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能再不要臉點嗎?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談家,花惜語卻久久沒辦法走進家門口。看著眼前的房子,花惜語的內心是無比痛楚的。曾經以為,這裡是她今後的家。如今,她卻沒辦法那樣想。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著,花惜語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緩緩地邁開腳步。屋裡的客廳,談煜祺平靜地坐在那,雙眼注視著她的方向,像是等待著她的歸來。
花惜語沒有上前,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花惜語終於還是再次邁開腳步,來到他的面前。「我們談談。」花惜語沙啞地開口,聲音里壓抑著太多的情感。
「好。」談煜祺同樣低沉地回應,注視著對面的人兒。
注視著眼前的俊逸男子,花惜語的眼前浮現出自相遇時發生的種種。彼此有過不愉快,但幸福總是多於難過。想到花父的而死,花惜語終究還是開了口:「對不起,我們還是分開吧。」
料到她的話,談煜祺神情平靜:「不行。」
聽著他的拒絕,花惜語的眼裡閃爍著淚花,望著眼前的男人,苦澀地說道:「談煜祺,我承認我愛你,可我還是不能原諒。你不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但卻是兇手的兒子。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談煜祺凝重地說道:「惜語,我和談家的關係很淡薄。我不想因為談家而失去你,你知道嗎?」
淚水潸然地在臉頰上流淌著,落到他的手心。望著他,花惜語澀笑地說道:「就算如何淡薄,你的身體里都流淌著談家的血。」
聞言,談煜祺的眼裡閃爍著痛苦:「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寧可自己不是談家的人。」談家所帶給他的只是痛苦,並無其他。
「就算你如何排斥,終究沒辦法改變結果。」花惜語央求地說道,「煜祺,求你放我走,好嗎?留在你身邊,只會讓我更恨你,更怨恨我自己。」
自從知道兩人的中間橫著什麼,花惜語便無法坦然地和談煜祺生活。只要想到他是仇人之子,花惜語就恨不得打死自己。她最愛的爸爸死在談煜祺爸爸的手裡,她卻跟談煜祺談情說愛。
看到她眼裡濃重的痛苦之色,談煜祺緊抿著嘴唇沉默不語。他捨不得說再見,卻也不願意讓她傷心。兩難之間,談煜祺竟不知如何取捨。
見他不語,花惜語補充地說道:「暫時分開,卻不需要立即離婚。離婚的事情,等孩子出生,用臍帶血救治煊兒后再說。煜祺,如果繼續留在你身邊,我真的不能保證,孩子是否能好好地出生。」
每天忍受著心靈上的折磨,這對花惜語而言太過痛苦。她也害怕因此有任何意外,錯過救治小煊兒最佳的時間。「煜祺,我求求你,讓我離開,好嗎?」花惜語幾近哀求地說道。
看到她這般,談煜祺的眼裡布滿痛楚:「惜語你知道的,我不能放棄你,何必這樣逼我。」
「我不是逼你,只是在逼我自己。離開,對你我來說,是最好的方式。」花惜語落寞地說道,「相愛,並不一定要在一起。」
聽著她的理由,談煜祺篤定地說道:「既然互相相愛,我便不許各自生活。惜語,我不能答應。」
瞧著無論她怎麼說,談煜祺都不願意放棄,花惜語的心裡有一縷喜悅,卻更多的是痛苦。淚水悄然落下,花惜語聲音輕柔,卻飽含堅定:「如果你依然堅持,或許有天我會撐不下去,走上絕路。去另一個世界,跟爸爸懺悔。」
錯愕地瞪大眼睛,談煜祺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她的口中聽到。手掌握著,談煜祺的眼裡閃爍著痛楚之色。
良久的沉默,談煜祺終究還是慢慢地鬆開緊握著的拳頭:「好,我答應,放你走。」所有的堅持,都不如她的性命來得重要。
聽著他的妥協,花惜語嫣然一笑:「謝謝你,煜祺。」
談煜祺張開雙手擁抱著她,花惜語沒有反抗,而是安靜地任由著他抱著。今天過後,他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這樣相擁。明明眷戀他的味道,卻不得不強迫自己離開。
緊緊地相擁,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靜止。只是再長的擁抱,總有結束的時候。談煜祺不舍地鬆手,注視著她的面容:「我會一直在這等你,等你想通原諒時,歡迎你回來。」
瞧著他眼眸里跳躍著的堅定,花惜語的唇邊揚起苦澀的笑意。輕輕地嗯了一聲,花惜語緩緩地說道:「好,如果……有那一天。」
轉身,花惜語邁開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著樓上走去。談煜祺站在原地,目視著她的背影,慢慢地在他的視線里逐漸地變小。
收拾好行李,花惜語緩緩地下樓。依舊是客廳,花惜語注視著前面,努力揚起笑容:「再見面時,我們只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和夥伴,不再是夫妻。」
「你可以只當我是夥伴,我卻永遠當你是妻子。」談煜祺沙啞沉重地回應。
花惜語嘴唇輕啟,眼眸中波光閃動。最終,花惜語還是什麼都沒說,拉著行李,離開了談家。
聽著大門關起的聲音想起,談煜祺卻久久地在原地駐足。大門口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他仿若未覺。「等你回來。」談煜祺低沉地喃喃自語,像是在告訴自己。
晚上,酒吧里。談煜祺面無表情地坐在貴賓座上,一杯接著一杯,不停地喝酒。麻木的動作,像是在借酒澆愁。嚴諾坐在他的身邊,瞧著他的樣子,不由地搖頭。
端起酒杯喝了口,嚴諾淺笑地說道:「煜祺,其實我沒料到,你會真的放她走,這不像你的風格。」
聽著他的話,談煜祺淡漠地回應:「確實不是我的處事作風,但我願意改變。」
聞言,嚴諾好奇地問道:「你真的不擔心,一旦離開,你會真的失去她嗎?」
想起下午的情景,談煜祺緊握著酒杯,沙啞地說道:「我不想讓她痛苦絕望,也不想她整日承受煎熬。與其讓她在痛苦裡消磨我們的感情。不如給她時間,讓她去適應接受。我不會真的失去她,失去之前,我會想辦法讓她重新愛上我。」
聽著他的理由,嚴諾輕笑地說道:「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哈,煜祺,你這可是活得越來越像情聖。」
側過頭,談煜祺平靜地說道:「真正愛一個人就會這樣,你不懂得。」
聽到這話,嚴諾抗議地回嗆:「誰說我不懂的,我最近可感覺到我的春心在萌動。我有種強烈的直覺,我的愛情女神即將來了,小破孩的箭正對著我發射。」
談煜祺只是一臉你繼續吹的節奏,完全沒有附和的打算。見狀,嚴諾挫敗地看著他:「真是,沒眼力的傢伙。對了,花惜語既然知道是你爸爸和許志鴻聯手害死他爸,應該會報仇吧?」
「當然。」談煜祺肯定地給出答案。
身體前傾,嚴諾好奇地問道:「那她會怎麼報復?你的目標不也是許志鴻嗎?那你是打算自己報復,還是讓給她來?」
丟給他一個衛生眼,談煜祺淡定地回答:「當然是惜語出手,我負責殿後。媽在天之靈要是知道是兒媳幫她報仇,也會很欣慰。」
聽到那理所當然的神情,嚴諾嫌棄地說道:「能再不要臉點嗎?」
靠在椅子上,談煜祺悠悠地說道:「這是有個聰明而優秀老婆的好處,這種滋味,你不懂的。」
嘴角抽搐了下,嚴諾直接給了大大的衛生眼。「那如果花惜語要對付你爸呢?我擔心,你老婆會吃癟。」嚴諾肯定地說道。
神情淡然,談煜祺波瀾不驚地說道:「我會暗中幫忙。這些年我不僅不停擴大J.Y集團在商業上的影響力,一些其他勢力也在涉及。為的,就是能和談家抗衡。」
「他是你老子。」嚴諾輕笑地說道。
淺抿一口,談煜祺補充地說道:「也是幫凶。」眼前浮現出談媽媽去世的情景,談煜祺握著酒杯的手不停地加大力道。
明白他的心思,嚴諾點頭,忽然壞笑地說道:「也對,嘿嘿……最近適應了有女人陪睡的節奏,花惜語走了,會不會孤單落寞?聽說醉迷里來了幾個上等姿色的妞兒,要不要給你物色一個?」
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談煜祺淡然地開口:「沒興趣,你自己留著。」
「這大半夜的,抱著妞兒說,總比床上冷冷清清的強吧。」嚴諾調侃地說道。
瞧著他,談煜祺不緊不慢地說道:「和那些女人相比,我更喜歡抱你。」
話音未落,嚴諾雙手抱著自己的前胸,一本正經地說道:「該不會看上我了吧?我不賣。」
談煜祺放下酒杯,平靜地站起,單手抄在褲袋裡:「想給我找女人,除了花惜語,誰都不要。」說著,談煜祺抬起腳步,平靜地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嚴諾嘀咕地說道:「果然是禁慾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