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出身？
岑文耀諷笑一聲，痞裏痞氣地說道：“王爺您這話說得可真叫在下心中惶恐，在下哪敢攆您走？在下隻是好意提醒您一句，今兒華安王的生辰宴擺在湖上，畫舫裏，這湖麵水波蕩漾，畫舫搖搖晃晃，王爺您靠著這兩個輪子穩得住嗎？可別不小心栽進湖裏，您自己受了病事小，華安王這個生辰過不好事大啊。”
“岑文耀！敢對王爺不敬，你想死不成？”伯贏氣得臉色鐵青。
岑文耀立刻擺出一副被嚇著的模樣，拿腔拿調地說道：“哎呦呦！伯贏公子您可嚇著在下了，在下做了什麽大不敬的事情？在下什麽都沒做啊！就算陛下寵著青陽王，青陽王也不能濫殺無辜不是？”
“你！”
“伯贏，”楚紹語氣平淡地喊了伯贏一聲，待伯贏止了聲，楚紹才對岑文耀說道，“有伯贏在，本王的事情不勞岑公子費心，勞煩岑公子讓個路。”
話音落，楚紹給伯贏比了個手勢，伯贏會意，推著輪椅就要繞開岑文耀。
岑文耀眼神一厲，往旁邊邁出一步再次擋住楚紹的路：“王爺，不是在下說您，您是不是太久沒有出門赴宴，已經不知道貴族宴席的規矩了？華都上下是給王爺您麵子才管他叫一聲伯贏公子，可他伯贏不過就是個奴才，有什麽資格來參加華安王的生辰宴？又有什麽資格踏上這畫舫？別說在下沒提醒您，今天這七艘畫舫上全是貴人，他伯贏一介江湖草莽，不管衝撞了誰，王爺您都不好交代啊。”
眸光一寒，楚紹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岑文耀：“本王需要向誰交代？今日在這畫舫上的人，誰敢要本王一個交代？”
楚紹的眸光太寒，聲音太冷，驚得岑文耀心裏打了個突，臉上的放肆略略有些僵硬：“王、王爺您不能、不能不講道理……”
“道理是說給人聽的，岑公子你說對嗎？”若對方不是人，還講什麽道理？
款步而來，風瑾瑤在楚紹身邊站住腳，一雙桃花眼中笑意微涼：“本小姐才剛來怎麽就聽說華安王的生辰宴多了條特別的規矩？本小姐太久不出門了，稍稍有些不適應呢。岑公子說伯贏公子沒有資格參加華安王的生辰宴，可本小姐記得正一品王爵府中的長史官居三品，依岑公子的意思，那些已經上了畫舫的人裏好像沒幾個有資格參加華安王生辰宴的，公平起見，他們是不是也該離開畫舫，免得敗壞了華安王的興致？”
眼神一閃，楚紹收回視線，垂下眼。
與人鬥嘴這種事兒，還是女人比較精通。
岑文耀一愣，狐疑地將風瑾瑤上下打量一番：“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小姐？”
嫣然一笑，風瑾瑤衝岑文耀福了福身：“風府瑾瑤，見過岑公子。”
岑文耀愣了愣，突然就笑了：“呦嗬！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往日裏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躲在家裏不出來礙眼的廢物怎麽一個接著一個地都跑出來放風了？”
直起身來，風瑾瑤渾不在意地笑道：“岑公子這是覺得本小姐也沒有出席華安王生辰宴的資格了？”
岑文耀諷笑一聲：“風小姐以為自己有這個資格嗎？有資格出席華安王生辰宴的人不論官職品級，隻看出身。”
話說到最後，岑文耀一臉得意，這得意卻讓風瑾瑤覺得好笑極了：“容本小姐提醒岑公子一句，伯贏是青陽王府的人，他原本的出身並不重要，此時他站在岑公子你的麵前，代表的是青陽王府，另外本小姐出身風府，是天策上將的孫女、鎮國將軍的女兒、雲麾將軍的妹妹、華安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岑公子看本小姐的這個出身夠不夠資格？”
跟她比出身？風府在北商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在百姓中的威望甚至遠超皇族楚氏，若非要論個尊卑，這畫舫上除了皇子、公主怕是沒人比她更加尊貴。
楚紹的眼神微動。
別說，風瑾瑤的這些身份單說出來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但若排在一起說出來還真挺唬人的。
岑文耀一噎，旋即有些惱怒：“風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在下是為了保全風小姐的顏麵才不願意把話說明，風小姐若有自知之明，就該打道回府，免得自取其辱！”
“可是怎麽辦呢？”風瑾瑤翻手取出一張請帖，“華安王下了請帖，本小姐若是不向華安王道賀，似乎有些失禮。”
岑文耀衝天翻了個白眼：“風小姐想多了，華安王每年生辰都要給華都各府下帖子，客氣地成全個麵子罷了，可不代表王爺想見你。”
“也就是說……華安王其實並不想見到本小姐？”風瑾瑤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不想見她，卻在一個月之內給她送了十八封請帖？
“這不是廢話嗎？”岑文耀看傻子一樣看著風瑾瑤，“你當你是誰？雖然都是姓風，但你比秀小姐可差得遠了！”
“這樣啊，”風瑾瑤依然笑著，隻是那笑讓岑文耀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來，“罷了，既然岑公子都這樣說了，那本小姐還是回府去吧。青陽王可要與本小姐同行？”
風瑾瑤歪頭，笑意盈盈地看著楚紹。
眼中有笑意劃過，楚紹點點頭，示意伯贏轉向：“左右本王在這裏也是不受歡迎之人，能與風小姐同行是本王的榮幸。”
他今天本就是為了風瑾瑤而來，風瑾瑤要走，他自然不留。
被氣壞了的伯贏終於也笑了，推著輪椅轉了半圈就要離開。
自從風府二房的名聲因為流言而一落千丈之後，楚聿為了見風瑾瑤一麵可謂費盡心機，如今風瑾瑤來了，卻被岑文耀氣走，等楚聿知道了非得給氣死。
“青陽王急著回府嗎？”走在楚紹身邊，風瑾瑤眉眼帶笑，似乎並沒有因為岑文耀的羞辱而感到半分不快。
楚紹轉頭看著風瑾瑤，同樣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為了給三皇弟慶生，本王特地把今日的時間空了出來，現在便是回府也無事可做，不知風小姐有何提議？”
風瑾瑤嫣然一笑：“那王爺要來桃林穀喝一杯茶嗎？是從雲霧山山巔上采的雲霧茶。”
言歌特地囑咐她將楚紹帶回去，似乎是有事要對楚紹說。
喝茶？風瑾瑤有事找他？楚紹的眼神閃了閃，若有所思地看著風瑾瑤：“承蒙風小姐不棄，本王卻之不恭。”
楚紹和風瑾瑤有說有笑地轉身離開，岑文耀正得意，卻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不長眼的東西，滾遠點兒！”踹了岑文耀一腳後，方明若也不理岑文耀，一陣風似的跑下木橋，慌忙攔住風瑾瑤和楚紹，“瑤小姐和青陽王留步，華安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