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珍惜

  湯里加了胡椒驅寒,喝下去之後整個人暖暖的,盛西把碗往一旁放下,后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到她身上。


  「你不冷嗎?」她抬頭問。


  「這樣暖。」他抱著她,下巴擱她腦袋上。


  祝陽重新把視線放在遠方,嘆:「什麼時候才等到兩點。」


  後頭的人沒說話。


  祝陽感覺到了他的過份安慰,平日在一起都是他沒話找話,這回還不說話了。她稍稍將他掙脫開,換了個角度,右臂挨著他胸膛,這樣方便看他:「你怎麼了?」


  「沒。」盛西撒謊,其實心裡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連呼吸都費勁。


  「是不是因為考試,累?」她只能想到這個。她也是前幾天去上學才知道這模擬考不僅要考一次,是每個月都要,一直到正式上戰場為止。而模擬考的成績重中之重,連寸頭這種全校前五年級第二的都經常嚷緊張,想必盛西是更緊張了。


  他沒回答。


  祝陽則當他是默認,脖子往上一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一股異常柔軟的觸感在唇上炸開,夾帶淡淡的海鮮味。


  盛西低眸看她,想從她眼裡看出點東西,可她的眼睛亮亮的,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低頭,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勺,以唇封唇。


  這回不在軍大院,不像往常偷偷摸摸做賊心虛,邊享受刺激邊偷著吻。這回在雙獅山,離軍大院三個多小時的路程,不可能會被林家的人撞見,加之他們有一整晚,因此這一次,盛西吻的無比纏綿,無比粘膩,長長不分開。


  也不捨得分開。


  祝陽被他完全圈住,雖然耳邊是簌簌的風聲,但她只覺得周身溫暖,她一直仰頭沉浸在他的吻里,他的吻技被調教一番后,進步很多,很容易將人帶入。除了風聲,還有口水的吸溜聲,偶爾分開換氣,彼此間有根銀線連著。


  她吻的累了,伸手推開他。


  輕輕的喘氣。


  休息。


  他沒停下,腦袋伏的更低,在她白皙的脖上又啃又舔。


  她另一隻手曲起搭他背上,指尖玩弄他的短髮,將一摟繞在指間又鬆開,同時感受脖間帶來的愉悅,樂此不疲。


  不遠處。


  「咱這面煮好了,要不要叫陽姐過來啊?」


  阿端白他一眼:「你現在敢過去,信不信你陽姐把你卸了扔鍋里給大家吃肉?」


  「那我還是不叫吧。不過,陽姐很少跟男的這麼膩歪,可能這回是來真的。」


  「你也看出來了?!」阿端找到認同,忙問。


  「是啊,以前那些男的雖然也親,但都是作作樣子,吊著,真親沒親沒幾下,我都看著呢。不像這個,媽的,快二十分鐘了吧。」說完,男的故意抬一下手,假裝腕間有表。


  「就是!」阿端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就是看出問題所在了,剛才才忍不住同祝陽說那番話。


  他雖怕盛西被她甩,但他更怕祝陽對盛西是認真的。


  前者是盛西慘,但後者是祝陽慘哪!


  她那個男朋友……


  嘖嘖嘖,不像人,更像個閻王一樣。


  「不過也好啊,」男的話鋒一轉:「陽姐正兒八經談個戀愛多好,省的老便宜那些男人。各個追的時候像個孫子,被陽姐甩了各種髒話都出來,說的要多賤就有多賤。」


  「你也聽到了?」


  「能聽不到嗎,之前有好幾個都上修車場鬧事了,就站在門口罵,跟個潑婦似的。我恰好就在裡面給車刷漆,是老闆出去將那些人嚇跑,不然看那架勢能罵到晚上。」


  「哎,沒辦法,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阿端嘆氣。


  后又過了半小時,阿端頻頻注意盛西那邊的情況,見他們終於消停,而且祝陽靠在他懷裡不動已經有好一陣子,估摸是睡著了,阿端才拿著一塊別人從那群玩望遠鏡女生身上得到的椰絲麵包朝盛西走去。


  走近一看,祝陽果然睡著了。


  就靠在盛西懷裡,很沉,唇瓣嬌艷欲滴,像盛開的玫瑰。


  再看,盛西將她護的也緊,身上的外套都搭她身上,手腳恨不得把她圈起來的樣子。


  「親的夠久的。」阿端再把眼神往盛西唇上看,一樣是盛開的玫瑰。


  「……」盛西抿唇,有些尷尬。


  阿端這麼說,鐵定剛才都看見了。


  「吃吧。」阿端將椰絲麵包遞給他。


  「謝謝,先放地上。」盛西說。


  他現在沒手。


  阿端將麵包往地上一扔,不復剛才在祝陽面前想拆散兩人的模樣,而是給祝陽打call:「她對你挺好的,本來拒絕我拒絕得多乾脆啊,還說我有少女心,結果你說想來,她立刻改口了。」


  「嗯。」他知道的。


  低頭,見衣服往下划幾分,他拉起,遮到她下巴的位置。


  阿端還想說什麼,可見盛西一直低頭看著懷裡的祝陽,生怕她會突然不見似的,想必此時也沒心情和他聊騷。阿端識趣,坐幾分鐘就走了,決定找別的女人聊騷去。


  等待的時間挺難熬的。


  雖說懷裡有人心是甜的,但久久保持一個姿勢很累,盛西又不敢動作太大,怕吵醒她,只能忍著。


  不遠處熱鬧非凡。


  那些人竟然連麻將桌都扛了一張上來,當然是微型的,四個人盤腿坐在地上,像模像樣的在玩。也有人在玩撲克,搖骰子,地上空的啤酒罐越來越多,煙頭亦是,也有人開著車來來去去,估計是沿著路跑了一圈。


  時間一點點過去,估計她平常是熬多了,一睡起來便不知天昏地暗,不管遠處爆發出怎樣的喧囂聲,一動不動。


  天越黑風越大氣溫越低,盛西覺得自己後背已經結霜。


  終於快到天文台所說的兩點。


  大家都拋下手下的東西走到崖邊去看,甚至有人已經先激動的喊出了願望,惹來旁邊的人一陣鬨笑。


  祝陽也跟調了鬧鐘似,此時慢慢轉醒。


  她感覺困極了,不說話,側頭看向遠處上空,等那個所謂的流星雨。


  二點零八分。


  第一顆流星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


  人群里爆發出驚呼聲。


  二點零十分。


  第二顆才緩緩來到。


  壓根就不是天文台所說的流星雨,只有流星,而且還是在老遠老遠的地方,嗖一下快速劃過一眨眼就有可能錯過的那種。


  大家歡呼完,面對第二顆流星安靜許多,紛紛抓緊時間許願。


  盛西見祝陽只是一直看著,沒有許願,心頭一動,問:「你沒有願望嗎?」


  「我不信這個。」祝陽說。


  后又等了十幾分鐘,第三顆遲遲沒來,估摸是沒有了。


  大家覺得掃興,唏噓著各自散開,鑽進帳篷準備睡覺。


  祝陽朝他張開雙臂:「進去睡覺了。」示意他抱她。


  盛西從地上站起,因為坐久了腳麻,踉蹌了一下。等那陣麻意過了后,他才彎腰,將她一把抱起。


  「幹嘛不叫醒我啊?」她問。


  都麻成這樣了,而且瞅他只穿著一件襯衫,肯定被凍了很久。


  雖然問的隨意,但心底還是被他的舉動感動到了。


  明明做的就不是什麼大事,也不知道哪來驚天的威力能讓人渾身起暖意。


  「沒事。」盛西吸吸鼻子,把鞋子脫了后彎腰進帳篷。


  祝陽坐墊上后,把鞋子踹了扔外邊,盛西將拉鏈拉起,沒了寒風直接吹侵襲,身體溫度快速回升。帳篷里沒有燈,只有薄薄的一層光從防水布透進來,伸手勉強能看見五指的那種。


  雖然看不見,但身體的感官卻異常清晰的提醒,祝陽就在旁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空間小而隱秘。


  確實很適合……


  「睡了。」盛西直接躺下,還故意往帳篷邊沿挪,想離她遠點。


  祝陽哪能讓他躲成功,他躲,她就靠近他,最後挨著他躺下,伸手將他掰過來,面向自己。她平視他,看不太清五官,只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很清楚。


  倏的,她左臂一支,將自己的身體半撐起,低頭去吻他,同時另一隻手放在他喉嚨處的扭扣上,單手去解。而後離開他的唇,與他鼻尖相互挨著,輕聲道:「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把你襯衫的扣子解掉會是怎麼樣的。」


  盛西喉結上下快速滾動!

  本來她的動作已經夠他好受的,沒想到她最後還要用語言來轟炸他!


  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劇烈!

  身體亦是前所未有的滾燙以及僵硬!

  可就算腎上腺素猛的飆升,有些事還是存在他的記憶里,此時不斷被頻頻想起。


  好比天黑時她和阿端的那番對話。


  想到那番話……


  見扣子已經解到第三粒,他連忙伸手壓在她的手腕上,示意她別再下去。


  祝陽察覺到他的動作,笑了聲:「我不是第一次,你不用說珍惜那種鬼話。」像他這種獃子,她都料到他的說辭了,肯定會說在沒有保證未來會在一起之前,不會碰她,或者說這種東西應該留到新婚夜,以他古板的性子,她相信他真的能說出這番鬼話。


  「但我是。」盛西艱難的發聲。如果她只是享受當下,合則來不合也不想去磨合,甚至覺得他甩起來省事的話,那真的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他又道:「我要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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