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崩潰的母親
“我以為我們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也能當個不算陌生的路人,是我想的太好了。”
她緊攥著拳頭才不讓自己顫抖的更嚴重,“從現在開始,陸靳川我和你再沒任何關係。”
什麽朋友,什麽知己,安柔甚至恨不得時光倒流,從不認識陸靳川才好。
而此時,就在同一所醫院的一樓大廳門口,急救人員正推著一個昏迷中的女人趕往急救室。
緊隨其後的幾個男人紛紛被留在了急救室門口,一個個情緒激動。
羅長生搓著雙手在門前轉圈,旁邊幾人被他轉的頭暈,嗬斥了一句。
“嘖,莊良TM竟然是內鬼!”
他啐了句,瞥了眼頻頻看向他們這邊的護士,罵人話又吞了回去。
“安靜點,別吵了別人休息。”
半個小時前他們囑咐一批人處理陸君霆的屍首,他們則帶著其他人趕往常平山去救陸夫人。
那幫人似乎早已得到通知,先一步離開,隻留了零星幾個負責看押已經昏迷的陸夫人。
羅長生等人處理的幹淨利索,但想在找文森等人的足跡,卻發現竟是毫無線索可尋。
若不是李建民注意到莊良不對勁,帶回去審查一番,怕是要錯過這個重要線索。
門外的焦慮的等了好一陣,急救室的門才被推開。
值班醫生摘下白口罩,“病人隻是吸入打量乙醚,已經處理過,並無大礙。”
“其他傷勢呢?”羅長生嘴快的搶話問了句。
醫生聞言愣了下,尋思一圈,卻是搖頭,“除了臉頰略顯紅腫外並沒發現其他傷勢。”
文森那幫變態竟然沒虐待伯母?
四個人對視,都在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
他們的目標在陸君霆身上,而之所以沒對陸夫人動手,怕也是因為沒料到他們會這麽快的挖出內鬼來,來不及掩飾,隻好先行撤離。
雖說身上並無虐待痕跡已經實屬萬幸,但對陸夫人來說,失去兒子的痛苦遠大於此。
如果要她在陸君霆和被虐待上二選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兒子。
可老天爺卻連選項都不給她。
安柔得知陸夫人醒來的消息,連鞋都顧不得穿急匆匆的往樓下跑。
要不是梁蕭何攔著,她怕是已經下了樓梯。
等她急忙跑下來的時候,腳步卻在病房門口停了下來,沒了陸君霆陪在身邊,她發現自己異常膽小。
陸夫人打從醒來後便吵著要見兒子,但得到的卻是陸君霆已經隨著那車一塊化為灰燼的消息。
情緒失控,整個人陷入崩潰中。
安柔透過病房的小窗看著裏麵痛哭失聲的陸夫人,心情墜到了穀底。
她一直手撫在心口,那裏的跳動似乎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慢。
陸君霆不在了,她的感情也被抽空了。
她在門口躊躇了很久,還是王斌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她,才將她帶了進去。
安柔不安的來到哭得肝腸寸斷的陸夫人身邊,嘴唇顫抖了半天,才叫了聲伯母。
“我的兒啊!”
陸夫人似乎沒有聽見,隻是哭喊著陸君霆而名字,念著兒子,淚水仿似汪洋,順著麵頰潤濕了衣衫。
安柔站了許久,腿麻了漲了,陸夫人才從哭喊變成了抽噎,聲淚俱下的樣子讓安柔心裏更加難受。
她想哭,可眼睛早已經紅腫,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伯母,我會帶著君霆的那份一起孝順您。”
安柔輕撫著她的後背,感受著陸夫人肩膀的顫抖和悲傷,死死的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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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直到陸君霆離開了身邊,安柔才發覺原來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足跡。
那個男人時而微笑,時而沉默,時而惱怒,曆曆在目,就像他不曾離開過一般一遍遍的在腦海中回放。
安柔就這樣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一個星期,她搬出了軍區,無論羅長生等人如何挽留,她都執意要回到她和陸君霆的新房。
牆上還掛著兩人的結婚照,那時的她還對這個男人帶著一點類似崇拜的憧憬,如今那憧憬卻已經成了根深蒂固的愛,而那愛,已經開始散枝發芽。
她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忍住不哭,可顫抖的雙手卻依舊泄露了她的所有情緒。
因陸君霆身亡,陸氏也陷入了恐慌。
陸家唯一的準繼承人離世,陸氏該何去何從再次成了媒體們關注的重點。
大家都以為陸君霆不在了,作為養子的陸靳川會成為最合適的繼承人,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這天,安柔被陸夫人叫去了陸家。
自從出院後,安柔就再也沒和陸家的其他人見過麵,除了上課便是窩在家裏,每日每日的盯著兩人的照片發呆。
所以陸夫人突然叫她,她其實還是挺詫異的。
“伯母好。”
安柔進了門,之前的媽再也沒說出口,沒了陸君霆,她甚至連叫出口的勇氣都消失殆盡。
“過來坐。”
陸夫人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原本光鮮亮麗的黑發也摻進了不少白發,看起來參差不齊。
安柔聽話的坐過去,抬頭見陸夫人看自己,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唇。
“你是君霆的妻子,就是我們陸家的一份子。”
陸夫人歎了口氣。
如今兒子沒了,再和安柔置氣又有什麽用?
她雖然有些恨安柔,若不是君霆為了要退伍,或許也不會有這麽一次災。
盡管她心裏也清楚,這種說法有多薄弱的不堪一擊。
可兒子沒了,她總是要找一個憎惡對象的。
“況且你懷了孕,以後你肚裏的孩子就是我們陸家的準繼承人。”
陸夫人說著又是一歎,“如果不是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我需要你來陸氏幫忙,至少用你的身份壓製一下輿論。”
安柔的應對能力薄弱,陸夫人也是心知肚明,可現如今,能夠抵擋悠悠眾口的,卻隻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想要壓過陸靳川的風頭,就隻能這麽做。
“我??????我怕我做不好。”安柔清楚自己的能力,對著鏡頭慷慨激昂,一向不是自己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