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寒苑禁地。
那一堵陰森的石門旁。
石門緩緩打開。
一條狹窄幽長的台階,借著牆壁的油火。
小芸一步步朝著地下室走去。
石室內,一排排木架上,擺滿了各色香料的瓶子。
霍連城坐在輪椅上,低頭嗅著一味香。
「七爺。」小芸走上前,呈上了瓷罐,「水蛭給您抓來了。」
小芸伸手打開瓷罐.
瓷罐里一條條蠕動的黑色水蛭。
霍連城淡淡掃過。
他挽起了袖子,兩條硬實白皙的手臂平放在桌面上。
「來吧。」霍連城一貫的清冷。
小芸夾出了一條水蛭,落在霍連城的手臂上。
黑色的水蛭立刻緊緊地吸附住男人的手臂,貪婪地吮吸血液。
小芸一連放了十條水蛭,有點遲疑了,「七爺,這樣夠了吧?」
「不夠,再多放兩條。」
小芸皺了眉頭,眉心騰起一股心疼,又是夾出了兩條水蛭,放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七爺,為什麼一定要用水蛭吸您的血?」
「別問。」霍連城沉悶的聲音。
小芸立刻不敢追問。
水蛭吮吸血液,變得圓鼓鼓,一條條滾入瓷罐里。
霍連城臉色冷暗,唇色略微蒼白。
小芸見著,眼底盈滿心疼,
「七爺,為什麼一定要用您的血?她和您究竟什麼關係?」
男人胳膊上被水蛭吸得起了紅疙瘩,通紅的一大片。
霍連城俊美的臉龐波瀾不驚,淡淡聲音,「再多問一句,準備受罰!」
小芸噤住,「七爺,我給您擦藥。」
小芸連忙拿過藥罐,塗抹著男人胳膊上那一片片紅腫。
「七爺,疼嗎?」
「八年了,習慣了。」霍連城浮起一抹釋然的笑。
小芸的手頓住了,眸底騰起憂傷。
「八年了,七爺,您在看她,她卻不知您。」
霍連城眸底劃過一道微瀾,沉聲,「去把小狐狸抱過來。」
「好。」
小芸抱來了小狐狸,放在了桌面上。
霍連城伸手撫了撫小狐狸鬆軟的白毛,夾出一條水蛭,遞到了狐狸嘴邊。
小狐狸張口吃了下去。
一條又一條水蛭被小狐狸吞入腹中。
霍連城滿意地勾唇,「真是貪吃的饞狐狸,明天就讓你派上用場。」
小芸凝視著霍連城的側臉,心裡頭騰起一縷悸動,擔憂開口,
「七爺,您這樣為她,值得嗎?」
霍連城微微一頓,很快笑了,眸底的光澤泛著平靜的安然。
「這世間沒有值得或者不值得,只有想做和不想做,而我想這麼做。」
小芸聽聞,目光越發憂傷凝視著霍連城。
霍連城摸著吃飽饜足的小狐狸,淡淡開口。
「忙你的去吧,記得告訴你們的少奶奶,說這兩天我要準備調香大會的香水,閉關煉香,不用找我了。」
「是,小芸明白。」
。。。
喻伊人坐在廂房裡,看著門外的月色,心裡頭思慮著什麼。
這時候小芸敲了敲房門,「少奶奶。」
喻伊人回過神,「小芸,找我什麼事?」
「七爺讓我來告知少奶奶一聲,這兩天七爺要煉香,為調香大會做準備,就不過來看您了。」
喻伊人一聽,眸底劃過一道驚喜,卻不敢表露,「知道了,替我囑咐七爺,照顧好自己。」
小芸點了點頭。
小芸一離開,喻伊人激動地把小桃紅拉回自己的房間。
「小桃紅,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我告訴你,七爺這兩天要煉香,不來看我了,這樣明天晚上我病痛發作,他就不會知道了。」
「真的嗎?若是這樣,那真的太好了!」小桃紅同樣欣喜。
喻伊人突然間有點犯愁了,「可是。。。」
「可是什麼?」小桃紅追問道。
「可是明天晚上,那個神秘人還會送血水來嗎?」喻伊人擔憂道。
小桃紅明白喻伊人的顧慮,「對啊,你原來在梅苑,沒人管你,現在嫁給七爺了,住進寒苑,那個神秘人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