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如果可以寧可永遠不想起

  醫院裡，劉雪莉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環境，有片刻的失神。吃痛地按著腦袋，劉雪莉的臉上滿是困惑：「我怎麼會在這裡？」


  迷迷糊糊間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劉雪莉的瞳孔睜開：「豆豆呢？」


  嚴諾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劉雪莉慌亂的樣子，立即走上前：「雪莉，你怎樣了？」


  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劉雪莉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嚴諾，你看到豆豆了嗎？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夢，我好像為什麼事情發火，然後就打豆豆的屁股，豆豆一直哭，哭得好大聲。」


  想到腦子裡的畫面，劉雪莉有些驚嚇到。她雖然不太喜歡豆豆，但畢竟那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不會做出打孩子那種可恥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的那個畫面，卻分外地清晰。


  瞧著她的神情，嚴諾停頓了幾秒，說道：「豆豆還在家裡，醫生說受到點驚嚇，已經開了葯，吃過之後應該沒事。雪莉，那不是夢，是切實地發生在你的身上。」


  震驚地瞪大眼睛，劉雪莉的臉色變得蒼白，聲音結巴地看著他：「你是說，我真的打豆豆？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這樣，我一定不會這樣！」說著，劉雪莉的情緒快速地激動起來。


  看到她的樣子，嚴諾立即抱著她，柔聲地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雪莉，我們乖乖接受治療好嗎？雖然你不願意相信，但你確實是得病了。醫生說你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要是一直不接受治療，你很容易做出更加極端的事情。」


  瞧著眼前的男人，劉雪莉再次強硬地說道：「我不要，我沒有病。我可能只是不小心打了豆豆，我沒病，我不需要接受治療。」劉雪莉曾了解過，憂鬱症是精神類疾病的一種，他不相信自己有這種病。


  見她還要繼續反抗，嚴諾訓斥地說道：「劉雪莉，你能不能理智點？這種病比較嚴重，你必須接受治療。要不然，你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來，誰都不確定。如果你誤傷豆豆，等你清醒的時候會自責。聽我的話，乖乖地治療，好嗎？」


  「我不要，在你們的心裡只有豆豆，沒有我！如果這樣，那我就去死好了。」劉雪莉大聲地吼道。


  話音未落，嚴諾揚起手，直接一巴掌落在劉雪莉的臉頰上。驚愕地瞪大眼睛，淚水撲簌簌地從劉雪莉的眼睛里滾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打我？嚴諾，你打我？」


  手掌傳來麻麻的感覺，嚴諾直盯著劉雪莉，捏住她的肩胛骨，慍怒地訓斥：「劉雪莉，不准你說那種話。我愛豆豆，因為他是你生的，是我們的孩子。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你要敢死，我一頂把你挫骨揚灰，聽到沒有？」


  聽著他的話，劉雪莉的眼前模糊：「嚴諾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是討厭我了，不再喜歡我了？就像我爸媽和你爸媽，他們都已經不喜歡我了。你們所有人的眼裡都只有小孩，我只是個生小孩的人，你們都不在乎我……」


  劉雪莉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孩，嚴諾幾乎不曾看過她的淚水。瞧著她傷心的模樣，嚴諾的心裡一疼。撫摸著她的臉，嚴諾認真地回答：「誰說的，我們愛的人是你。是因為你的緣故，才去愛豆豆。沒有你，豆豆對我們來說也就沒那麼重要，知道嗎？」


  抹去淚水，劉雪莉吸著鼻子：「真的嗎？」


  「是，我沒有騙你。雪莉，你現在生病了，才會胡思亂想。答應我，不要亂猜測，好嗎？我們大家都愛你，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嚴諾緩緩地說道。


  嘴唇緊抿著，劉雪莉沉默著。良久，劉雪莉輕聲地說道：「可我不覺得我有病……」


  按著她的肩膀，嚴諾目光真摯地說道：「雪莉，聽我的話，接受治療好嗎？等你的病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好嗎？」


  劉雪莉抹去淚水，心情慢慢地平復，說道：「恩，好，我聽你的。」


  嚴諾擁抱著她，手掌按著她的後腦勺，低沉地說道：「很快都能好的，你還是以前那個開朗熱情的劉雪莉。」


  劉雪莉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另一邊，談煜祺下班回到家裡。看向客廳，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兒，談煜祺隨意地問道：「夫人呢？」


  傭人小跑過來，恭敬地說道：「回先生，夫人中午的時候就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聽到這句話，談煜祺的眉頭皺起。楚妍現在失憶，並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和人，因此沒什麼朋友。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離開家那麼久。想到這，談煜祺拿起手機，撥通楚妍的號碼，卻顯示已經關機。


  感覺到異樣，談煜祺轉身，直接回到卧室。屋裡十分整齊，楚妍的東西都還在衣櫃里。剛要轉身的時候，只見桌面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紙條，當看見上面的文字時，談煜祺快速地往外跑。


  談煜祺飛快地離開家，一路踩著油門，車子在馬路上不停地疾馳著。腦子裡，不停地閃現出紙條上的文字：我去見祁修銘了。隨後，附上一個地址。


  「這個笨蛋，不知道祁修銘很危險嗎？去之前，竟然也不知道告訴我。」談煜祺責怪地念著。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偏遠的公寓里，談煜祺一路奔跑。走出樓梯，談煜祺快速地往前跑，只見一個房子的大門敞開著。迅速地上前，談煜祺迅猛地推開大門。當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躺在沙發上，談煜祺的呼吸一窒。


  連忙來到楚妍的面前，談煜祺搖晃著楚妍：「惜語，惜語快醒醒。」


  談煜祺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眼裡帶著明顯的焦急。慢慢地，楚妍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的焦距落在談煜祺的身上。眼神有些空洞，獃獃地看著她。瞧著她醒來，談煜祺鬆了口氣：「還好沒事，嚇死我。惜語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不是來看祁修銘的嗎？」


  楚妍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見狀，談煜祺慌亂地詢問：「惜語，惜語你怎麼了？聽到我在說話嗎？」


  楚妍的眼珠子動了下，平靜地開口：「我沒事。」


  見她終於開口，談煜祺終於放心，剛要詢問的時候，楚妍忽然迅速地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把水果刀。談煜祺大呼不好，卻已經遲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很近，楚妍的水果刀直接插入貪慾去的胸膛。


  悶哼一聲，談煜祺清晰地聽到尖銳的刀鋒進入肉里的聲音。鮮紅的血，立即從傷口流淌而下。疼痛還在繼續，楚妍直接將水果刀拔掉，鮮血噴射而出。


  談煜祺往後退了一步，捂著胸口，重心不穩，隨後重重地倒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惜語？」


  當看見他胸口流淌著的鮮血時，楚妍慢慢地回過神來，眼神有了焦距。低下頭，當看見手中帶著血的水果刀時，楚妍的面容刷地蒼白。下一秒，水果刀應聲從手中滑落。


  談煜祺的胸口很疼，捂著傷口，卻見血液不停地從指縫中流出。談煜祺疼得說不出話來，臉色越來越蒼白，雙眼卻依舊地看著他：「惜語，你是被催眠了，還是說，這就是你想要的……」


  聽到聲音，楚妍的目光焦距再次落在談煜祺的身上。望著那張深刻的面容，楚妍的眼前不停地閃現出那一幅幅熟悉的畫面。這段時間她一直想要尋找的記憶，終於再次回到她的大腦里。但她沒想到，卻是用這樣的方式。


  楚妍抬起腳步走向談煜祺，還未等她開口，卻見談煜祺雙眼一閉，暈過去。見狀，楚妍連忙跪下，將談煜祺抱起：「煜祺，煜祺你醒醒，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做。」


  楚妍不停地哭著，淚水撲簌簌地滾落。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對她說：「殺了談煜祺，給他一刀，你就能想起過去的事情。」


  緊緊地抱著他，楚妍哽咽地說道：「我想要想起過去，可我卻不要是用這種方式。煜祺對不起，我又害了你。煜祺你醒醒，醒醒啊。要是知道是用這種辦法，我寧可這輩子都不要想起！」


  淚水不停地落下，楚妍……不，應該是花惜語，她從未想到，祁修銘竟然會用這種卑鄙的方式，讓她想起過往。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臉，瞧著他的胸口還在那流血，楚妍連忙用手捂著傷口，想要阻止鮮血流淌，卻發現完全沒效果：「煜祺怎麼辦，還是在流血，止不住……」


  顫抖地拿起手機，花惜語的指尖不停地抖著，艱難地按下120急救號碼。看著手掌上染著鮮紅的血，花惜語徹底淚奔。想起婚禮現場的那一幕，花惜語的內心是恐懼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煜祺我求你，一定要撐著，一定要撐著！」花惜語哽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