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賊心不死
楚聿擰眉。
怎麽哪兒哪兒都少不了這個七殿下？這個小癟三兒不多話會死嗎？
但北商皇帝、楚紹和周炎都在看著他，楚聿覺得他必須得說點兒什麽，不然才顯得可疑。
“我隻是覺得瑤小姐要強，大概是那種有苦有疼都往肚子裏咽的人，瑜公子若想了解瑤小姐的苦和痛，恐怕得費一番心思。”
聽到楚聿這樣說，楚紹和周炎都覺得有些意外，他們都以為楚聿並不了解風瑾瑤，但聽過這番話之後才發現楚聿也並非是完全不了解風瑾瑤的。
但楚聿了解風瑾瑤這件事反倒讓人更加生氣。
在暗地裏交換一個眼神，周炎輕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三公子這話說得倒是不錯，跟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要抱委屈的秀小姐相比，要了解瑤小姐的委屈著實要花上一些心思和功夫，就這一點來說，本公子十分羨慕三公子，隻是總要因為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去安慰秀小姐……”
話說到這兒，周炎突然頓住，然後意味深長地看楚聿一眼：“就這一點來說，本公子也是十分佩服三公子的。”
楚聿氣得暗暗咬牙。
這小癟三兒哪裏是敬佩他？這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瞥一眼楚聿，北商皇帝沉聲道：“瑤丫頭是個好孩子，受了這麽些年委屈才終於熬出了頭，卻是沒找誰報複，也沒埋怨過誰，整日笑眯眯的，難為她了。”
這話說完，北商皇帝又看了楚紹一眼。
然而楚紹正垂著眼喝茶，並沒有注意到北商皇帝的這一眼。
另一邊，風瑾瑜一路狂奔到馬車前，還沒見到風瑾瑤就先看見了在馬車外踱來踱去的秦若蘭。
“你在這裏做什麽？”
自從秦若蘭住進桃林穀之後，風瑾瑜就怎麽看都覺得秦若蘭不對勁兒，雖然具體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兒，但憑借他一個偷襲者優秀的直覺和敏銳的觀察，這個秦若蘭絕對有問題！
秦若蘭渾身一抖，轉身時一臉驚慌，但見到來人是風瑾瑜時，秦若蘭就鬆了口氣，拍拍胸口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原來是瑜公子啊，可真嚇了奴婢一跳。”
風瑾瑜微微蹙眉：“本公子問你在這裏做什麽，你該怎麽回本公子的話？”
這個秦若蘭怎麽總也記不好規矩？當初是她哭著鬧著要追隨瑤兒、照顧瑤兒，可他現在怎麽覺得這個女人一點兒為瑤兒做牛做馬的誠心都沒有？她有把自己當成是瑤兒的女婢嗎？沒見她給瑤兒端茶遞水，也沒見她對瑤兒噓寒問暖，甚至總也見不著她的人，她到底都在做些什麽？
秦若蘭麵上的笑容一僵，垂下頭乖順地給風瑾瑜行禮：“瑜公子恕罪，奴婢從未出過遠門，一時興奮忘了規矩，奴婢不是故意的。”
話說到這兒，秦若蘭的聲音就哽咽了起來，再開口就變成了抽抽搭搭的低泣：“奴婢知道錯了，瑜公子您別生氣。”
沒想到秦若蘭會哭，風瑾瑜呆住。
他隻不過是提醒她一句，又沒罵她，她怎麽就哭了？被人瞧見還當是他一個大男人在這兒欺負女人呢！
“若蘭，”聽到外麵風瑾瑜和秦若蘭說話的聲音，風瑾瑤推門而出，眼中笑意微涼，“出門在外，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表情能做、什麽表情不能做，這些事還需要我再教你一遍嗎？”
“小、小姐……”秦若蘭的心裏打了個突，“奴婢愚鈍，小姐恕罪，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風瑾瑤緩步走到秦若蘭麵前，柔聲細語地問道：“若蘭，跟我說說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當初是你說要來我身邊報恩的，可為什麽你總是不在我身邊呢？”
“奴婢……”飛快地瞄了風瑾瑤一眼，餘光卻看到了正往這邊走的楊倩，秦若蘭的眼中精光一閃，咚的一聲跪了下去，“小姐恕罪，這是奴婢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華都，奴婢一時為美景所惑，偷、偷偷溜去山裏玩兒了……小姐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別再責罰奴婢了！”
坐在馬車的車門處，白如雪聞言嗤笑一聲：“嗬，這種把戲。”
風瑾瑤嫣然一笑，轉身看向已經走到近前的楊倩：“楊小姐來看我？”
“是啊，”不緊不慢地走到風瑾瑤身旁，楊倩看了眼跪在地上哭的秦若蘭，挑了挑眉，“不過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風瑾瑤笑道：“這不是楊小姐的問題，大概不管楊小姐什麽時候來，都會瞧見這樣的場麵。”
楊倩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她這是怎麽了？今日做的事東窗事發了？”
“今日做的事？”風瑾瑤眉眼微動，“楊小姐知道我這女婢今日都做了些什麽？”
“怎麽可能不知道？”楊倩哂笑一聲，“這一次隨行的世家公子本就不多，除了大公子和三公子，還有烈周的七公子、你哥、我哥、風瑾玹、方明若、岑文耀、劉俊、李昌，你這女婢可忙壞了，上午送了一圈帕子說是給公子們擦汗，下午又送了一圈點心說是給公子們墊饑，還說是你吩咐的。其他人的反應我不太清楚，但可把我哥給嚇壞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回想他有沒有做什麽會讓你哥打擊報複的事情。”
風瑾瑤的目光微凜：“這還真是……為美景所惑啊，若蘭，這些事時我讓你去做的嗎？”
“小姐恕罪！奴婢隻是見小姐總是獨來獨往，十分孤單，想幫小姐跟諸位公子、小姐搞好關係，若奴婢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就請小姐責罰奴婢吧！奴婢不求別的，隻求小姐不要聽信他人挑撥之言，奴婢真的是一心為了小姐著想！那些點心還是奴婢自掏腰包買來的，奴婢就隻是想讓小姐過得快樂一些。”
見秦若蘭聲淚俱下地表忠心，楊倩衝天翻了個白眼：“那日我就說不能把這個女人帶回風府，你偏不聽，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能在望江樓裏賣唱還平安度日的美貌女人怎麽可能是個善茬？那日她就覺得秦若蘭所謂的報恩是另有目的，今日倒是徹底看明白了，這秦若蘭就是想借著風瑾瑤的身份攀權附貴。
風瑾瑤笑笑，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了四五個人走近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就見方明若幾人全都來了。
啪的一聲甩開折扇，方明若笑意風流道：“瑤小姐這裏好熱鬧啊，看來在下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