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風家之權

  “啊？”一聽說要變成人形玄風就一臉嫌棄，“為什麽要變成人形？我不變。”


  “那也行，”瞥了玄風一眼，風瑾瑤慢悠悠地說道，“那你就別進城了，在郊外散步的時候也注意點兒，千萬別讓人看見，不然可又要重蹈覆轍了。”


  當年風瑾瑤遇到玄風時，尚且年幼的玄風就是因為太招搖而被人圍捕，風瑾瑤跟鳳家老祖剛好路過，鳳家老祖就將玄風奪過來扔給了風瑾瑤，於是風瑾瑤就契約了年幼無知的玄風。


  一想起那不堪回首的狼狽童年，玄風打了個機靈。


  “你就這樣帶我進城不行嗎？”說著玄風就縮小了身體，變得跟尋常的大型犬沒什麽兩樣，還眨著它那一紅一金的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風瑾瑤。


  四目相對，風瑾瑤有些心軟，猶豫再三，風瑾瑤道：“你若是能忍住一直不說話，那就這樣跟我進城。”


  嘴角一抽，玄風抖了抖身體：“那還是算了吧。”


  話音未落，玄風的周身立刻有黑霧縈繞，黑霧漸濃，將玄風的身形完全遮住，一會兒之後黑霧漸淡，現出一個一頭烏黑長發的玄衣男子，男子黑發披散，肆意張狂。


  “真是麻煩死了。”撓撓頭，玄風不耐煩地抱怨一句。


  它不喜歡變成人形。


  風瑾瑤搖頭失笑，抬手摸了摸玄風的頭：“乖，不會讓你一直保持人形的。”


  玄風咧嘴，開心地嘿嘿一笑。


  安撫好玄風，風瑾瑤一行三人就先各自回府，換好了參加宮宴要穿的衣裳才悄悄入宮，三人用靈術將虛影召出麟德殿，而後偷偷摸進麟德殿，彼時宮宴已經過半，三人各自落座，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玄風不愛待在虛情假意的人群裏，就尋了個牆邊兒的陰影處坐下，守在風家席位的最後。


  坐在風家前排的風老太爺眼神突地一閃，扭頭向風瑾瑤看了過去。


  剛好跟風老太爺視線相交，風瑾瑤微微頷首，嫣然一笑。


  剜風瑾瑤一眼，風老太爺卻是暗自鬆了口氣。


  陛下實在是太關注瑤丫頭了，三不五時地就要問瑤丫頭點兒什麽，要在這樣的宮宴上當眾為瑤丫頭打掩護真的是讓人心力交瘁，為官這麽多年，今夜是他跟皇帝鬥智鬥勇鬥得最辛苦的一次。


  風老太爺才這麽一想，北商皇帝就又點了風瑾瑤的名字。


  “瑤丫頭剛剛怎麽出去那麽久？幹什麽去了？”


  眼神一閃，風瑾瑤轉頭看向北商皇帝，而後起身向北商皇帝行了個禮，淡然笑道：“啟稟陛下，臣女今夜有些貪杯，剛剛出去吹吹夜風清醒一下，勞陛下費心，臣女實在該死。”


  聽到這話，北商皇帝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像極了風家人，可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的，應當少喝些酒。”


  “陛下教訓得是，”風瑾瑤乖順地應了一句，然後俏皮道，“可今兒這不是在宮裏嗎？宮裏是陛下的地盤，誰敢把臣女怎麽樣？”


  北商皇帝又大笑起來：“你們瞧瞧這丫頭說的這是什麽話，朕倒是成了她無懼無畏的靠山了！”


  定國侯笑著附和道：“陛下龍威浩蕩，可不僅僅是瑤小姐無畏無懼的靠山，那也是整個北商無畏無懼的靠山。”


  “定國侯言重了，”北商皇帝道，“讓整個北商無畏無懼的靠山那可不是朕，而是你們這些征戰沙場、用血肉守護北商的將帥，是北商數十萬將士，朕該替北商的子民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護國為民，為北商立下了汗馬功勞！”


  說著北商皇帝就舉起了酒杯。


  “臣等惶恐！”以定國侯和風家五將為首的武官們全都起身，誠惶誠恐地舉杯，獨風老太爺穩坐如山，這是他身為兩朝老臣應有的優待。


  飲下這一杯酒，北商皇帝轉頭看向風老太爺：“如今咱們北商三軍的虎符都在風家了吧？”


  心裏一咯噔，風老太爺轉頭向北商皇帝，眉目低垂：“回陛下的話，隻邊境守軍的虎符由犬子代為保管，禁軍和各地駐軍的虎符都在其他將軍手中。”


  “邊境守軍……”北商皇帝眯了眯眼，“邊境守軍的人數占了咱們北商全軍總數的三分之二吧？”


  “可不是嘛，”風老太爺笑嗬嗬地說道，“北商北有烈周，東有東蜀，兩國皆與北商接壤，邊境綿長，高祖在世時三國勢均力敵，為保北商安定，高祖便將半數以上的兵力放在邊境，戍衛疆土，時至今日，邊境軍的數量差不多就是北商全軍的三分之二了。”


  北商皇帝的眼神微沉：“老太爺記得倒是清楚。”


  “這是自然，”風老太爺憨厚地笑了兩聲，“老夫在北商的軍營裏待了大半輩子，領兵多年，豈能連這點事都不知道？若當真不知，那便是老夫瀆職了。”


  “老天爺說得對，倒是朕糊塗了，”北商皇帝笑了笑，“在咱們北商，也就風家人有能力掌管三軍。”


  頓了頓，北商皇帝突然又道：“不若朕將咱們北商餘下的兵力也交給風家掌管如何？”


  北商皇帝這話說完，風老太爺倒是沒什麽反應，可風定兄弟幾人和滿殿的文武官員可給嚇了一跳，定國侯更是一臉擔憂地看著風老太爺，生怕風老太爺在這時答錯話。


  風老太爺朗聲大笑：“陛下如此信任風家，是我風家祖上積德，老夫倒是也有那個雄心壯誌，隻可惜啊，老夫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再也提不動刀了，兒孫們又不成器，今日即便陛下不提，老夫也是要跟陛下提一提這事兒。”


  話音未落，風老太爺就撐著桌麵緩緩起身。


  見狀，風瑾瑜連忙起身去扶風老太爺一把。


  扶著風瑾瑜的手臂站了起來，風老太爺一步一步走向殿前，緩緩跪在了北商皇帝麵前。


  “老太爺這是做什麽？！”北商皇帝騰地起身，三步並兩步地就從上首走了下來，作勢要扶，可到底也隻是作個架勢罷了。


  暗自歎息一聲，風老太爺沉聲道：“老臣有罪，特向陛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