
「赤陽不在？」
「它說去紡市轉轉。」烏翅鬼王夜叉回答。
「哦！夜叉，我的靈根初步修復了，今晚就可以引靈入體。」葉卿眉目舒展，心中平靜。
「那就好！不論如何我……與赤陽都會陪著你。」烏翅鬼王夜叉笑了。
「夜叉，按理說曾經的我是在墜魔窟死了，又重生的。我的修為沒了，那曾經吃過的丹藥、靈果也不算數了吧。怎麼容顏還是少女模樣，絲毫沒變？」對這個問題，葉卿一直疑惑。
「還是得益於小涅槃術。小木，如果你不是人族女修，那麼從中獲得的好處將更大。據傳天鳳族一旦涅槃、浴火重生將平添一萬年的壽元和一個大境界的修為。而且，它的肉身會在火中重塑。」
「還能這樣？」
「嗯。小木……你如今的體質其實更接近於妖修，且體內有青鸞靈血，儘管十分淡薄。你喜歡做人族女修對吧？只是，若有高階妖修在時得注意點，怕是會令其感應到你氣息的不同。」
這會兒，烏翅鬼王夜叉看著葉卿走到那架藍色鞦韆，坐上去輕輕晃蕩。它也過去，幫忙推高。葉卿回頭對它展演一笑，卻是一樂。這位常年陪著她的鬼王似乎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這什麼意思？」葉卿愣了。
「就是說你經歷小涅槃術后已不能算作是純粹的人族，而是同時擁有人族和妖族的血統。聽赤陽那意思，妖族對血統十分在意，尊卑永遠無法逾越。」烏翅鬼王夜叉只得解釋道。
葉卿盯著它不放。
烏翅鬼王夜叉說道：「在妖族，血統最高貴的是真龍與天鳳。然後是它們的分支，即接近於真龍與天鳳的族群。」
葉卿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早些年煉化了熾火給的本命鱗片和真龍心血，又機緣巧合的得了青鸞靈血。那豈不是說她與真龍與天鳳都有了淵源？難怪烏翅鬼王夜叉會說她不算純粹的人族。
可她做人好好的，不換。
「夜叉，我是死過一次，但熾火的本命鱗片和真龍心血還在的。」聞言，烏翅鬼王夜叉也想起來，露出喜色。在妖元大陸上，葉卿有如此血統其實是多了兩道強而有力的保命符。
妖族更識相！
主僕兩個沉默了一會兒。
後來，烏翅鬼王夜叉追問：「小木，你得的那枚龍魚皇族的本命鱗片也在嗎？」
葉卿紅了臉。
「墨塵是八階海獸，論修為當年就很恐怖了，贈的鱗片也沒在墜魔窟毀掉。可幽冥鐲、赤霞鐲、梨花鐲、眉心花鈿、紫炎衣、混天綾、魔火麒麟玉佩都毀了。」幸虧，她大部分的家當在玲瓏戒中，暫時無法取出。
烏翅鬼王夜叉安慰似的說了幾句話，對於葉卿得損失太和白骨妖花赤陽都清楚。不過，它們從來不提，就是怕葉卿不開心。
「想開點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況，等你修鍊有了靈力便能打開玲瓏戒取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