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赫爾韋林山的絞肉機
巨怪和半獸人皮糙肉厚，雖然比不得巨人，但魔抗和物防比大多數魔法生物都強。
唯一的弱點，便是脆弱的小腦袋，稍微重擊，就能將他們打昏，甚至腦震蕩。
為了保護關鍵部位，所有的半獸人，都帶頭盔，身披過膝鎖子甲，膝蓋以下用鋼環甲覆蓋。
但他們即便武裝到牙齒，也是無用的。
馬人作為神射手，會將硬梆梆的箭羽，準確地從巨怪喉嚨里塞進去。
沒錯，射手屬性點滿的他們，在此時，將族群天賦展現的淋漓盡致。
只見射出第一箭的羅南，挽弓如滿月，已經開始梅開二度。
而那第一枝箭矢，早已砰然作響迅猛破空而去。
只聽沉悶的噗一聲，一頭正在奔跑的巨怪，猛然向後倒去，它的額頭釘入了一根弩箭，貫穿頭顱。
馬人所持的弓箭，都是阿卡麗商店專門用鍊金術特意打造。
射程雖然沒有恐怖到八百里，但八百米還是有的。
箭羽還有著破甲、破魔、持續重傷效果，箭頭上甚至還有和伏地魔同款的混合毒……
於是，又一名半獸人，眼前突兀出現米粒大小的黑點，他正想躲避，下一刻喉嚨就被射穿。
他雙手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很快死在同伴的踩踏中。
許多巨怪，雖然沒有被擊中致命處，但肩頭仍是被破甲釘入骨肉。
諾特已經顧不上驚懼馬人的出現，他怒吼道：
「舉盾！！」
半獸人將厚重盾牌，立在中間，擋住一波箭雨。
「投矛！！」
長矛被投射出去，精鋼打造的武器，如同箭羽一樣，完全是可怕的筆直一線，足可見巨怪和半獸人的恐怖膂力。
這玩意如果落地后，殺傷力可比馬人的萬箭穿心還要恐怖。
威廉卻神色自如，他揮動手臂，身後出現一群巫師。
他們將十幾輛車推了出來，然後調整準頭。
「發射！！」
發射的卻並非弩箭，而是反弩箭武器。
這種武器，造型和竹蜻蜓類似。它發射出去后，在半空如風扇一般，急速旋轉。
而碰到它的長矛，不是被掃落，就是被打飛出去。
（參見五軍之戰：矮人大軍打精靈）
諾特看到這種情況，牙齒都咬碎了，地利不利就算了，武器還差一大截。
他騎著特波疣豬，在獸群里反覆橫跳，嘶吼道：
「野豬騎兵，
出戰！！」
大地震動。
不是馬人這種輕騎帶來小規模輕微顫動，而是急劇震動。
半獸人騎著特波疣豬，「獸豬」均負甲而來。
真正的重騎！！
它們如同一股黑色洪流，在山道上賓士，每個半獸人手中，都有一柄環臂刀。
戰刀與手臂環甲，綁縛系連一體，除非砍斷整條胳膊，否則刀不離手。
這才是真正的野豬騎士。
「衝鋒！！」諾特下達了第四個命令。
這可是他壓箱底的東西，清一色的美式裝備……王牌中的王牌。
不從史塔克身上啃下來些東西，他特么的改姓……史塔克！
不過，那些擋在道路中間的巨怪「步兵」，成為了第一批犧牲品。
這裡地形狹長，兩側山勢陡峭，不易攀爬。
起碼巨怪無法攀爬。
它們也聽不懂複雜的指令，沒法及時給「騎兵」讓開道路。
於是，野豬騎士們如同黑色潮水的潮頭，瘋狂向前推進，驅趕巨怪當肉盾前進。
很多巨怪被重騎一撞之下，給撞飛出去，或者掉在兩側山坡，滾落下去。
甚至遠處看去，一排排倒底的巨怪，被板上釘釘地踩踏而過。
這才是真正的痛擊隊友。
馬人火力壓制不停歇，而山坡之上，也出現一群「騎兵」。
這些騎兵，是清一色的狼人。
為首領軍的，是一頭巨大冰原狼，雪白的長毛，在風中飄動。
莫爾蒙作為首領率先狂奔。
在她背上，坐著一名不曾披甲的黑衣青年，右手魔杖，左手閃爍著一顆妖精寶鑽。
今夜不是月圓之夜，威廉才會率先出現在這個戰場。
他就是要用妖精寶鑽的光輝，保證狼人可以變身為狼，加入戰場。
諾特一臉匪夷所思，瞪大眼睛，任他如何思考，也想不明白，沒有滿月，狼人是如何變身？！
威廉收起寶鑽，緩緩抽出那柄妖精寶劍。
月光照耀下，閃現出一片雪亮。
數百狼人軍團，對陣一千半獸人重騎，就看誰更狹路相逢勇者勝了。
那麼，同時意味著這兒會是個很容易死人的地方，而且死人的速度會很快。
很快，狼人與半獸人開始毫無花哨的對撞衝鋒，相互嵌入敵軍戰陣！
就這麼一個短暫的眨眼功夫，就足足有幾十頭狼人，被踩踏而死。
其中更有十幾頭狼人，竟是直接被環臂刀，挑掛到了空中。
但雙方混合在一塊后，狼人的機動性就體現出來。
它們可以輕易跳到兩側山崖，進入躲避，再伺機攻擊。
狼人也有著強大的防禦能力，在躲過半獸人慢吞吞的攻擊后，就伺機跳到身上，咬開喉嚨。
有一隻半獸人，才躲開一頭狼人，一個搖晃，來不及慶幸，就被第二個狼人咬入脖子，屍體向後仰倒，在特波疣豬背上滑出一小段距離，最終墜死地上。
威廉更是如同殺神，他的妖精寶劍，可以輕易切開盔甲，刺入半獸人身軀。
魔咒也彷彿割頭術，精準切掉腦袋。
威廉騎著莫爾蒙，化作開路先鋒，如重鎚鑿穿紗窗紙一般輕鬆。
他手腕輕輕一抖寶劍，將三頭半獸人擊倒，沒有轉頭觀察戰場，連地上的屍體看都不看一眼，繼續策狼向前奔殺。
威廉身後，已是滿地的屍體，滿地血。
雙方激戰正酣，佔據先機的馬人，按照先前威廉部署的戰術，已經開始變陣。
戰場上無形中出現了一幅壯麗場景：
上百馬人，借著山勢向下奔襲。
五百米時，還是渾然一體的弧線衝鋒騎陣，兩百米步已經變成趨於平行的兩條長龍。
馬人充分發揮卓然機動性，奔赴在了峭壁兩側，開始近距離「甩狙」。
野豬騎士，頓時陷於兩軍之間。
諾特被保護在後方，望著那馬人的動向，開始下達命令。
巨怪和半獸人上不去那些陡峭山坡，但食死徒可以啊。
他帶來的部隊，可不是只有魔法生物，還是大批巫師呢。
諾特毫不猶豫地下令，讓部下率領食死徒，向兩側發起攻擊。
他顯然是要用半獸人的性命，來拖延戰機，然後用食死徒，向兩側發起攻擊，先吃掉馬人。
一來這是失去先機的無奈之舉，再者馬人軍團，有個先天缺點，就是鋒線纖長而陣型薄弱。
歸其原因，還是數量太少，經不起食死徒的襲擊。
諾特又得意地大笑起來。
副指揮官斯諾克，適時站出來，問道：
「諾特先生，您又笑什麼？」
「我笑那……」諾特話還沒有說完，笑容就凝固了，他猛地轉身，向著山腳望去。
一瞬間，他真想給斯諾克一巴掌，然後罵一句：
「媽了個巴子，老子愛笑就笑，都怪你，老是問！」
原來在山腳下，一頭地獄三頭犬，發出嗷嗷的叫聲。
在路威的腦袋上，還坐著塞德里克、秋。
路威身後，是密密麻麻、如同坦克車大小的八眼巨蛛。
秋摸了摸路威小可愛的腦袋，她沒有唱起它最喜歡的搖籃曲，而是蹭得站起身。
黑色的馬尾髮絲，在風中肆意飄散，秋毫不在意，冷冷道：
「衝鋒！」
八眼巨蛛戰線鋪開，如一線洶湧潮水，朝著食死徒東進兵團衝去。
它們彷彿一把鋼刀，狠狠地插入敵人的屁股里！
路威發出狼一般的叫聲，也朝著山上狂奔。
若是從天空俯瞰下去，整個戰場就像一幅移動的地毯，只是地毯中間，不斷有鮮血濺射。
……
……
幾十年後，魔法史學家在描述這場驚心動魄的戰役時，稱它為「赫爾韋林山的絞肉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