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很不安
“程恒翔?”傅宜琳伸手在程恒翔滿前晃了晃,“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走啊,我讓你送,快點。”
程恒翔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宜琳,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傅宜琳是想讓他送最後一程的,但聽他這麽說,突然又覺得沒必要了,很灑脫地笑了笑,“好,那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程恒翔略通唇語,從宜琳的口型中隱約能分辨出來她在說什麽,把唇角的弧度牽得大了點:“再見,宜琳。”
這下傅宜琳有些微征了,她和程恒翔之間這麽多年,很少說再見的,可現在,他說得這麽正經認真。
她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不好,但想了想,她又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揚起燦爛的笑容,朝著程恒翔擺擺手,“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沒有回頭。
如果她回頭的話,她就能看見程恒翔的目光一直緊鎖在她的背影上,慢慢地,他紅了眼眶。
看著宜琳走後,程恒翔回到座位上,給劉靜雅發了條短信。
劉靜雅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程恒翔的背影,遠遠地就叫他:“恒翔……”
程恒翔沒有反應。
劉靜雅又叫了一聲,程恒翔依然沒有反應,然後她就明白程恒翔為什麽會發短信叫她過來了。
他終於,還是聽不見了。
傅宜琳開著車,外麵光怪陸離的霓虹不斷地從車窗上掠過,傅宜琳全然沒有心思去理會,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程恒翔那句“再見”,真的很詭異。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再見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因為她沒禮貌,而是因為她知道,她篤定,她和程恒翔,一定會再見的。
所以,她從不和他說再見,可今天,他說了,她也說了,她忽然開始覺得不安,像是要失去什麽的感覺,很不安。
回到家後,傅宜琳直接就回了房間倒到床上。
程恒翔這三個字占滿了她的心房,她隻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和劉靜雅在一起,在幹什麽呢?
程恒翔確實和劉靜雅在一起,卻是在醫院,發現程恒翔失去聽力後,劉靜雅即刻就聯係了孟醫生,說明了情況。
自從上次米曉曉的生日宴,在外麵遇到程恒翔的時候,他便知道了程恒翔的真實情況,但兩人經過溝通,孟醫生也答應了替她們隱瞞。
知道他失去聽力,隻是他身體各個器官的功能開始衰竭的先兆,忙連夜趕回了醫院。
在送程恒翔去檢查的時候,劉靜雅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停地安慰他:“恒翔,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程恒翔身為一個高級警官,心理素質是很強大的,聽不見了也能很淡然地笑,點點頭,
然後,他被送去檢查了。
這個檢查,一直持續到後半夜,結果要明天才能拿到,程恒翔被送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昏睡的狀態,劉靜雅看著他,忽然捂住了嘴巴無聲地哭了起來。
孟醫生脫下口罩,安慰劉靜雅:“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先不要太悲觀。”
劉靜雅握住了孟醫生的手,“孟醫生,拜托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我當然會盡力,”孟醫生看了看時間,“我約了美國的專家開會討論,先去忙了。”
劉靜雅含淚點頭,轉身進了程恒翔的病房。
檢查出來後,程恒翔睡得很沉。
劉靜雅知道,其實,程恒翔希望此刻陪著他的人是傅宜琳,可是為了不讓傅宜琳擔心難過,他選擇了隱瞞。
其實她知道程恒翔住院的事情,也是偶然的。
那天,他陪著母親去別家醫院看醫生,正好看到程恒翔滿臉慘白地去了醫院,程恒翔是多年以前偶然救了劉靜雅一命的救命恩人,所以一見到他,劉靜雅有些不敢相信。
後來安定了母親後,她去到了程恒翔的病房,才知道,他不是病了,但是他的狀況,卻比生何病都要糟糕。
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最主要的是不想讓傅宜琳知道,所以才會有了後麵的這些事。
這時,程恒翔的手機輕輕震動起來,是傅衍來的短信,要程恒翔明天給他電話,劉靜雅猜傅衍是要和程恒翔談傅宜琳的事情。
可是,程恒翔已經開始聽不見了。
接下來,他身體上的器官,都會逐漸衰竭。聽不見,還不是最殘忍的,他的心髒會停止跳動,他的生命,會從世界上消失。
想著,劉靜雅的眼淚再度落下。
這個晚上,劉靜雅幾乎沒有入睡。
第二天,程恒翔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床邊陪著他了。
程恒翔看著臉色差到極點的劉靜雅,安慰她:“你不是告訴我不會有事嗎?怎麽又哭了?”
劉靜雅很勉強地笑了笑,把手機遞給程恒翔,讓他看傅衍的短信。
程恒翔就知道傅衍一定會找自己的,回複告訴他,他在出任務,不方便聯係,然後就關了手機。
他逃避了,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
“程恒翔,”因為顧及到程恒翔聽不見了,所以劉靜雅把語速放得很慢,“你確定不讓宜琳知道嗎?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
“那你就按照我跟你說的,告訴她,我出任務的時候犧牲了,”程恒翔笑了笑,“不要讓她知道我住過院。”他不想宜琳心疼難過。
劉靜雅的情緒有些激動了,“現在你告訴她,她不會怪你的,還能來陪著你,可是你什麽都不說,你為她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程恒翔牽了牽唇角,“好了,別說這個了,去吃早餐吧。”
轉眼,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傅宜琳換上警服,回警局報到了。
剛回到警局,傅宜琳就首先負重越野了十幾公裏,當做是發泄了這些天積壓在心底的東西。
累出一身汗回到宿舍的時候,她卸下了背囊,脫了戰靴,迅速去洗了個澡,穿著背心短褲擦著頭發出來,聽見手下的隊員在議論著一個什麽叫“黑洞”的人。
“怎麽?”她走過去在一張凳子上坐下:“我不在警局的這段時間,有什麽新案子?”
“有,抓毒販啊”副隊長李文說:“已經有那出現的跡象了,到時候,又有我們玩的了。”
傅宜琳看了看時間:“行了,我們等局長的命令,到了真要行動的時候你們再興奮也不遲,這幾天有什麽任務來著!”她一段時間沒回警局,都快要和警局脫節了。
隊裏的狙擊手笑嗬嗬地看著傅宜琳,摩拳擦掌,一字一句地說:“訓、練、菜、鳥!”
特戰隊從各個警局選拔了一些新隊員來接受特戰訓練,而訓練的任務落到了她們這個小隊頭上,這是她們最喜歡的,要知道,在警局裏,沒什麽比虐得一個菜鳥嗷嗷大叫更爽的了。
傅宜琳挑起眉梢,勾起唇角,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然後一本正經地教訓隊員:“別笑得這麽瘮人。”
“哦,對了!”副隊長李文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告訴傅宜琳:“隊長,局長昨天臨時通知下來了,說要給咱們隊裏派一個武器專家,他研究過西方作戰技巧,前期他會和我們一起指導訓練,後期教隊員們武器知識的時候,他會擔任主教官!”
“誰啊!”傅宜琳蹙眉,隱約有些擔心了。
“局長沒說!”李文說:“首長神秘兮兮的,說是看到了我們一定會很驚喜!”
“難道會是個帥哥!”已經有隊員開始幻想了。
傅宜琳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她總感覺,她認識來的那位武器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