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禁軍教頭 鑽滿1400加更
殷玄又收回視線,看向華圖,說道:「華愛卿所言不差,王家劍法朕確實領教過,也知那是極為厲害的武學,既然王雲峙有此等能力,不用也著實可惜,如果王家劍法能在大殷帝國的宮中傳承下去,想必王啟之也會欣慰,但是,朕沒異議,就是不知道王雲峙會不會願意被困於宮中。」
華圖道:「能為皇上分憂,他沒什麼不願意的。」
殷玄笑了笑,沒應,看向李東樓:「一會兒王雲峙來了,朕與他說一說,你出去吧。」
李東樓先說了一句「謝皇上」,然後才站起身,退著出了門。
等門關上,他朝王雲瑤看了一眼。
王雲瑤問:「怎麼了?」
李東樓道:「婉貴妃向皇上提讓你哥哥擔禁軍教頭的事了,皇上看來是同意了,就看你哥哥一會兒接不接了。」
王雲瑤道:「他肯定接的,他還能抗旨不成?」
李東樓道:「若不是下旨,而是讓你哥哥自己選呢?你覺得,他會不會應?依我對皇上的了解,皇上不會強行下旨,他會先徵詢你哥的意見。」
這下子王雲瑤也不敢肯定了,王雲瑤深知她這個哥哥性子洒脫,不喜拘束,若非綏晉北國被大殷帝國收為臣國,王雲峙也不會從江湖上撤離,回了王家,擔起王家的家業。
但他既擔了家業,這些年又安安分分地呆在家中,想必早已忘記江湖上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情了。
他雖洒脫,卻也為了家人收斂了羽翼,進宮的好處多多,一來可以照顧她這個妹妹,二來可以照顧到郡主,三來還能跟謝右寒彼此幫襯,亦能在禁軍中站穩腳跟,王爺若是有什麼小忙小禍的,他也能兜著一二。
這麼分析著,王雲瑤又覺得王雲峙會應。
她這個哥哥可不是草包。
王雲瑤沉吟道:「放心吧,這麼好的差事,他怎麼可能不應呢。」
李東樓想了想,覺得也是,便也不擔心了。
隨海馬不停蹄地跑到華府,正撞上袁博溪帶著華州和謝包丞以及王雲峙出來,他趕緊迎上去,笑著沖袁博溪見了個禮,又朝華州見了個禮,這才說道:「晉東王妃,晉東世子,你們可真是磨嘰,婉貴妃都等的不耐煩了,想念你們想的緊,皇上傳奴才過來,快點帶你們進宮呢!」
袁博溪一聽,哪裡還敢耽擱啊,趕緊上了馬車,一路往皇宮奔了去,到了宮門口,馬車原本要被攔下的,可隨海遞了一張腰牌,那些人就不敢攔了,馬車一路駛往龍陽宮,那麼的顯眼,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了。
陳德娣雖然氣的不行,可到底忍住了,她在等時機,什麼時機?拓拔明煙冷毒發作的時機,算算時間,也快發作了,她也在等陳家人送東西進宮,故而,她努力地喝茶,咽下自己心中的酸意與妒意。
她告訴自己,忍一時之氣,才能得終身通暢。
袁博溪和華州以及謝包丞和王雲峙來到龍陽宮后,隨海直接帶他們進去了。
昨日來,殷玄不在,袁博溪以為今日殷玄還不在,進了宮就直奔龍床,可一看清龍床上躺了誰,她急急一剎腳,趕緊垂頭向殷玄行禮。
殷玄免了她的禮,也免了華州和謝包丞以及王雲峙的。
袁博溪瞅著聶青婉,那眼巴巴想衝上去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殷玄的眼中,但他沒動,也沒起,亦沒讓袁博溪上前,而是把王雲峙喚到跟前,看了他兩眼,問他:「如今禁軍上下需要有一個教頭領他們增進武藝,王雲瑤向朕推薦了你,李東樓也向朕推薦了你,還有婉貴妃和華愛卿,他們都覺得你最合適,朕也覺得有你王家劍法的加入,前日之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但不知你是什麼意願,你願意擔下這個差事嗎?」
王雲峙眉頭一蹙,看向聶青婉。
聶青婉淡淡道:「學以致用,才是對國家的貢獻,也是對自身能力的證明,更能名揚晉東能為。」
她說著,眉梢一挑,看向他:「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王雲峙道:「說的很對。」
聶青婉道:「那就接旨吧。」
王雲峙不是很願意,可皇上意在指明這是婉貴妃和王爺的意思,也在指明這是王雲瑤的意思,那就是勢必要讓他擔下這個差事,而婉貴妃的態度也很明確,話也說的很正,他是晉東之人,來自晉東,自當為晉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雲峙撩起褲蔽,跪下去接旨:「臣王雲峙接旨。」
殷玄鬆開聶青婉的手,笑著站起來,走到王雲峙面前,親自將他拉起來,笑著說:「以後禁軍就勞煩王教頭多多教導了,李統領擅劍,你可以傳授他王家劍法,有你帶他,朕很放心。」
王雲峙垂眸道:「臣自當竭盡全力。」
殷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返回龍床邊上,這回他沒坐了,只看著聶青婉,說道:「朕去御書房,你與你母妃和你哥哥說會話,你父王朕就帶走了。」
聶青婉道:「你去忙吧,有母妃和哥哥陪我就好了。」
殷玄:「……」小沒良心的。
殷玄低頭,沒有避諱任何人,對著她額頭吻了一下,離開的時候,他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低沉聲音說:「朕晚上好好陪你。」
說完,他直起身,走了。
走的時候把華圖喊走了,把謝右寒喊走了,把李東樓也喊走了。
沒有皇上坐在那裡擋著,袁博溪和華州都衝到了床邊,謝包丞和王雲峙也近了床畔,還有門外守著的王雲瑤和浣東浣西,也都進來,圍近了床畔。
伺候的伺候,奉茶的奉茶,挪椅子的挪椅子,聊天的聊天,一時,龍陽宮的寢宮倒是無限熱鬧。
拓拔明煙聽到華府一家子人又進宮來看聶青婉后心裡是又痛又恨又羨慕,她若還有母族,那也能時常見面,還能在朝中安插靠山,可她沒有。
當到了晚上,聽說陳府的二夫人又進了宮,陪陳德娣的時候,她對母族的思念就更甚。
雖然她的母族對她並不好,可到底是母族呀,這個時候,她把太后恨到了極致,亦把華北嬌和陳德娣恨到了極致,她們怎麼能這麼好命!
李玉宸聽到華府一家子人來了,連忙讓康心去喊楊儀瀾和寧思貞還有襲寶珍,問她們還去不去龍陽宮,楊儀瀾和寧思貞還有襲寶珍都搖頭,說不去了,三個人考慮的是婉貴妃正在養傷,她們去的太勤快,皇上會不喜。
李玉宸琢磨半天,覺得這話說的也對,原本是想去看看華北嬌的家人,索性也不去了,讓寧思貞擺上牌桌,在香茗居搓起了牌。
殷玄回到御書房,又把聶北傳喚過去了。
殷玄道:「該問的你也都問了,該看的也都看了,兇手有眉目沒有?」
聶北道:「臣昨日倒是尋了一些禁軍,問了一些話,但還有很多人臣還沒有問到口供,等臣問完這些人,臣再給皇上答覆。」
殷玄不問他要找哪些人問話,只道:「聶北,雖然三年過去了,但朕希望,你十六閻判的威名,依舊響亮。」
聶北垂頭道:「定然不會讓皇上失望。」
殷玄冷冷地看了他很久,揮手說:「去吧。」
聶北說了一聲是,然後退出去,離開之前,華圖問了一句:「需要我跟著嗎?」
聶北腳步一頓,他沒應話,而是看向了殷玄。
殷玄道:「雖然華愛卿年輩大,聶北年輩小,但在斷案這方面,聶北是前輩,你是後輩,你當然是跟在前輩身邊多向前輩學習。」
華圖應聲:「是。」又看向聶北,笑道:「我就跟在聶大人身邊學習吧。」
聶北低低地嗯了一聲,說道:「走吧。」
聶北帶著華圖離開御書房,下了台階之後,勃律跟了上來,勃律看到跟在自家少爺身邊的華圖,眉心一攏,多瞅了華圖兩眼。
華圖沖他笑著拱了一個手禮。
勃律還了一個手禮。
聶北餘光看到了,沒管,他只是忽然一轉身,眼睛望向了龍陽宮的方向,心中想著,婉婉,你是要讓我把這個兇手帶到你面前吧?
你放心,十六哥一定讓他出現在你的面前。
要殺要剮,由你主刀。
聶北離開皇宮之後沒有回聶府,而是帶著華圖和勃律去了小南街和花柳街交匯處的那一座沒有字匾的二進民居房,他背手站在民居房門前,抬頭打量了一眼四周,又看向那門,門是從外面鎖住的。
聶北收回視線,眼神示意勃律去敲門。
勃律敲了,沒人來開。
聶北道:「進去看看。」
勃律應一聲是,輕功一縱,眨眼躍上牆頭,又很快跳下去,沒一會兒,他又從牆頭飛下來,對聶北道:「屋內沒人。」
聶北道:「進屋裡等。」
勃律先是一愣,看了一旁的華圖一眼,華圖看懂了那個眼神的意思,這門明顯是從外面鎖的,聶北卻說進去等,那分明是要翻牆頭嘛,雖然老是老了,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華圖道:「放心,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他說著,內力稍稍一提,也是一個輕鬆的躍起,人就翻進去了。
聶北和勃律跟著進去。
進去后聶北就在院子里走,轉一圈后雙手往後一背,一個騰地飛起,人穩穩地落在了牆頭上,他在牆頭上走了一圈,又下來,面無表情地坐在了正堂屋大門的石板地上。
勃律眉頭一皺,問聶北:「少爺何故坐這裡,那邊有涼亭的。」
聶北沒理他,只是坐在那裡看著正對著的門,以及門上的牆頭,還有牆頭外的那一片天,他閉了閉眼,腦中湧出很多畫面,醉酒的,惆悵的,暗夜裡哭泣的,大笑的,一個從天子驕子墮落成塵泥的少年模樣。
陳溫斬,太后的死,與你無關吧?
可這次又為什麼要出手。
為了陳家嗎?
三年前你因為太后的死而脫離了陳家,那說明你是怪罪陳家的,可三年後你又為什麼要為了陳家而陷自己於如此險境?
我得問明白了,才能知道該送你前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