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忠犬侍衛(8)
師繹來了之後,初箏壓根就沒怎麼見過他。
如果不是每次叫他,他會突然出現,初箏都懷疑這人玩忽職守。
師繹隱藏能力堪稱一絕。
「小姐,如果沒什麼事,不要隨便叫我出來。」師繹恭謹的站在距離初箏七八米遠的地方,低眉垂眼,態度頗為溫順。
然而這可是黑化的好人卡。
能溫順?
初箏可不信。
「幫我把書拿過來。」初箏理直氣壯的指著桌子上的書。
師繹:「……」
師繹緊了緊手裡的劍,走到桌子邊,餘光掃到書名《史記》。
師繹將書拿給初箏,退開幾步和初箏保持距離。
「小姐還有什麼事嗎?」師繹想走。
「沒事。」初箏漫不經心的翻著書。
「那我……」
「站那兒。」
「???」師繹皺眉:「小姐,這不太好。」
「錦繡閣里沒人會多話。」初箏語調淡然,透著一股自信:「也沒人敢擅闖錦繡閣。」
嘭!
「晏初箏!」呵斥聲從外面傳進來,那『砰』的一聲,分明是踹門的動靜。
師繹:「……」
初箏:「……」
打臉快得像龍捲風。
我說這是意外你信嗎?
師繹顯然不信,他身體一躍,消失在窗外。
大白天敢闖錦繡閣,還敢直呼她名字的,除了長孫珩那個狗東西,也不會有別人。
長孫珩大步從外面進來,眼神冷如刀鋒,落在初箏身上,像是要將她片成片兒。
初箏只冷淡的看來人一眼:「三皇子,我最近可沒招惹你。」
之前等他來算賬他沒來。
現在她安安分分的在錦繡閣里待著,哪兒都沒去,又突然跑過來。
長孫珩咬著牙:「是你指使人給柔兒下毒的?」
「下毒?」
初箏內心十分茫然無措。
她什麼時候干過這事?
「你怎麼如此惡毒!」長孫珩臉色鐵青:「柔兒處處忍讓你,你還如此歹毒,你有沒有人性!」
「惡毒?」
不是。
兄弟,我惡毒的時候你還沒見到過,怎麼就說我惡毒了!
還有你那個柔兒什麼時候忍讓我了?
不是處處都在炫耀擠兌嗎?
初箏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聽得滿頭霧水。
迎香頂著壓力,從旁邊溜進來,在初箏耳邊低語兩句。
甄柔中毒了。
而現在那個下毒的疑兇,就是她這個皇子妃。
「……」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因為事發突然,加上她們院里人不多,初箏對外面的事也不感興趣,所以消息沒有及時傳過來——當然是不是有人故意封鎖消息,不讓初箏提前知道想出應對之策,那也不知道了。
長孫珩現在是來為甄柔討回公道。
初箏鎮定的看向長孫珩:「三皇子,你憑什麼說這件事與我有關係?」
長孫珩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把芸香帶進來啊!」
芸香臉色煞白,進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身體抖成篩子。
初箏冷眼看著芸香,並沒多少意外。
長孫珩冷聲呵斥:「你說,是誰指使你下毒?」
芸香腦袋重重的磕在地磚上,顫聲求饒:「殿下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冤枉啊!」
長孫珩:「冤枉?剛才那些話不是你說的?」
顯然之前已經串……審問過,長孫珩才篤定初箏就是兇手。
芸香此時改了口,在長孫珩看來,大概就是為了保護主子。
芸香抬頭看一眼初箏,又迅速垂下頭,好像被嚇到似的。
這動作在長孫珩看來,無疑又是一個證據。
初箏:「……」
以前怎麼沒發現芸香這麼好的演技?
如果不是劇情和人設不對,初箏真想給她鼓鼓掌。
「芸香,你現在說出來還能算戴罪立功,可你要是包庇,那你這條小命也別想要了。」
「……」芸香咬著唇,一副勢要包庇到底的架勢。
「來人!」長孫珩高喊一聲:「拖出去,往死里打!!」
長孫珩帶來的人湧進來,架住芸香就往外拖。
芸香受驚一般,掙脫開,撲倒初箏腳邊,抓著她裙擺:「皇子妃,皇子妃救命……」
初箏垂眸看她,沒什麼反應。
芸香毫無防備的闖入女子冷淡的瞳眸里,幽深的眸底波瀾不驚,像一潭密林深處的寒泉,漂浮著縷縷寒氣。
芸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莫名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皇子妃,救救奴婢。」芸香避開初箏的視線,顫抖著聲音:「救救奴婢……奴婢是為了您啊,您不能見死不救。」
「我可以。」
在芸香哭喊的聲音中,初箏嚴肅點點點頭。
「……」
哭聲戛然而止。
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你承認是你害柔兒了?」長孫珩率先打破沉默。
「我說了?」初箏繃緊小臉:「三皇子,我哪個字承認我和這件事有關了?」
長孫珩:「你剛才那話不就是承認了?」
初箏:「三皇子,她說我不能見死不救,我說我可以,我和她沒什麼關係,當然可以見死不救,哪個字和下毒有關?」
長孫珩:「……」
他將初箏剛才的所作所為回憶一遍,好像還真是……
不對!
「你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我沒做賊,為什麼心虛?」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是我做的,我心虛個鎚子啊!
「……」長孫珩氣得胸口快速起伏:「晏初箏你少給我胡攪蠻纏。」
芸香此時回過神來:「皇子妃……你……你怎麼可以不講情面?!奴婢……奴婢是為了你……你……」
芸香說得斷斷續續,但大概意思出來了。
初箏替她總結下:「你的意思是,是我指使你去給甄柔下毒的?」
芸香:「皇子妃,是您跟我說……」
初箏好奇的問:「我給了你多少銀子?」
芸香:「???」
這反應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驚慌失措呢?
憤怒生氣呢?
她都沒有就算了,竟然問她給了多少銀子。
芸香手心裡開始冒冷汗:「奴婢沒要銀子,您是主子,我都是為了您。」
「哦。」初箏平靜的哦一聲:「你這麼偉大?冒著死的風險,幫我去除掉一個對我來說沒什麼威脅力的女人,是我傻還是你太衷心?」
芸香震驚:「什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