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切就緒
這兩天風平浪靜,除卻聶青婉試鳳袍那一天殷德和殷天野進宮來給殷玄添了一下堵外,其他各方皆安然,只是,風平浪靜的背後卻是不為人知的暗潮洶湧。
華圖領刑部之人查煙霞殿的『藥材殺人』事件以及小南街上的刺殺事件,這段時間也在忙碌,關於聶北遇刺一事,他操心的不多,因為有陳溫斬和王雲瑤在幫忙,只是好幾天了,也不見這二人有什麼進展,華圖就不得不自己過問了。
華圖不知道,關於聶北遇刺,陳溫斬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王雲瑤如今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只是他二人全都為了某人而緘默不言。
眼見封后大典快到了,華圖心裡就有些焦急,倒不是說封後跟破案有什麼關係,只是因為華圖覺得他身為華北嬌的父親,如今又承襲刑部尚書,多少得在女兒封后前為女兒掙得一功,至少讓大臣們和百姓們知道,她這個皇后封的實至名歸,並不是只靠皇上的寵愛得來。
華圖坐在刑部的官椅里,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先去一趟聶府,他把功勇欽喊來,沖他說:「你去拿上記錄煙霞殿案件的案櫝還有小南街上刺殺案件的案櫝,我們去看看聶北。」
聶北雖受傷在家休養,刑部之事暫時全由華圖作主,可聶北頭上的提司刑一職卻沒有摘掉,他雖不管事兒,卻還是刑部的頂頭上司,華圖這個時候要拿案櫝去找聶北,功勇欽十分清楚是何意,無非是請聶北指點。
最近他們雖然也對案子很上心,多處調查,可絲毫沒有進展,這不賴他們,主要是這兩件案子,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那都是不可能破的懸案。
這兩件案子,若非兇手自動浮出來,憑他們的能力,真的破不了。
但皇上下了命令,他們也不能不全力以赴,更不能讓大臣們在背後說他們刑部無能。
故而,力拙之時,請教聶北,也算一種策略。
功勇欽點頭點的很快:「我這就下去將相關案櫝都帶上,大人稍等一會兒。」
華圖「嗯」了一聲,功勇欽連忙轉身去收拾這兩件案子的相關案櫝,等收拾好,他便跟著華圖一起去了聶府。
這幾天的聶府外表平靜,內里震蕩。
華子俊每天子夜前一刻鐘進聶府,再到子夜后一刻出府,每晚呆在聶府的時間大概三個鐘頭,這三個鐘頭的功夫,他所做之事全是測毒、試毒、解毒,還原當年太后死亡的最真實場景。
太后當年死的無聲無息,全賴於三種東西,沉檀木、三槐鬼果、息安香,聶不為和聶西峰找來了沉檀木和三槐鬼果,如今只差一味息安香了,好在息安香是聶青婉的必用之物,她住於紫金宮時紫金宮有,她住於怡婉院時怡婉院有,雖然她死了三年多了,這個院子也空了三年多了,可息安香還尚有保存。
有了這三種東西,就能還原當年太后中毒的一幕,但是,在制這毒之前必先將解藥制出來,但制解藥需要一味十分罕見的藥引,便是地蠶絲。
地蠶絲是活於地下的一種稀有神物,可入葯,自帶冷毒,這個時候要去抓活物,那是不可能了,只能用乾貨。
而這樣名貴的乾貨,大多存於各國皇室,民間是沒有的。
就算存於各國皇室,那也不是每一個國家的皇室都會有,所以,這個東西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且極難尋找。
不過好在大殷帝國尚有一株乾貨,軒轅凌手上也有。
要從大殷帝國的皇宮拿這樣一株稀罕藥物,必然要驚動到殷玄,所以,不能從大殷帝國的皇宮取,而不能從大殷帝國的皇宮取,那就只好從軒轅凌那裡買,這既是買,那就得有金錢交易,而如此珍貴的藥材,怕是金錢都買不來,而能不能讓軒轅凌慷慨解囊,獻出此葯,那就看聶青婉那邊的能耐了。
陳溫斬通過王雲瑤的手給聶青婉遞了信,也不知道聶青婉是如何跟軒轅凌談的,總之,軒轅凌拿出了珍貴的地蠶絲給了華子俊。
那麼,有了地蠶絲,解藥也就出來了,只是,在制解藥前,還得解決另一個大麻煩,就是冷毒之症,這冷毒之症拓拔明煙患了三年多,所有人都知道這症是什麼症,要受什麼樣的折磨,所以,此症若沒有解藥,華子俊也不會制這個解藥。
好在,拓拔明煙身上的冷毒解了,如今這事兒也不再是秘密,在外人眼裡,解此症者是冼弼,可在聶府的自己人心裡,他們都知道解此症者是誰。
那麼,解冷毒的藥方也有了,華子俊也就無所顧忌了。
聶府不願意出山,在太后的死亡真相沒有真實揭露於世人之前,聶府眾人,除了聶北,都不會出,亦不會再進宮,不會位列朝堂,冤屈不去,故人不歸,故而,揭露太后死亡真相一案,還得聶北去辦,再加上聶北是掌管刑部的,本就負責查辦各種案子,所以此人也唯他不可。
聶北雖說受了重傷,可到底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再加上聶府裡面有三個曾經顯赫的御醫幫他調理身子,聶府里珍藏的名貴藥材也多不勝數,所以他的身子恢復的極快,當然,勃律既是聶府一員,也深受這樣的照拂,在聶北能起床走動的時候他也能起床走動了,一主一仆去了怡婉院,華子俊就向聶北還原了當年太后中毒一幕的場景。
聶北看到了當年的真相,雖然氣憤難平,可到底心性堅韌忍住了。
這幾日他耐心的靜養,雖能四處走動,卻也不出府,更不去刑部,今日正坐在檐下的一張涼椅里思考如何當著滿朝文武百官以及帝都懷城百姓們的面揭露殷玄的罪行,揭露拓拔明煙的死罪,岑善就進來通報說,華圖和功勇欽來了。
聶北稍稍一抬頭,眯了一下眼,說道:「帶他們進來。」
岑善應了一聲是,下去帶人進來。
華圖和功勇欽不是頭一回來了,早年功勇欽跟隨聶北,雖不至於天天來聶府,但偶爾也還會來走走,那個時候的聶府雖然貴不可言,一般人難以進入,可幸運的是,功勇欽是聶北的下屬,因著這關係,功勇欽來聶府都是通暢無阻的,如今又借著華圖的光,進聶府也是通暢無阻的,華圖是華北嬌的父親,是太后如今的父親,聶府自對他敞開大門。
因不是頭一回,二人面色也不顯什麼驚訝,進了聶北的院子,沖他拱手見了個禮,聶北就把他二人帶到涼亭里坐了。
華圖上回來的時候聶北還躺在床上,今日見聶北氣色頗佳,還能四處走動,華圖就十分欣慰,臉上展著笑說:「聶大人的身子似乎恢復的不錯。」
聶北拎著提梁壺在給他二人倒茶水,因各自養傷的關係,聶北並沒有讓勃律隨身伺候,聶北也不喜院子里有不相關的婢女,故而,現下就他一人,他倒完三杯水,分別給華圖和功勇欽一杯后,兀自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淺啜一口之後他擱下杯子,淡笑地說:「是恢復的不錯,至少不用天天躺床上了,能出來走動走動。」
華圖連忙說:「恭喜。」
功勇欽也說:「恭喜。」
聶北笑道:「雖說能走動了,但還得休養一段時間,今日你二人來,是專程來看我的?」
華圖說:「原本大人養傷,我不該來叨擾你,但刑部如今斷的兩件案子,實在沒什麼進展,煙霞殿那邊我倒是去過幾次,但什麼都沒有問到,也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這件案子,我想是很難破解了。」
他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要說華圖曾為原綏晉北國的王,能力也不可小覷,但他所擅長的只是治國和平衡各方關係,對破案還真不精鑽,尤其他初來大殷,對大殷皇宮裡的內幕並不通曉,這就越發的艱難。
聶北聽著這話,笑著看了華圖一眼,原本他還在想如何才能讓拓拔明煙伏誅,如今聽了華圖的話,他倒是心中有了一計。
聶北不動聲色,說道:「煙霞殿的案子,最關鍵的不是已死的龐林和吳平,而是那株藥草,藥草肯定不會憑空而來,必然有一個途經,而這個途經也非宮外,吳平是白天撿到的藥草,晚上死於非命,宮外之人若在白天行事,一定諸多不便,而且宮門森嚴,外人也混不進去,吳平一個小小的太監,也不可能跟外面的人交惡,而晚上想要殺死吳平還不被發現,百分之百是出自宮內之人,吳平和龐林都住煙霞殿,那人能自自出入,一定十分熟悉煙霞殿,如此就縮小了搜索範圍,那一天搜煙霞殿之後我意外受傷,後面的事情就沒能繼續,所以,想徹底查清這個案子,我建議你在煙霞殿周邊的宮殿搜一搜,問一問,看吳平出事那天,周圈有沒有可疑出入煙霞殿的人。」
功勇欽深知煙霞殿依傍著哪個宮殿而起,煙霞殿的身後,是紫金宮,紫金宮三年前就被封了,不可能有人出入,而紫金宮周邊的宮殿,因著紫金宮的封塵而多餘也跟著荒蕪,如今除了拓拔明煙外,無別的主子有那麼大的恩榮居住於日初東方的那些宮殿,但既有宮殿,就有打掃的宮人們,也有來往巡羅的禁軍和御林軍們,聶大人此言,莫不是懷疑煙霞殿的『藥材殺人』事件是那些下人們所為?
是跟吳平有過節的宮人們?
但是,既是下人,哪裡拿得出神似烈焰花的珍貴藥草?
雖然看似有了方向,卻好像依然是一團迷霧。
功勇欽抿了抿唇,沖聶北說:「大人,煙霞殿周邊的宮殿,基本都沒小主入住。」
聶北又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茶,眼皮輕垂,看著光滑杯口下傾斜的茶水,說道:「嗯,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但想不通不代錶行不通,我的分析應該沒錯,所以還得往下去查,縱然知道會無果,也得去查,因為有可能答案就藏在無結果的因果里。」
華圖接話說:「大人說的極是,等回去后,我帶人到煙霞殿周邊的宮殿都走一走,問問話。」
聶北點頭:「記得錄好口供。」
華圖笑道:「這一定記得。」
聶北便不說話了,示意華圖和功勇欽喝茶,華圖和功勇欽也不客氣,各自端起茶杯,喝著茶,等一杯茶水下肚,華圖將杯子落桌,功勇欽將杯子落桌,華圖說:「關於聶大人那夜遇刺一事兒,最近也還沒查到兇手。」
聶北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說道:「你們能查便查,不能查的話就留給我來查,畢竟這兇手是沖著我來的,我這個人吧,雖說不一定有仇必報,但向來對於敢挑釁上門的敵人毫不手軟,他沒殺死我,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華圖提醒:「那人死了。」
聶北道:「死的只是線,並不是根,你無需管這事兒了,如果精力足夠,可以耐心地去查一查,如果精力不夠,那便暫時擱著吧。」
華圖道:「有王雲瑤和陳溫斬在協助,我也並沒有出多少力。」
聶北眯了一下眼,緩慢擱下茶杯,說道:「那便專心查煙霞殿的案子。」
華圖點頭:「嗯。」
原本華圖來的時候讓功勇欽帶了案櫝,但似乎用不上,聶北雖說在養傷,可依然頭腦清晰,剖析有度,他心中有一本對案子的看法,只是還沒付諸行動,如今他既指引了方向,華圖便不再耽擱,也不再打擾他休養,起身就告辭走了。
功勇欽自然也跟著走。
等他二人離開,聶北抬起頭,朝皇宮的方向看去,煙霞殿周遭的宮殿,除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一些小宮殿外,就是紫金宮了,他把華圖和功勇欽指引到這條路上去,自然不是沖著那些小宮殿去的,就是沖著紫金宮去的,而華圖和功勇欽就算身兼刑職,也不敢去查紫金宮,所以,在他們查完小宮殿之後,就輪到他出手,去查紫金宮了。
紫金宮。
聶北垂下眼眸,沉默地坐了一會兒,這才讓人去喊任吉過來,等任吉來了,聶北問他:「紫金宮當年被封,裡面的藥草都還在嗎?」
任吉說:「都在的,紫金宮裡面的東西,殷玄並沒有動一分一毫,以前是怎麼樣的,現在還是怎麼樣的。」
聶北問:「有鶇狳草嗎?」
任吉一怔:「鶇狳草?」
聶北道:「嗯,形式鶇狳,長如鬍鬚,全身赤紅,與烈焰花有相同的功效,是治冷毒的最關鍵一味藥引,當然,事實上冷毒無解,所以治冷毒最關鍵的藥引,也只是太醫院給出的說法,冷毒至寒,烈焰花至熱,用烈焰花入葯可衝撞冷毒之寒,暫緩冷毒之症,但藥效會隨著使用過於頻繁而減弱,所以拓拔明煙的冷毒發作時間的間隔才會越來越短,那天煙霞殿憑空出現的藥草就是鶇狳草,此藥草除了婉妹妹外,誰也沒有,當然,婉妹妹宮中的藥材很多人都不知道,想來與她親近者如殷玄,如拓拔明煙,也不知婉妹妹手上有這種藥草,此藥草早已絕跡人間,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件懸案,也不稀奇,但現在要破此案,還需得有另一株鶇狳草。」
任吉擰了擰眉,沉吟道:「太後生前確實喜歡搜羅各地珍貴的藥材,但她搜羅來的藥材要麼給了拓拔明煙,要麼存了私庫,要麼給了冼弼,你說的鶇狳草,我好像從來沒聽過呀。」
就因為從來沒聽過,殷玄才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懷疑到冼弼身上。
不然,冼弼能安然活到今日?
聶北說:「沒聽過沒關係,見過就行。」
聶北在出山接任刑部后看過煙霞殿的那起案子,雖然藥草已經被拓拔明煙用掉了,可刑部的檔案里有記載那株藥草的形狀,聶北看到那形狀后就知道那是鶇狳草了,只是他沒有聲張,也沒有對任何人講,如今要讓任吉回紫金宮看庫房,自然要畫給他看。
聶北起身,去了書房,執筆將鶇狳草畫出來,讓任吉看。
任吉看了半天,抿唇說:「沒印象。」
聶北將紙一卷,遞給他,說道:「拿著去一趟紫金宮,找一找,若找到了也不用帶出來,只需回來跟我說一聲就行,沒找到也就算了,但也要回來對我說一聲。」
任吉嗯一聲,接過紙,塞進袖兜里,轉身就走了。
晚上他便進了宮。
只是如今的紫金宮守衛森嚴,當真是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任吉不想冒險,故而潛進了煙霞殿,想通過煙霞殿主殿里的通道進到紫金宮,結果,一去才發現,那個通道被封了。
任吉冷哼,想著果然如太后所料,殷玄這臭小子,心機深沉到令人髮指,因為沒能成功將太后的屍身放回皇陵,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將紫金宮圍成了死囚。
呵,是囚太后,還是囚他,還是囚那九五之尊寶座背後的真相?
囚得住嗎?
通道被堵,任吉沒辦法,只得再去紫金宮。
這麼晚了,戚虜還領御林軍在守著,一層又一層的御林軍整整地將紫金宮圍的水泄不通,任吉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潛進去,找到聶青婉存葯的倉庫,翻找。
翻找的時候一個一個對照紙上的形狀,最後在灰塵極厚的一個匣盒裡找到了一株。
任吉大喜,合上匣盒,趕快回去告訴聶北。
聶北就在屋中等著他,聽到紫金宮中尚存一株鶇狳草后,什麼都沒說,讓任吉回去睡了,任吉也不多問,回到怡婉院,看顧太后屍身。
一晃三天過去,這幾天最忙的就是內務府了,好在終於忙到大典,一切事情皆備妥當,小南街也修整結束,工部和兵部的人悉數撤回,住在小南街上的百姓全都可以自自出入。
今日是封后大典,小南街也是帝輦行進的街道之一,所以一大早就被宮外禁軍駐入。
有了上一回封妃的意外,這一回除了禁軍們,沒有被調配到紫金宮的其餘御林軍們也全部出動,宮外禁軍二十萬,宮內禁軍十萬,御林軍九十萬,今天情況特殊,宮個禁軍由張堪帶領,護持在宮內,宮外禁軍由肖左和夏班帶領,嚴守在每個街道,御林軍們不受調派,機動在每一個角落,上至酒樓,下至坐攤,全被御林軍們掌控。
今日帝都懷城的所有地方,全都被皇家支配,小肖之徒別想再動一點兒歪心思。
說來也奇怪,自那天鬧鬧鑽進聶青婉的袖兜里枕睡以後,聶青婉就不嗜睡了,殷玄見聶青婉這三天的狀態很好,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驚恐和害怕就散了,但他還是不敢馬虎大意,暗中讓隨海去找深諳此道的高人,他要弄清楚這件事情所包含的危機和希望。
隨海領了命,這幾天就私下在辦這件事情,宋繁華和段蕭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宣進大殷帝國的皇宮裡的,當然,這是后話。
封后當天,殷玄起的很早,因為太興奮了,雖然他已經與聶青婉在大名鄉的緣生居成了親,她接受了他的簪子,他接受了她的荷包,他們已結髮並許下生死不離的讖言,二人在一起的時日也不少,相愛的次數也不少,封妃對他而言,很重要,成親對他而言,更重要,可是那兩項重要的事情,比之今天的封后,還是遜色了一些。
封妃雖昭告天下,但那僅是妃,在世人眼中,她再榮華,也只是他的妾。
成親雖然正了名份,可那只是他二人知道的事情,全天下人皆不知。
如今封后,既正了名分,又昭告天下,從這一天起,她的生命與他相鐫一體,她的體面與他融為一體,皇家族譜上,她的名字與他排列一起,經年之後,他們骨灰成堆,那史記的書冊也會將他倆牽絆在一起,永不分開。
有他的地方,有她。
有她的地方,亦有他。
殷玄醒來的時候聶青婉還沒醒,他不想吵醒她,想著她今天會累,她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可他實在控制不住,前幾天因為她老是嗜睡,他晚上壓根不敢碰她。
這幾天情況倒是減輕了,殷玄也沒敢逞樂。
以前白天晚上他都不懈怠,將她欺負到無以復加,可這幾天,他完全從精蟲上腦的男人變成了禿頭的和尚,一絲葷湯都沒了。
殷玄用內力震開黃幔,打開一扇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見天色昏暗,尚不足卯時,他便又重新關上窗戶,松下黃幔,扳正聶青婉的臉,吻住她。
這一吻就是燎原之勢,生生將聶青婉給擾醒了,殷玄看著睜開眼的尚顯惺忪的女孩,低聲說:「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