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始末 新
地道極暗，侍女艾麗手持蠟燭示意讓小歌察跟上。走進地道發現，地道並不窄，兩邊赫然雕刻著先前見過的黑龍。這條黑龍歌察已經看過數次，大概明白這就是黑斯廷家族的家徽。
對於黑斯廷這個傳奇的人類英雄，在《千年紀實》中並沒有詳細的介紹，隻知道當初英雄黑斯廷斬殺了那頭虛空龍。《千年紀實》是一部書寫從千年戰爭開始到如今，王國曆史變遷的史書。
當時王國初建，四麵動亂，東方被高聳入雲的山脈遮住，幾乎無法走通，無論是鳥獸還是人類在這片山脈中都如同滄海一粟，整片林海比整個澤拉斯王國還要大的多。南方則是恐怖的迷魂荒漠，王國也派重兵把守，如今王都四大家族中的卡茲克家族便是從此發際的。西方則是如今王國的死敵，深淵所在地……
北方山脈原本距離深淵並不近，軍隊來此也隻是為了抵抗橫斷山脈暴走的魔獸，但卻遇到了深淵恐怖的存在-虛空龍，作為深淵三大霸主之一，掌握腐蝕，不滅和虛空三大傳奇特質，在王國軍隊中大殺四方，即使是王國最強大的時刻，也不能力敵。四十萬王都軍，二十萬地方軍，以及四十萬從相鄰領地調動的軍隊，足足百萬大軍為了討伐這隻令人恐懼的深淵霸主，在此集結。但這隻虛空龍的級別，似乎已經完爆人類對於力量的認識，也超出了人類當時擁有力量的極限，仿佛是神的領域。和神做對的代價就是死亡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消滅，過半的大軍在那次戰役中喪失了生命。傳聞中，虛空龍展翅，身軀就有數百米寬，它的鉤爪能夠輕易的撕裂城牆，就算是投石車也無法打破它的鱗甲，它還會口吐黑炎，黑炎甚至不可熄滅，知道把一切可燃的東西都燒之殆盡。。在當時隻有王國的英雄級強者才能抵擋一二，但這種存在，似乎超過了人類軍隊的想象，任何人海戰術都是在做無用功。大戰極其慘烈，虛空龍一舉摧毀了數座城池，足足摧毀了大半個王國領地，數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被烈火焚燒，以至於今後幾十年寸草不生。
大戰持續了近大半月，說是大戰倒不如說是一邊倒的屠殺，王都聽聞震怒，因為知曉人海戰術並不起作用，立刻派遣了當時在王都駐守的幾乎所有英雄級的強者。此時，虛空龍幾乎已經摧毀了毗連橫斷山脈周邊數個伯爵領，百姓死傷無數，百萬大軍潰不成軍，幾乎被全滅，人類曆史上從沒有發生過如此慘烈的事件.……
事後傳聞來自王都的英雄們也無法製約這頭恐怖的深淵巨龍，眼看它就要摧毀整個王國。這時候一位無名英雄橫空出世，據說他一路西方戰場歸來，渾身煞氣凜然，居然可以抵擋住虛空龍的力量，在人類曆史上從未有人掌握這樣的力量。
這就是黑斯廷，從伯爵領一直打到橫斷山脈，五天五夜與虛空龍展開激戰，兩道身影宛若神明。作為王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人類，本應該載入《千年紀實》，但如今這本書對黑斯廷的介紹甚少，甚至沒有其出身和後代的訊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也漸漸忘記這名英雄，畢竟當初的災難橫空而降，整個王國籠罩著一片陰霾，若幹年後，王國重建，史學家才開始發掘這段傳奇。
黑斯廷與虛空龍進入橫斷山脈後便再也沒有消息傳來。這幾乎成為一段傳說，但沒想到黑斯廷居然真的有後代，並且後代還傳承數千年，在這裏存留著這世上傳奇的證據，歌頓·黑斯廷，歌亞·黑斯廷以及歌瑞·黑斯廷三個人。隻不過現在還要加上歌察·黑斯廷，這個天賦超絕的血脈後代。
……
跟在侍女身後，小歌察來到了了城堡底部。窮盡地道，眼前豁然開朗，這城堡底部別有洞天，一座龐大的棺木赫然立在空地中間。棺木是透明的水晶材質，在水晶棺材周邊漂泊著寒氣，寒氣則是從水晶棺下方的孔洞裏鑽出。而在水晶棺前，一個身影站立，他的目光盯著水晶棺，走近後才會發現，水晶棺裏赫然一名躺著一位男子。身影發覺身後有腳步聲，轉過身來。男子的麵容對於小男孩來說卻是十分熟悉，正是那位保護二人來到城堡的歌亞大騎士，或者說是歌亞·黑斯廷。
“艾麗你先在外麵等候，歌察你過來。”歌亞的聲音低沉道。走近後男孩發現，歌亞混身狼狽，無論是盔甲還是臉頰都沾染了不少血跡，但從那十名王都騎士團手裏逃脫，實力不可置否的強大。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歌亞的聲音傳來。
望著眼前的水晶棺，裏麵的男子十分清秀，但眉宇之間存在一股虐氣，似乎生前屠戮無數生命。
“是黑斯廷的遺體？”歌察試探性地回答道，得出這個結論似乎也合情合理。
“這是那條虛空龍，傳聞中被黑斯廷斬殺的那條深淵霸主。”答案出乎男孩的意料，歌頓繼續說：“奇怪為什麽是人形？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是龍族。”龍族，這個名字第一次在歌察的世界中出現。
“龍族出自迷魂荒漠南部的一塊孤島，名為翡翠夢境，而這條虛空龍便是出那裏的。”歌亞的的聲音傳來。“為什麽這條龍會襲擊王國，像那些撰寫曆史的人筆下一條條惡龍被英雄屠戮是真的嗎？嗬嗬。巨龍們的智慧絲毫不亞於人類，而如今那些在王國中長著四條腿的大蜥蜴有資格叫龍嗎？！”
歌亞繼續道：“任何行動都其意義，虛空龍從深淵跨越橫斷山脈來到王國的腹地也是有原因的，其根源就在有人偷了她的龍蛋！”
歌亞所說的話石破天驚，在此之前從沒有人知道那場幾乎毀滅了半個王國的戰爭到底起因是什麽，虛空龍被賦予邪惡的象征，人人都知道討伐它是必然的，是正義的，是榮耀的。在這些榮譽麵前，似乎沒有人關注真正的曆史是什麽。直到這一刻，曆史被掀開，毫無修飾，赤裸裸的暴露出真相。
“你應該也擁有魔法天賦吧，小天才？哈哈”歌亞話鋒一轉，“如果你讀完整本《千年紀實》就會奇怪，千年前似乎沒有一個強者是使用魔法的。人類對於魔法的運用仿佛一夜之間就建立起了參天大樹，但百年來卻很少有人在魔法之路上走得長久，走得足夠遠。”“沒有人會想到，人類的魔法源於那顆龍蛋，來源於竊取龍族傳承而得到的魔法能力！這就是有關那場戰爭全部的曆史。為什麽你在王都展示出黑色火焰會找到追殺？是誰下的命令？這就是答案，因為我們是黑斯廷的後代，而他們是偷竊龍蛋之人的的後代。”話已至此，似乎所有的謎題都解開了，一切的源頭，毀滅自己家庭的凶手，終於落到了實處。
“這條虛空龍並沒有死亡，因為她與黑斯廷簽訂了一個神契，黑斯廷幫助她尋找到那顆龍蛋。”歌亞繼續說：“龍族壽命極其長，一般的龍族壽命也要好幾千呢才會進入衰老期，而這條超過了實力限製的虛空龍更是可以存活上萬年，巨龍就是食物鏈最頂端的霸主。但強大也伴隨著極低的生育率，一條巨龍一生幾乎隻能生產一到兩次，換而言之，這顆龍蛋就是在虛空龍位於深淵產下的，最後被偷走。這一切的始末就是如此。”
“而那顆龍蛋應該已經孵化了吧，如果你以後有機會接觸到這層秘密，自己去看吧。要學會自己去發掘真相。”歌亞故意買了一個關子，對於真相，他還是傾向於讓男孩自己去發掘。話說到這裏似乎已經夠了，今夜對於男孩來說，整個世界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訊息需要時間來消化。
“好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了，說實話在歌瑞說到要用這種方法時，我是真的沒想到。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還要看具體表現，真不知道那家夥平日運籌帷幄，到這種時刻居然放手一搏。”歌亞的聲音有些無奈，似乎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他轉身從身後的包袱裏拿出一隻玻璃管注射器，針管裏這是淡粉色的液體，“這可是存放了千年的枚爾格拉斯酒，待會就要注射到你身體裏，可別喝醉了小子。”歌亞似乎開啟了玩笑，而後正色道：“你的黑炎以及涉及到了屬性變換，接觸到了特質，這種力量在這個階段極為不穩定，真不知道你這個年齡就走到了這一步，讓那些英雄級的強者情何以堪。”“環境的刺激，情緒的波動都會使你不受控製的爆發出這種火焰，對於他們來說這反而是好事，但對你來說，一旦暴露，就會找到王國的追殺。而我要做的就是為你注射純正的虛空龍血液，這會加快你屬性的變化速度，但我無法知道，特質的產生還會經曆什麽，因為當前人類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強者，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發掘。”說著便向男孩手臂注射這種粉色液體。
液體流入血管中，短時間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好了你跟著艾麗出去吧，她會負責接下來的事情，今後的路隻有你自己走下去，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能夠活下去，但你可以期待著我們今後見麵的那一天，畢竟沒有希望就沒有動力嘛。”歌亞擺擺手，示意歌察離去。這兩兄弟的性格截然不同，但同樣幹脆無比。。
歌察點點頭，似乎知道了自己該怎麽做。小小的身軀上突然壓上了幾座包袱，這一刻仿佛長大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