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年紀大了啊
巫祖一愣，盯著風瑾瑤看了一陣：“你知道些什麽？”
風瑾瑤聳聳肩，笑著反問一句：“巫祖覺得我能知道些什麽呢？我隻不過是這四海九洲裏極為普通的一個人，能知道什麽呢？”
“你普通？”巫祖哂笑，“你堂堂玄洲鳳後，名震九洲，這樣也能算是普通嗎？”
“玄洲鳳後？”風瑾瑤偏頭衝著巫祖笑，“玄洲鳳後的地位、玄洲鳳後的聲名，那些不過都是你們這樣真正有大能的人不稀罕的東西罷了，別說是您巫祖，便是隨便哪個氏族的老祖入世，這天下間可就沒我們這些普通人什麽事兒了。”
眼神微閃，巫祖狐疑地看著風瑾瑤：“你怎麽會突然有了這種體悟？”
輕笑一聲，風瑾瑤不答，隻運轉靈力，獨屬於風瑾瑤的靈力向西周散開。
若是以往，不管是因鳳凰譜而產生的靈力還是因為上古心法而產生的靈力，它們或銳利霸道或溫和細軟，總是會讓人有所察覺，且一旦觸碰到就知道這股靈力是源自於風瑾瑤這個人，可此時巫祖卻是什麽都沒感受到，銳利霸道也好溫和細軟也罷，哪怕巫祖散出自己的靈力去查探也沒探到風瑾瑤的靈力。
擰眉細想一陣，巫祖一臉狐疑地看著風瑾瑤。
不可能吧……
似看出巫祖的疑惑，風瑾瑤突然抬手輕揮，風便從風瑾瑤的周身刮起，湧入屋內，吹得簾幔飛揚，吹得紙張翻動，吹得秋盈的發絲飛揚，可巫祖仍舊感受不到一丁點的靈力，那風明明是風瑾瑤禦風招來的，卻跟天地間最自然的風沒有任何差別，連巫祖都分辨不出這風究竟是禦風之術還是自然之風。
盯著笑意盈盈的風瑾瑤看了半晌，巫祖突然錯愕地睜圓了眼睛：“你！我前次見你時你還未能突破上古靈術的第二層，現在怎麽……”
怎麽就一躍到了第四層了？
風瑾瑤將大風散去，隻留一絲細風在指尖把玩：“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有關上古靈術，巫祖知道的應該比我多才是。”
“你……”腦中靈光一閃，巫祖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嫣然一笑，風瑾瑤一臉無辜地反問巫祖道：“巫祖在說什麽？我有些聽不懂。”
“別跟我裝傻！”巫祖惱了，“你雖修煉了上古靈術，但對上古靈術的了解並不多，不巧長孫家的那個小子又不在，沒人幫你解惑，你便想起了我。”
風瑾瑤噗嗤一樂，道：“巫祖不愧是巫祖，您猜對了。如今能幫我解惑的人就隻有巫祖您了。”
咬牙切齒地瞪著風瑾瑤，巫祖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竟是被個小丫頭給算計了！
見巫祖不說話，風瑾瑤便又緩緩說道：“我雖不及巫祖您的年齡大，可好歹也是活了數百年的人，又結交了幾個巫族的朋友，因此你們巫族裏的那些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在我的記憶中，巫族的天選之人跟附在他身上的巫祖是心意相通的，天選之人隨時都可以跟巫祖交流，也隨時都能喚醒巫祖，將身體交給巫祖操控，而正因為巫祖隨時都可以現身保護巫族，其他氏族才不敢招惹巫族。可秋盈卻說她無法跟您溝通，也無法喚醒您讓您現身，我當時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並沒有想通是哪裏奇怪，畢竟是年紀大了，年少時與人閑聊時說起的趣事大多都記不清了。”
巫祖的嘴角狠狠一抽，瞪了風瑾瑤一眼。
這死丫頭，在她麵前說什麽年紀大了？
風瑾瑤笑笑，又道：“在南疆的叢林裏打坐時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許多往事，似乎是我打從出生起一直到現在經曆過的所有事情都在眼前閃現一遍，我便突然想起巫族的天選之人曆來是族中資質最高的，玄洲的巫族會對天選之人進行最為嚴苛的訓練，因此在玄洲的巫族裏，如無意外，天選之人都會成為族中最強的大巫，出任族中的大祭司，這樣的天選之人既能保護好他自己和整個巫族，也能承受住您的力量，成為一個合格的容器。
可秋盈這個天選之人不僅流落在外，而且修為是當真不怎麽樣，剛剛跟秋盈的談話又讓我了解到炎洲的巫族是故意將秋盈這個天選之人培養成如此弱小之人，我能猜到炎洲的巫族這樣做是想保護秋盈和您，可秋盈不夠強大，您就無法在這具身體裏跟秋盈的靈魂和平共存，為了保護秋盈，您就隻能選擇沉睡，隻有當秋盈的力量積攢到一定程度時，您才能短暫地現身一次……我說的都對嗎？“
靜默半晌，巫祖沉聲道：“你很聰明，你猜的都對，這一次你是為了逼我現身才故意引導秋盈開悟，我可以不怪你，但若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巫祖真是重視秋盈啊，”這話本該是好話，可風瑾瑤在說這話時語氣中卻滿是嘲諷，“可您問過秋盈的意願了嗎？”
巫祖微微一愣。
風瑾瑤又道：“巫祖您沒當過弱者吧？您不曾體會過一個弱者在強者麵前的卑微吧？您不曾體會過受人欺淩卻無力反抗的絕望吧？明明可以站在遠端傲然立於天地之間，你們卻非要將她困在泥裏讓她卑微度日。你們覺得你們是在保護她？可巫祖您有沒有想過，若真有一日這炎洲風雲變色，秋盈她有能力保護她自己嗎？還是您覺得不論發生什麽，巫族都能護秋盈周全？不論如何，隻能在她體內沉睡的您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你知道什麽！”惱羞成怒，巫祖揚手就要給風瑾瑤一擊，可誰知巫祖才剛運起靈力意識就突然模糊了起來，“該死的！”
秋盈的力量要支撐不住了。
風瑾瑤得意一笑：“秋盈隻是開悟了而已，您若不動用靈力興許還能再跟我多說會兒話，可惜了。”
“死丫頭！你給我等著！”撂下一句狠話，巫祖的氣息就盡數散去，秋盈的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風瑾瑤嫣然一笑，轉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