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套上昨晚那套衣服,許誠出去順手把門給帶上,因為昨晚那四人又將他圍住,這回還多一個,他父親。
這家人與他沒有血緣關係,他是被這家人收養的,因為許娘和許父結婚後久久無子女,就撿了他。
哪怕家庭也拮据也將他撫養長大。
後來不知怎的,許娘竟懷上了孩子,因為糾結與不舍一直拖著,後來去黑診所塞點錢一查,發現竟是龍鳳胎,於是頂著壓力,生了下來。
那時候他也不大,看著這家艱難,許父身體不好,又添兩人口,便主動輟學想去找工。因為毫無本事,打來打去的都是廠工,幾年下來也沒見長什麼實質本事,後來那會有人看中他一身骨頭,教了他一陣功夫,起碼讓他有個技能可以升升級。
他原是想找個保安的什麼做做就好,做保安總比做流水線要好,再後來機緣巧合,有人告訴他有個有錢人要招保鏢,叫他去試試。
許誠一身便裝去到面試場時,發現原來能打的人不僅穿得了西裝,而且口袋還揣著各種高學歷證書,這一認知,讓他差點想打退堂鼓。可想著不來都來了,就當見見世面決定留下來參加面試,這一留下,又莫名被選中。
就一直留在了盛世身邊。
再再後來,有一個特殊任務砸在他頭上,導致一切演變成今天這樣子。
「許誠,這到底怎麼回事!」許父想裝得嚴肅,但身體不行,話一出立刻咳了出來:「咳咳咳,咳咳!」
「別激動,好好問不行,我這都憋了一個晚上,你急個什麼勁。」許娘替許父順背,嗔聲責怪。
「許誠,那女人要是你媳婦就算了,要不是的話,你看看咱們家裡現在的情況,哪有精力再多養一個外人。」許奶奶嘆氣,有時候不是不想做好人,而是做不起哪。
許父是個病罐子,許娘也體弱,兩個小的還不知道身體狀況如何,會不會遺傳到那該死的病。就算健康,光是學費也是一筆大開銷,更別提現在一直在支出許父和許娘的藥費,實在沒有多餘的閑錢哪。
「哥,我看那個大姐姐,好像最近電視上出現的人。」小女孩聲音嗡嗡的說。
「電視上?是誰?!你咋不早說?」許奶奶立刻追問。
「是那個姓顧的,好像之前還說要和姓盛的結婚,我認得那條裙子,電視上說全世界只有一條呢!」小男孩聲音呈亮的說。
屋子裡的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發話的仍是許奶奶:「聽說那個顧家乾的不是什麼正經事,誠,別惹事上身,哪裡撿來的趕緊送走!」
顧家那點事,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是經營公司,但私下則干犯法事。
只是平民百姓又沒機會親眼目睹顧家人幹壞事,只能憑從別人嘴裡聽來的,以及從顧蒙那邪邪的容貌連猜帶賴肯定顧家是幹壞事的。
許誠迫不得已只能發話:「必須得讓她在這裡休息。」
「許誠!」許娘生氣。
「媽,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昨晚看見沒,她肚子隆起來,有四個多月了吧,裡頭那孩子是我的。」許誠用手在肚子前比劃了一下,說這句話時眉稍揚了一下,是情不自禁的高興。
忘記當下即將面對的困難,只是單純當父親的喜悅。
大家像被點了穴一樣,齊刷刷的頓住。
「你說的是真的?」是許奶奶打破這份沉默。
「對啊,這,這怎麼回事?人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和你……」許娘也徹底愣住。
許誠被問的也跟失了語一樣不會回答,剛才被當父親的喜悅一時沖昏頭腦,卻忘了其中的真相難以啟齒:「這事暫時沒法說清,但是奶奶,爸媽,請你們一定要……」
嘩啦。
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從里側拉開。
許誠身形一僵,沒有回頭。
或者說,不敢回頭。
「你亂說什麼?」顧七七站在門口,神色冷淡,就像此時窗外嘩啦啦打在窗戶上的寒風一樣,毫無情感,接著,她從里走出兩步:「不要誹謗我,你區區一個保鏢,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許誠這下連呼吸聲也不敢造次。
剛才他這麼說,只是想家人別把她攆走,她昨晚經歷了人生的起伏,他能做的並不多,只是圖個安穩覺罷。
沒想到這些話,被顧七七聽了進去。
顧七七光著腳從房間走出來,哪怕頭髮裝亂像枯草,加之昨晚哭的太凶在她雙眼殘留紅腫的痕迹,她仍挺背抬頭,保持著極好的儀態從房間里走出去。
「這,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啊!」許奶奶被噎了口氣!
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心留了一晚,有禮貌的人也曉得該說聲謝謝,更何況許誠還對她這麼好。
可這人不說謝謝就算了,這語氣算什麼?
還區區一個保鏢,沒資格?
許娘看起來單薄,但聽兒子被人詆毀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瞧許誠還一直維護她呢,竟然是個白眼狼。許娘眼睛四處張望,看到立在電視櫃旁的掃把,大步朝掃把走去,之後一把拎起,再大步沖人群走來。
許誠一驚,立刻擋在顧七七面前。
「你幹嘛呢你。」許父皺眉,責怪許娘脾氣沖。
「原來有錢人的家教也不過如此,說我家許誠是個保鏢沒資格,瞧你說這話,咋不見得昨晚有人來收留你?」許娘嘴嚷嚷。
顧七七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再添一層白。
「媽別說了。」許誠開聲。
許父見阻止不了,護著兩個小的,一併關進房間里,眼不看為凈。
「你還護著她,算了走走走,農夫與蛇沒少聽,今天到是第一次遇上。」許娘放下掃把,不想再動氣。
「農夫與蛇。」顧七七冷冷的呵了聲,這家子人怕是搞不清狀況吧:「阿姨,換作你被人強女干,對方收留你一晚,你能感激涕零?我可做不到,他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絕對往他的屍體上踩兩腳!」
「哎呀你這女人咋說話的呢……」許娘聽聞,原本放下的掃把立刻重新舉了起來,朝著顧七七身上想狠狠砸去!
但她跑的快,掃把落了個空。
「有沒有家教啊!」許娘沖著門口大嚷!
「等一下,」許奶奶聽出話中有話,她詫異的看向許誠:「強女干?」
許誠本想追,在聽到奶奶的質問后,立刻停下。
許娘聽到,跟著回頭。
一室安靜。
「你對人做了什麼好事!」許奶奶咬牙,渾身顫抖起來!
許誠不知要怎麼解釋,這事要說出來,家人肯定無法理解,他垂下頭,像士兵等待接受批判一樣。
「不是真的吧?」許娘不敢相信,可話一出,還沒等許誠回答她就先肯定了答案,咧開嘴一聲嚎:「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干那缺德事!」
許奶奶怒目圓瞪!
許誠受不得這雙重壓力,而且這事晚說不如早說,反正錯都在他,免得家人覺得顧七七難相處,許誠點頭:「有。」
呯!
呯呯!
是掃把打在身上發出的聲音。
許娘高舉著掃把,一下又一下用盡全力揮在許誠身上,一邊打,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罵:「天下那麼多好事你不做,唯獨幹了件最缺德的,你對得起誰!」
許誠不閃也不躲。
其實這木棍打在身上也不算痛,與中槍的痛相比壓根不算什麼。
「顧家是什麼人,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你,你要是死了,想過我們嗎!」許娘眼淚跟斷線似的掉,手上的動作不停。
「你進房給我呆著反省,沒有我的話不能出來!」最後許奶奶一聲喝,打斷這混亂的場面。
……
顧七七離了許家后,立刻去馬路邊攔車想回家。
明明很多空車經過,但就是不停。
顧七七以為他們是沒看見自己,特意往馬路外邊走了幾步,又有幾輛呼嘯而過,還是不停,她下意識繼續往外走。
「哪來的神經病,想死滾遠點!」
一輛小車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特意搖下車窗罵她一句。
顧七七愣了一下。
接著想起什麼,她低頭。
只見原本價格昂貴色彩艷麗的高訂裙,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她昨晚去到陽台爬上欄杆惹了一身塵,然後又穿著睡了一夜,早就皺巴得不堪入目。
她的雙腳是光著的,不知幾時雙腳布滿細小的血痕,縱橫交錯。
再看垂下來的幾縷髮絲,乾燥的如同稻草。
更別提她昨晚精心化的妝容,此時又是怎的鬼樣。
瞬間,她明白為什麼沒有人停下車了。
真是現實的世道。
當她還在顧家的千金小姐時,多少人成天趕趟的想要巴結她,現在不過一夜,倒連路邊一個司機都看不起她了。
顧七七狠狠的自嘲一番。
終於有一輛的士在她面前停下。
顧七七拉開車門直徑上車,報了顧家的地址。
「去那麼遠啊,我剛才從對面的時候就看見你了,不過車上有客就沒立刻過來。這不,把人一放下之後我就立刻掉頭了,剛有人攔車想上我都沒停呢。」司機是個老實人,見後座的人一直沒有聲響,瞧她蓬頭垢面還大著肚子,於心不忍多嘴兩句:「既然懷孕了,就好好顧著自己,遇到事就想辦法解決,你看把自己弄成這樣對事情半點用處都……」
「閉嘴行嗎。」顧七七開聲打斷。
【ps:我本來是想洗白她的,但發現洗不白了~這兩人的事不會很長的,只是過渡一下,畢竟咱們要給點時間良緣,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才能看出效果來~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