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對他到底算不算愛
這幾年他一直沒有忘記她，在國外也沒有談過戀愛……
真的是好美的兩句話。
其實慕辛說的有道理，再要好的人，要是幾年連一個字的聯繫都沒有，不可能沒有生疏感。他們現在，大概就是處於這種尷尬的時期，需要時間才能打破這幾年留下來的隔閡。喬良緣想著，突然心頭一動，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問：「既然你說的還那麼在意我，那你幹嘛那天在廁所外面……」
立牌子。
還維修中，真他媽氣人。
喬良緣問到一半咬住了唇，不好說下去。
「星星，」慕辛嚴肅幾分，他道：「我承認盛世是很喜歡你，也相信他因為喜歡你而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包括……所以我認為，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情願他才被動的情況下發生的，我說的對嗎？既然如果是你情願，我真想不到有什麼理由阻止，可我不阻止，你以為我就不難過？」
「我……」喬良緣被慕辛的話給堵在喉嚨里，他說的太對了，一下子就戳中了真實的要點。那麼直接，坦白，讓她連借口都沒法找。
是的，盛世從來沒有強迫過她，一切都是她暗示，她主動的。
「告訴我，為什麼要和盛世那樣？他沒有強迫你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慕辛看著她問，問到最後一句，握著礦泉水的手下意識收緊，泄露出他的緊張。他害怕他不在的短短几年，她的心就被盛世勾走。況且當初喬良緣要和他分手並非因為不愛，是她覺得他當時有一件事做的很過份，她接受不了而已。但現在都過去那麼久了，怕是也釋懷了一點，沒那麼執著了吧，所以只要她心裡沒人，他們就有可能會重新在一起。
「我沒有……」喬良緣下意識否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連想也不想就否認了。
大概是今晚他去陪了顧七七，還對顧七七說了她很好，所以自己吃醋，心裡在較勁不能承認喜歡他，不然那看起來太可憐了。又或者她真的沒有，是很本能的一個反應，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複雜。
仔細想想，怎麼可能會愛，頂多是喜歡吧。
他很愛她她是知道的，但她對他……
這就是愛？？？
不太像。
如果只是想上他就是愛，那這愛未免太膚淺了。
「不是愛的話，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慕辛平坦的眉頭皺起。
他看出來她的猶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騙他。
「我那時候拿著他的錢，我也知道他喜歡我，難道我還要擺譜？所以我……」喬良緣承認，一開始她真的就是這麼想的。她拿著他的錢，她知道他喜歡她，別說什麼當牛做馬了，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付出這麼多，不會是缺一個傭人那麼簡單。所以她就直接用他想要但一直沒有表示過的方式，回報了他。喬良緣低頭，倔強的說：「我不覺得我有錯……」
「沒有人說你錯，這確實不能怪你，」慕辛嘆氣：「你那時候受了他那麼多幫助，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只是我不確定的是，盛世會不會是料到你會這麼想，就故意砍斷一切我對你幫助的途徑……不得不說，他成功了。」
「是又如何，那時候我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就算明知是陷阱我也會踩進去的。」喬良緣用筷子把雞蛋弄破，心裡因為慕辛一席話而沉悶起來。如果真如慕辛所說，盛世砍掉慕辛對她的幫助只是為了讓她主動這樣，她覺得沒必要，他那時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要他直接說，她就能立刻把衣服脫了。而不必這麼婉轉讓她主動把自己獻上去，這樣的手法在她看來不夠君子。
不過就算之前在慕辛嘴裡得知這個，她也一直沒有勇氣去問盛世。
問了又如何，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了。
她不喜歡回頭看。
現在一想，她和盛世真的挺不同的。
盛世是那種可以蟄伏很久然後回頭報之前的仇恨，但她不會，她大步跨過去了，就決不會回頭看。
「但現在，你能依靠的還有我。」慕辛提醒她：「盛世遲早要和顧七七結婚，良緣，我知道你是很渴望家庭完整的人，你一定要有個完整的家庭，可這些盛世她給不了你。我還記得你的規劃，算起來就是在今年結婚成家。良緣，你看，你已經達到了你當初給自己規劃的年齡，你長大了。」
喬良緣默默吃烏冬，聽著慕辛這些話，她想到以前的自己。
她那時候有一張紙，上面列明多少歲應該完成什麼大事。她的目標是畢業了工作兩年，這兩年內要和慕辛憑自己的能力買一套在鬧市的房，然後兩人領證，成家。算起來，她今年要做到的事，就是和慕辛領證，成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前面他都沒出現，唯獨到了今年她所規劃的結婚，他就回來了，大概是上天特別給她一個實現人生規劃的機會？
真不知道該感激還是怎樣才好。
「你知道的，我家人們都很喜歡你，特別是我媽，在我一回國就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還說如果你還單著，就一定讓我把你追回來。」慕辛很認真的說：「我爸也說了，說伯父現在在醫院裡面躺著不方便給你籌備，但是嫁妝的事說你別擔心，該有的都會給你準備，不會讓別人看輕的。」
喬良緣聽著這些，心底越發動搖。
好像她夢想中的一切都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只要她點點頭就能得到。
大概是今晚太孤單了，而慕辛的字裡行間又全是誘惑。
結婚成家，全家都喜歡她，連她的嫁妝慕爸爸都要給她安排，做到這份上真的很不容易。
不像盛世，不能和她結婚，他的家人也不喜歡她……
喬良緣覺得心底好酸啊，一時之間都分不清和慕辛之間是不是真的只存在一點生疏，只要用時間就可以沖淡。或者和盛世之間是不是還和最初那樣只有報恩的想法，或者隨著年月積累了一點依賴，但並沒有一點點的愛意。
可就算有愛又怎麼樣。
她真的很想要一個家。
就算盛世現在答應和她結婚，她也不敢和他結，她怕自己會因為夢想而拖累他，她不能太自私。
喬良緣開口：「可我欠了他好多，我……」
「沒關係的，我可以幫你還。」慕辛接話，說的誠懇：「但你知道，我主動說的話盛世一定會覺得是我自作多情從中作梗，但如果是你開口就不一樣，他一定會放手。其實良緣，今晚說那麼多的目的，是因為今天趁著你生日，我想告訴你，我是你永遠的退路。就算最後的最後你選擇的不是我，也沒必要只是為了錢和盛世在一起，不管怎麼樣，只要你想離開，他這些年幫你還了多少債，我連本帶利還給他。」
喬良緣聽得心底暖乎暖乎的。
她今晚才被單獨落下，然後就有一個人拿著她夢寐以求的一切出現在她面前，條件是只要跟他走就可以。她這個人一向沒什麼定力，雖然電視劇看得很多，但也不抱一定能和誰走到最後的想法，所以她的人生規劃從來沒有定過哪個是男主人，反正只要有人能滿足她想要的，是個男人，那這個人是誰都沒什麼關係。當然，那時候想的是，這個人是慕辛的話最好。
「我，咳咳咳……」喬良緣想事情想的太過入迷，一開口被蛋黃給噎住，她猛的一陣咳。
慕辛立刻抬手給她順背，同時把手裡的礦泉水遞給她，喬良緣被噎的難受，拿過來直接就喝了起來。
「怎麼總是這麼大意？」慕辛聲音染上一些無力。
……
在便利店裡的兩人，渾然沒有注意到正對外的那條馬路上，有一輛小車在那裡停了許久。
奶白色的車聲，跟結了層冰一樣，寒氣襲人。
車內的氣氛可以說是簡直跌到冰點。
盛世坐在駕駛座上，雖然隔的遠，但仍看清了便利店裡那一對男女，是喬良緣和慕辛。
一個應該在國外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個應該在郵輪的人，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盛世其實猜到，她根本就沒出國，只是一直在騙他，假裝在國外。看他們心平氣和聊天的樣子，是不是代表這兩天他們都在一起？敘舊？舊情復燃？想破鏡重圓？不過看她還喝慕辛喝過的水，動作那麼自然沒有一點見外，肯定是這兩天都膩歪在一起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盛世握著方向盤的手再度收緊，手背上的脈絡都清晰凸了出來。
同時心底深處也浮現起一個答案，她連不去國外都刻意瞞著他，難道真的是因為聽了恆遠老婆的透露，真害怕他的求婚？她到底是多不想嫁，才寧願這麼迂迴費勁，也要瞞著他？
「到底怎麼了啊？都十分鐘了，要看見熟人怎麼不下車打招呼？」盛奶奶坐在車裡一頭霧緒，明明街道上也沒什麼異常啊，就不知道盛世一直在盯什麼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空調開低了，感覺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