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普渡有情人
忘川河中的鬼魂站在水中,停止了哭泣,興奮的作著揖,齊聲呼喊著「救苦救難地藏王菩薩」。
十大陰帥紛紛退往奈何橋,齊齊的坐在地上,陶洪志一人敵擋十大陰帥已是獨木難支,正黔驢技窮時,菩薩的駕臨,解了他燃眉之急。望向仍在痛哭的黎兵和陳雪蓉,他也選擇坐在地上,效仿著十大陰帥,雙手合十。
「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一切皆為虛幻。」
十大陰帥和各鬼魂虔誠的聽著菩薩之言。
黎兵扶起陳雪蓉,行到奈何橋上,雙膝跪地,高聲道:「求菩薩送她入六道輪迴吧!我甘願替她受一切苦難。」
「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換今生的一次擦肩,一切因果都是定數。」
黎兵仔細回味暗暗道:「難道我們的姻緣就此了結嗎?真的是天意如此?」
「菩薩,我願意在忘川河內等上千年,也絕不輪入畜生道。」陳雪蓉似乎已下定決心,飛身跳下忘川河。
「蓉蓉……。」黎兵也飛身跳下,左手攀住橋身,右手緊緊拉住她,兩人的身體懸挂在忘川河的上空。
「這是我的抉擇,修得千年我們在同舟渡,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她一根根的挪開黎兵的手指,眼中的淚水滴落在忘川河上,照亮河中鬼魂的面孔,見證著冥界最偉大的愛情。
─噗通─
墜入冰冷的忘川河中,身體猶如刀絞,陳雪蓉沒有痛苦,望著同樣撒下淚水的愛人,本應痛苦的臉上,卻強裝著笑顏,彷彿受菩薩的點醒,已大徹大悟。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所有冥界的鬼魂,全部虔誠的雙手合十。
「世間的諸般痛苦,不能全部加在你的身上,蓉蓉,我來陪你一起擔。」
落水聲再次傳來,黎兵躍入忘川河,感受著萬刃割體的痛苦,緊緊相擁住她的身體,忘川河內上演著感動天地的真愛。
河中的鬼魂驚訝的望著兩人,它們多希望自己深愛的人會來此相陪,然而這只是幻想。莫說來此受苦,即使站在奈何橋上,說上幾句話都是奢侈。
「傻瓜,你為何要下來?」陳雪蓉泣不成聲,撫摸著他的臉頰,擦拭著他的淚水。
「我是你的男人,所有的苦和痛都應該由我來承擔,而且這一切都是由我所造成,這忘川河便是我們相依相偎的地方。」
「兵哥,當我們陰差陽錯的那一刻起,我便沒有後悔過,此生能夠做你的女人,我感到很知足,有你陪著我,絕不會再奢求世上任何東西。」
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無視一切,臉上充滿著幸福,這便是愛情最偉大的力量,可以驚天地泣鬼神。
忘川河內的鬼魂受到真愛的感染,低聲抽泣著,見證這神聖的愛情。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地藏王菩薩望著水中這一對痴情男女,聲音回蕩在上空,傳遍冥界。
眾冥界鬼魂再次跪地雙手合十。
「輪迴有緣自相見,無緣只能三世還,緣起─緣滅。」地藏王菩薩手指輕彈,陳雪蓉的身軀飛向六道之門的黃光─人道。
黎兵突然失去懷中愛人,凝目望去,頓時知曉一切。
「你們也該返回陽世。」
正當黎兵仔細分析菩薩那句話中之意時,突感面前金光乍現,整個身體如棉花般飄在半空,腦中一片空白,耳邊不斷傳來《地藏經》。
蘇靜文等人這兩天始終守候在黎兵和陶洪志的身邊,整個人變得很憔悴,嚴重的睡眠不足,導致臉色晦暗眼圈發黑,皆因她閉上雙眼,腦中都是黎兵的影子,當夜深人靜時,心裡開始胡思亂想,那種恐懼感自然而然的便襲向心頭。
陳雪蓉的遺體告別儀式胡玲剛並沒有參加,而是專心守在車裡,望著靠在後座上的兩人,內心卻是悲痛欲絕。
在他看來,黎兵和陶洪志應該是凶多吉少,三天還沒有回到陽世,定是在那冥界遇到險情,怎奈自己對法術卻是一竅不通,心慌意亂之下,他將這個消息告知遠在省城的衛天佑和胡寧寧。
鄭三金駕車陪著蘇靜文和鍾小琪來到墓地,參加陳雪蓉的葬禮。
兩位女人望著昔日共事的好友,如今卻與黃土為伴,感嘆的同時,淚水早已打濕衣襟。
鄭三金這位摸金校尉,習慣觀察風水,站在墓地四下打量,心裡暗暗贊道:「此處倒是一處好穴,可惜蓉丫頭並沒有後人……。」轉身望見鍾小琪淚流雙頰,哭得很傷心。
蘇靜文連日來擔驚受怕,又過度悲傷,身體軟軟的靠在鍾小琪的肩上,暈了過去。
「小琪,把她放平。」鄭三金快步迎上前去,拇指緊緊按壓在她的「人中」部位。
隔了片刻,蘇靜文悠悠醒轉,並長吁了口氣,有氣無力地道:「為何兵哥還不回來?」早已紅腫的雙眼,再次滴下淚水。
「弟妹請放心,小黎他一定會回來,我早已看過他的相格,並非早夭之人,肯定會逢凶化吉。」鄭三金嘴上安慰著蘇靜文,心下卻也犯起了嘀咕:「三天怎麽還沒回來呢?他確實不是早夭之相,難不成靈魂被囚禁?
鄭三金的相術還是很厲害的,曾經在「鬼車靈異事件」中,端詳著那位女工作人員的五官,便早已經暗示過她,最終果然應驗,女人慘遭橫死。
「總裁,黎兵一定會回來的,你要保重身體,何況他也不願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
蘇靜文聽到自己助理的慰心之言,整個人精神充沛緩緩站起,望向陳雪蓉的墓地,自言自語道:「雪蓉,一路走好,願我們來生再做好姐妹。」
胡玲剛守在車內,這個時間段的殯儀館很冷清,想起忍者之事,他居然有些恐慌。殺死陳海山的那名忍者,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也許是莫名的害怕,他居然端起自己心愛的狙擊槍,熟練的操作著,警惕四周。
空氣靜得出奇,偶爾傳來鳥兒的低鳴聲,似乎正在提醒著胡玲剛,危險正在慢慢地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