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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思

  拓拔明煙猜不透殷玄這樣做是何意,她閑閑地把玩著自己的手,也不再去端杯子了,素荷低頭看她一眼,彎腰將水杯端起來,遞到她手邊。


  拓拔明煙抬起頭,掃了她一眼。


  素荷道:「晉東郡主醒了,這聽上去像是禍事,卻不是福事,她若是死了,晉東之地還能安然,可她醒了,再觸怒了皇上,那就是誅連之罪,晉東之地,怕要被新主替代。」


  拓拔明煙接過茶杯,緩緩喝著,就是不說話。


  紅欒道:「若是她醒了,答應入宮呢?」


  素荷一滯。


  拓拔明煙品茶的動作又一停,她倏地將茶杯擱下,完全沒心思喝了,仰頭看了一眼屋外的陽光,說道:「出去走走吧,悶的慌。」


  素荷立刻回神,扶著她。


  紅欒去拿了遮陽傘,出去后就為拓拔明煙遮上了,身後宮女和太監跟了一大群,慢步走了一小會兒后,拓拔明煙就去了皇後宮里。


  而此刻,晉東王府的福祈院里,聶青婉睡了一覺后神清氣爽,也想起來走走,她在當太后的時候,走的地方可多了,那個時候她只想歇息歇息,只是還沒等她頤養天年,就被人迫不及待地害死了,大概她就是操勞的命,重活一世,還得勞心勞力。


  她睜開眼睛后,伺候在床畔的浣西和浣東立馬湊了上去,浣西問:「郡主,要起嗎?」


  浣東問:「郡主口渴嗎?」


  聶青婉偏頭看著窗紗,問道:「幾時了?」


  浣西輕輕勾著帳幔,回道:「離歇黑還早,這會兒剛過未時,還沒進入申時一刻,外面太陽還烈著,郡主要起的話就在屋內走走,或到院子里的涼亭里趁趁涼。」


  聶青婉又繼續躺下去,雙手枕在腦後,盯著頭頂的明帳,說道:「罷了,我繼續躺著吧。」


  浣東輕輕地笑。


  聶青婉扭頭瞪著她。


  浣東立刻收起笑,跑去給她倒茶。


  說是茶,其實是涼的水。


  大夏天的,誰會真的喝熱茶。


  浣西依舊將兩邊的床幔給勾起來,在聶青婉被浣東扶起來喝水的過程里,她把晉東王寫信入宮請皇上派個太醫來給聶青婉看病的一事兒說了,這事兒聶青婉知道,她問:「信已經送到宮裡了?」


  浣西道:「送去了,是凃管家親自挑人送去的,若皇上同意,太醫此刻應該就在路上了。」


  聶青婉哦了一聲,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下午酉時,冼弼姍姍到達晉東王府,凃毅打開門,迎他入府。


  冼弼是從宮中太醫院直接出來的,馬車也是宮裡的官員安排的,趕馬車夫是一名侍衛,名叫張堪,凃毅一併將他迎入府,又讓府中家丁將馬車牽進馬廄,卸馬餵食。


  將二人迎進府後,凃毅去通知華圖和袁博溪以及華州,三個人來的很快,冼弼和張堪見了禮,華州留下張堪,讓凃毅照顧著,之後就帶著冼弼去了福祈院。


  冼弼照常規的法子給聶青婉號了脈,也沒發現異常,他神色間略有疑惑,更有不解,覺得若非是這位郡主存心捉弄人,那就是這是一種罕見且極其難診斷出來的病。


  他不敢亂說,卻也不能這般無功而返。


  正尋思著要不要拿出看家本領來的時候,躺在床上,隔著一道實質的床幔,完全不知長啥樣的郡主開了口,卻不是對冼弼說話,而是對著守在一旁,殷切地等待消息的晉東王、晉東王妃以及晉東世子說的。


  她輕聲道:「父王,母妃,哥哥,我有話想跟冼太醫單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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