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在王雲峙領著軒轅凌和元令月以及華子俊和寧北來到華府的時候,袁博溪還在睡覺,襲寶珍也還在睡覺,謝包丞無事可做了,陪完了謝右寒,知道聶青婉回了華府後也跑去三蟄居湊熱鬧去了。
去了之後只看到聶青婉和華州在,沒看到王雲峙和王雲瑤,謝包丞挑了挑眉,問聶青婉和華州,王雲峙和王雲瑤上哪裡去了。
聶青婉說王雲瑤去了刑部,在回答王雲峙去哪裡的時候,聶青婉斟酌了一會兒,沒立刻回答,關於九井的身份,以及暗月樓和元令月與王雲峙的關係,聶青婉不清楚謝包丞知道多少,所以她沒有立馬回話,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華州。
華州接收到她的眼神,眉心微微地蹙了蹙,良久后他擱下手中剛拿起來的茶杯,站起身,把謝包丞喊走了。
沒一會兒二人回來,謝包丞的面色明顯的忍了幾分怒氣,但又表現的異常平靜,薄唇抿的死緊,透出兇狠的弧度,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話,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沉默地拎起提梁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到謝包丞這樣的神色,聶青婉就知道,剛華州把謝包丞叫出去,大概是把所有的內幕都告訴給了謝包丞,現在謝包丞應該已經知道傷害謝右寒的人來自於哪裡了,而且,一會兒王雲峙還會帶元令月過來向謝右寒賠個不是。
確實,謝包丞已經知道了一切,當知道傷害謝右寒的人叫九井,來自於暗月樓,而暗月樓的樓主元令月居然跟王雲峙是至交好友時,謝包丞不可謂不震驚,但震驚過後就是憤怒。
當然,他憤怒的並不是九井傷了謝右寒,而是從他回來到現在,王雲峙都沒有把實情講給他,這麼瞞他,有拿他當兄弟看嗎?
而聽到華州說王雲峙已經去請元令月來華府,向謝右寒賠罪的時候,謝包丞又不忍責怪王雲峙了。
華州說王雲峙喜歡元令月,而元令月是暗月樓樓主,九井是暗月樓里的一名殺手,如今九井已死,可他傷的四人還在,這四人還是大殷帝國的在職官員,因為這件事情,元令月以及暗月樓都有可能卷進一場災難里,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王雲峙還要讓元令月出面,來向謝右寒賠罪,足以看得出來王雲峙有多拿他們當兄弟,所以,謝包丞又不想責怪王雲峙,但內心裡對那個元令月還是來氣。
所以,當王雲峙領了元令月一行人進了華府後,謝包丞幾乎沒對元令月露過一個好的臉色。
當然,元令月也不在乎謝包丞對她什麼樣,元令月是沖著王雲峙的面子來的,除了向謝右寒賠禮道歉外,元令月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見識見識大殷帝國的婉貴妃。
聶青婉和華州以及謝包丞坐在三蟄居護廊下的一個廊亭裡面,當王雲峙帶著軒轅凌和元令月以及華子俊和寧北進來后,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抬起,看向依次走過來的人。
軒轅凌在前,元令月在後,華子俊和寧北其次,在聶青婉和華州以及謝包丞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打量他們。
彼此打量完,聶青婉和華州以及謝包丞站了起來。
王雲峙為他們做介紹。
等兩方人物都介紹完,彼此都認識了彼此後,華州沖華子俊看了過去,華子俊也沖華州看了過去。
同是華氏後人,不管是華州還是華子俊,他們對於祖上傳下來的華氏葯門和華氏皇門兩個分支之間的恩怨還是很清楚的。
華子俊已經在刑部衙門見過華圖,又跟軒轅凌來了華府,華子俊自沒有那麼排斥華氏皇門的這一分支,二人的視線對上,彼此沉默地對視了幾分鐘后,二人又收回視線。
而在華州和華子俊對視的時候,聶青婉和軒轅凌以及元令月在打量彼此。
聶青婉的身份十分的特殊,她既是大殷帝國當前寵冠後宮的婉貴妃,還是華氏皇門後人,還是大殷太后。
自然,太后這個身份無人知曉,軒轅凌和元令月也不知。
元令月就只單沖著婉貴妃這個身份來的,一個剛進大殷帝國皇宮短短几個月的女人,能征服年輕有為的皇上,住在皇上的寢宮,讓皇上專寵她一人,還能扳倒陳府,扳倒陳皇后,讓皇上心甘情願封她為後,這樣的女人,不能不讓人好奇,仰慕,甚至是膜拜。
更關鍵是,她還並不是大殷帝國的原土貴女,她是遺臣之女,如果是原土貴女,得到皇上的寵愛,讓皇上願意封妃封后,倒還可以理解,至少不會有這麼大的驚嘆。
但身為遺臣之女,這一切就顯得越發的令人驚嘆了,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子,天下女子無不好奇。
元令月在打量聶青婉的時候,聶青婉也在打量她。
元令月對聶青婉好奇,聶青婉對元令月也好奇。
軒轅凌既是沖著婉貴妃這個身份來的,也是沖著華北嬌這個身份來的,之所以帶上華子俊,那是因為軒轅凌覺得這是一次修補華氏葯門和華氏皇門之間夙怨的絕佳好時機。
軒轅凌是商人,商人講究的就是利字,如果這個婉貴妃不姓華,軒轅凌就不會帶上華子俊,可偏巧,這個婉貴妃姓華,又跟華子俊的祖輩同出一家,撇除夙仇不說,他們本就是一家人。
既是一家人,那就是要相親相愛,互親互助的。
雖然軒轅凌並不趨炎附勢,但能結親的時候,誰會想結仇呢?
再說了,大殷帝國作為九州最強之國,誰會傻了去跟這樣的強國結仇么?自然是結親。
如今有現成的一家親,不結豈不浪費?
身為建立了九州商圈的最強商人,軒轅凌自然不會錯放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而這,也正是聶青婉需要的。
而聶青婉要的不單單是解除華氏皇門與華氏葯門之間的夙怨,還有華子俊。
既然各有所需,那這生意就極好談了。
聶青婉要跟軒轅凌談生意,可這生意她只能跟軒轅凌談,旁人都不能聽,故而,在彼此都認識了之後,聶青婉就沖王雲峙道:「你先帶元樓主去看謝右寒吧。」
王雲峙嗯了一聲,點頭:「好。」
元令月也乾脆,不推辭,沖軒轅凌說:「我先過去。」
軒轅凌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聶青婉,低嗯一聲,說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元令月點了點頭,雙手往後一背,跟著王雲峙走了。
謝包丞跟上。
華州頓了頓,也跟著謝包丞一起去看謝右寒。
聶青婉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華子俊,說道:「華少爺也跟著一塊過去吧,你是華氏葯門的後人,醫術一定極好,去給謝右寒號號脈,看看傷勢。」
華子俊撇了一下嘴:「我不給華氏皇門的人看診。」
聶青婉道:「謝右寒不是華氏皇門的人。」
華子俊輕哼道:「雖然他姓謝,不是華氏皇門後人,但他謝家跟你們華氏皇門後人是稱兄道弟的關係,我也一樣不給看診。」
聶青婉見華子俊如此固執,眉心微蹙了一下,不再跟他說這個,而是看向站在那裡沉穩如山的軒轅凌,軒轅凌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沖華子俊道:「你去吧,就當是幫元令月完成這一件賠罪之事,只讓你給看,沒讓你給治,也不算違背你們先祖遺訓。」
軒轅凌都這般說了,華子俊還能說什麼,華子俊雖然不願意,但沖著元令月的面子,沖著軒轅凌的面子,他還是沖著聶青婉哼了一聲,不甘不願地走了,追上元令月一行人,去看謝右寒。
如此,廊亭里就沒了別人,只有聶青婉和軒轅凌以及寧北。
聶青婉笑著沖軒轅凌道:「三太子坐吧。」
軒轅凌沒有立馬坐,而是側頭沖寧北說了句:「你去外面守著。」
寧北愣了愣,抬起頭看了軒轅凌一眼,又看了聶青婉一眼,什麼都不說,低應一聲是,就轉身往外去了,站在外面,守著,若有人來,他就得攔著,要麼先去通報。
而寧北也知道,這一會兒三太子要跟這位婉貴妃談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然,三太子也不會讓他到外面守著。
聶青婉要跟軒轅凌談的事情確實非同小可,軒轅凌猜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種可能。
當聶青婉當著他的面波瀾不驚地說出她就是大殷帝國的太后后,結結實實地把軒轅凌給驚呆了,縱使軒轅凌年輕有為,鎮定如山,一手掌軒轅王朝的江山,一手掌九州商業帝國,素來泰山崩於面前都不變色,可這會兒,聽了聶青婉的話,他差點兒都要跳將起來,幸好,他是有風度又沉穩的人,雖然面色幾度驚詫,可好歹穩住了心魂。
好半天之後,軒轅凌驚異地望著聶青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你是大殷帝國的太后?」
聶青婉輕聲道:「是。」
軒轅凌噎了噎,仔細地看著她,說道:「真是難以置信,大殷帝國的太后明明死了,怎麼可能是你呢?」
聶青婉輕笑道:「是挺難以置信的,這種事情說出來一般人都很難相信,也很難接受,若不是我親身經歷了,我也覺得匪夷所思,但這就是真的,我不是華北嬌,我是聶青婉。」
軒轅凌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跟他開玩笑,她說的絕對是真的,雖然挺讓人難以置信,但他遊走九國,自知道天下奇事無所不有,再有,宋繁華也是死而重生之人,只不過,她死後重生,重生到了她的十五歲時光,而眼前這個太后重生到了別人身上,且是在她死後的三年之後。
軒轅凌起初並不知道宋繁華是死而重生的人,只是後來她與雲蘇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跟著段蕭逍遙四海,在軒轅王朝居住的時候,他從段蕭嘴裡聽說來的,那個時候他也很匪夷所思,但那個時候他想,段蕭的母親是蓬萊仙島上的神,宋繁華的母親也是蓬萊仙島上的神,而宋繁華能重生,那是因為她體內的神之血脈,那麼,眼前這個太后呢?
莫非,她也是神之後人?
或者說,她本身就是神?
軒轅凌想到這個女人傳奇的一生,他更加願意相信,大殷帝國的太后真的是神,而不是神之後人。
那麼,她能死而重生,似乎也變得極為尋常。
軒轅凌緘默片刻,說道:「所以你逼我現身大殷帝國,就是為了讓我帶華子俊過來,為你查驗屍身之迷?」
聶青婉道:「是。」
軒轅凌點了點手指,面色微沉,略微沉吟地說道:「若你當真是大殷帝國的太后,那你所說的太后之死是中毒而非猝發腦風,我自然是信的,你想讓華子俊幫忙查屍身之毒,這也不是難事,只要能接觸到太后屍身,憑華子俊的能力,應該能驗出一二來,但是,這件事情關乎到大殷帝國的整個皇室,甚至是當今皇上,我身為軒轅王朝的三太子,貿然插手大殷帝國的皇室之事,怕會引來兩國不睦,造成兵戎相見,所以此事我得想想。」
聶青婉既讓軒轅凌來了,就不可能讓他再想一想,或者說讓他再考慮考慮,這件事情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聶青婉淡淡地挑了挑眉,不淺不淡地笑道:「三太子顧慮軒轅王朝,我能理解,身為當權者,著實得為國家考慮,為國民考慮,但這件事情既是由我來找你談,就不會讓你軒轅王朝遭受任何劫難,至於大殷帝國這邊,你就更不用擔心,有我在,大殷不會對你軒轅王朝動一兵一卒。」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又道:「你可以為了顧全軒轅王朝而不答應我,但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你軒轅王朝都已經觸犯了大殷,你不要忘記了,刺殺聶北的人是誰,是暗月樓的殺手九井,而暗月樓的樓主元令月是你的太子妃,這件事情若讓大殷帝國的刑部查出來了,你覺得,大殷帝國的朝臣們會善罷甘休嗎?殷玄會善罷甘休嗎?百姓們會善罷甘休嗎?如今負責查這件案子的領頭人華圖,華圖是華北嬌的父親,也是我現在的父親,而協助華圖查案的人是陳溫斬和王雲峙,這兩個人也全是我的人,這件案子能不能查出個水落石出,完全在於我的態度,若是三太子配合,這案子就有另一條解決方案,若三太子不配合,那這案子的最終矛頭,指向的必然是你軒轅王朝,到時候,兵戎相見都是輕的。」
軒轅凌聽著聶青婉這話,手指頓了頓,薄唇微微抿緊,他知道這話聽上去是威脅,但實際上並不是威脅,這個太后只是在陳述一項事實,如果這話是從聶北嘴裡說出來,軒轅凌可以完全視而不聽,但這話從眼前這個女人嘴裡說出來,那就不能當作沒聽見,或者說,把這話當威脅來聽,就算真的是威脅,他也只能妥協。
這個女人從進宮開始,大殷帝國的皇宮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曾經是神,如今依然是神,換了個軀殼,卻沒有換掉精髓,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主宰,這一點兒,毋庸置疑。
軒轅凌心裡頭有些不高興,身為軒轅王朝的三太子,被人這樣當著面威脅,卻只能受著,不能反駁,亦不能發作,多少讓人不痛快,可面對這個女人,似乎再不痛快的事情也只能甘願地咽下來,跟她講道理,完全沒轍,亦沒底氣。
軒轅凌沉聲說:「聽你一席話,我完全沒說不的資格。」
聶青婉笑道:「你若想拒絕,我也不會阻擾。」
軒轅凌看著她,不咸不淡地道:「拒絕的下場我承受不起,只要你保證這件事情牽扯不到我軒轅王朝,我倒是願意賣太后你一個人情,太后的人情,那可是無價之寶,比我做的任何一筆生意都要價值連城。」
聶青婉道:「這個人情,三太子隨時要,我隨時還。」
軒轅凌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麼,你的原身屍體在哪裡?就算要讓華子俊去驗毒,那也必須得接觸到屍體,接觸不到屍體,他也沒辦法驗。」
聶青婉蹙了蹙眉,說道:「我目前也不知道屍身放在了哪裡,反正已經不在宮裡面了,但我猜應該在聶府,等我確定好了后我再跟你聯繫。」
軒轅凌低嗯了一聲,又看著她,說道:「我幫你完成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找暗月樓和元令月的麻煩了,本身暗月樓就是暗殺組織,他們拿錢殺人,也只是買賣,這中間的利害關係,他們從來不管,也沒想參和大殷帝國皇權世家的事情,這事兒要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這是陳府人所為,如今陳府也在你的打壓下似乎岌岌可危了,那麼,這件事情就截止吧。」
聶青婉也沒想追究,看在王雲峙的面子上,聶青婉也不會當真拿暗月樓怎麼樣,拿元令月怎麼樣,如今軒轅凌也答應了幫忙,她就更不會追究了。
聶青婉輕聲道:「嗯,我自會讓人破了這樁案子,但絕不會牽涉到暗月樓和元令月身上。」
軒轅凌誠懇地說了一聲:「謝謝。」
聶青婉拎起提梁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軒轅凌倒了一杯水,倒好后,她將提梁壺放下,端起手邊的杯子,沖軒轅凌道:「沒有酒,那就以茶代酒,祝合作順利。」
軒轅凌也端起手邊的杯子,沖聶青婉舉起來的杯子碰了碰,說道:「合作順利。」
然後兩個人都一同飲盡。
等兩個人的杯子落下來,還沒落回桌面上,守在外面的寧北隔了老遠用內力傳話,說道:「少爺,夫人回來了。」
軒轅凌也用內力傳話:「嗯,你回來吧。」
寧北不猶豫,轉身回了廊亭。
等王雲峙和元令月一行人進了廊亭,軒轅凌問了元令月,事情辦好了沒有,元令月說辦好了,軒轅凌就不多留了,起身向聶青婉告辭,聶青婉坐著沒動,讓王雲峙和華州去送客。
等客人送走,聶青婉去雲廂院休息,回了府吃完飯聶青婉就把浣東和浣西打發走了,這會兒聶青婉也不想喊她們,就一個人去了雲廂院,脫了外裳和鞋子,躺榻上午睡,大概因為跟軒轅凌談妥了,心中擱著的最大一樁事情有了著落,這心就寬泛了,故而,一沾榻就睡著了。
心中再無事情困擾,這一覺就睡的特別沉,也睡的特別舒服。
可她舒服了,殷玄卻極不舒服。
中午一個人孤零零地吃的飯,吃完飯也沒心情睡覺,聶青婉不在,殷玄一個人睡什麼意思,沒有溫香軟玉摟,不能親親抱抱,他寧可不睡。
殷玄沒睡覺,直接去了御書房。
只是,剛坐下沒一會兒李公謹就來了。
李公謹來是為何事呢?還是因為李東樓受傷一事,不,確切的說是為了那晚上的刺殺之事,今天早上李公謹去金鑾殿的時候意外的被素荷攔住了。
去金鑾殿的路不止一條,但外臣們去金鑾殿的路就只有一條,素荷老早就等在了那裡,見到李公謹來了,立馬上前攔住了他。
李公謹身為外朝官員,素來不與內宮裡的妃子或是宮女們打交道,但即便不打交道,他女兒也是後宮的妃子,加上拓拔明煙之前寵冠後宮,李公謹自認得跟隨在拓拔明煙身邊的素荷,雖然被素荷攔住了,李公謹挺奇怪,但還是問了一句:「何事?」
素荷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把李公謹喊到了無人的地方,對他說:「李大人,那晚上刺殺聶大人的兇徒能傷了聶大人,能傷了李統領,能傷了謝統領,也能傷了勃律,卻唯獨沒有傷到王管事,你不覺得奇怪嗎?縱然王管事武功高強,可她能高過多少呢,那兇徒傷了聶大人、李統領、謝統領和勃律,卻唯獨不傷王管事,必然是因為跟王管事認識,雖然奴婢人微言輕,可奴婢絕不能看著歹心之人為禍後宮,為禍朝綱,為禍大殷,還為禍皇上,如今王管事又被調派到刑部了,這要是真查到了兇手還好,若沒有,那大殷就危險了,皇上就更加危險了!」
素荷隻字沒有提婉貴妃,可李公謹是何等精明之人,一下子就聽出來素荷字裡行間都在暗指這個婉貴妃。
素荷想說,這件刺殺事件很有可能就是婉貴妃主謀的。
李公謹眯了眯眼,想著這個婉貴妃來自晉東遺臣,她進宮沒多久就把皇上迷的團團轉,後宮因為她的到來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明貴妃失寵,陳皇后被廢,前朝的官員們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聶北出山,陳溫斬回歸,陳府漸弱,如今被逼的似乎無法再立足朝堂,華府躍然而上,儼然要成為朝堂另一霸主。
這些事情,但凡有眼睛的大臣們都看的很清楚,但無一人會說什麼,因為婉貴妃並沒有做出危害大殷的事情。
可若是刺殺聶北的兇手當真跟這個婉貴妃脫不開關係的話,那她就絕不能封后,亦不能再留在皇上身邊。
李公謹並不是聽信於素荷,而是經素荷這麼一提點,李公謹也覺得事有蹊蹺,那天晚上是王雲瑤和冼弼以及禁軍們一同護送李東樓回的李府,李東樓那天傷的有多重李公謹是親眼目睹的,而王雲瑤那天的情形李公謹也看的清楚,但李公謹沒有在案發現場,並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故而,他沒有直接在朝堂上提出這件事情,而在散朝後先回了趟家,旁敲側擊地問了李東樓那一天的具體詳情,尤其關於王雲瑤的,他問的特別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