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啊，死神！

  雨下了一整夜，


  半空中飄著一把油紙傘，威廉與赫敏擠在下面，正在翻閱那本鍊金術書。


  這件死亡聖器，他原本不想帶來冥界的。


  在威廉看來，它太過重要，比任何死亡聖器都重要。


  但尼可堅持認為，威廉與赫敏的安全更重要。


  他們倆來到冥界后，帶著這本書，可能會發揮作用。


  至於是否會遺失……整本書的三冊內容，都已經在復活節前，被威廉解鎖。


  尼可六百年來，抄錄了足夠多鍊金術的製作方法。


  死亡聖器的煉製，在復活節后，也都有記錄，他不怎麼怕遺失。


  更何況，死亡聖器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不詳之物。


  三兄弟的故事裡，老大和老二都很快被死神收走靈魂。


  即便是活了很久的老三，最終也迎向死神的懷抱。


  那頭北海巨妖，更是死神派出來，強行殺死死亡聖器擁有者的「寵物」。


  無數證據表明，死神在收割強大巫師的靈魂。


  沒人能永遠保留死亡聖器，若真的遺失，尼可也能接受。


  當然，帶來冥界，確實發揮了作用，比如現在……


  威廉在看完所有的死亡聖器名單后，又讓赫敏繼續看一遍。


  他雖然記憶力不錯，但與赫敏比起來，還是有不小差距。


  她可是在入學前，就將厚厚一本《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全部背了下來的可怕女巫啊。


  去參加最強大腦，都綽綽有餘。


  威廉身體前傾，伸手去接那從天空淅瀝瀝落下的雨水。


  這場大雨，從薇薇安離開后，始終沒有停歇，一副不淹死魚就不罷休的架勢。


  薇薇安不是去追殺湯姆了，她帶著聖杯和一口金棺，去尋找摩根了。


  摩根死不死的，威廉無所謂，關鍵是那把三叉戟……必須得到。


  赫敏快速翻閱完鍊金術書後，輕輕合上書本，微眯起漂亮眼眸，細細思索起來。


  片刻后，她抬起頭，用很確定的口吻，說道：「多了三件死亡聖器。」


  她指著出現在不同序列的魔法物品名字，那三件分別是：


  替身使者，聚魂棺，以及……金約櫃。


  替身使者，它可以作為亡靈的替代品，進入安息之地，換取死者的復甦。


  聚魂棺，能召喚被消滅的靈魂。


  金約櫃，只要將心臟放在其中，便可以無限次復活。


  威廉記不清所有死亡聖器的名字，無法判斷哪些是以前就有的，哪些是湯姆得到的。


  但他很相信赫敏的記憶，便點頭道：

  「湯姆看來是使用了金約櫃，才可以被殺死後，還能立即復活。」


  看起來像是伊邪那岐的技能，還是無限次復活……這可棘手了。


  不過也不是無法解決。


  威廉看向那塊放在金棺上的羅盤。


  這塊黃金羅盤，是他之前從金字塔小島找到，與金棺一塊帶來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威廉發現，它不是向正常指南針那樣，指明方向……


  而是指向持有羅盤之人，最想要的東西所在的方向。


  這無疑是四巨頭留下的，另一個最有價值的東西。


  有黃金羅盤在，無論湯姆將金約櫃藏匿在何地，威廉都能找到。


  這也在拉文克勞的計劃之中嗎？

  真是可怕。


  赫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不是十分擔憂，她更關心另外一個東西。


  她伸出手，雨水砸在手心，濺起無數細碎水珠，然後輕聲說道：

  「那個聚魂棺……里德爾大概是想將靈魂碎片復活。」


  怪不得湯姆一直鼓動著，威廉與鄧布利多，將伏地魔殺死，並且毀掉所有魂器。


  原來他早就做好打算。


  只要找到死神，便討要一件魔法物品，將所有被殺死的靈魂，包括魂器內的靈魂，再次召喚出來。


  一旦如此，他就再也不是靈魂碎片，而是完整的湯姆。


  這樣的湯姆，就不會始終停留在十六歲。


  而是天賦、智力，甚至這些年的記憶，都回歸一體。


  變作一個整體。


  沒有分裂靈魂的湯姆，才是最可怕的，比沒鼻子的伏地魔，要強太多！


  威廉望著臉色認真至極的赫敏，安慰道：

  「別擔心，我們會殺死他。」


  赫敏點點頭，枕在威廉腿上，他解開系發繩帶，替她梳理蓬鬆髮絲。


  冥界的雨……一千年來，能有幾個人欣賞到？

  何況還是男女同「船」至此？

  赫敏閉著眼睛，心安道：「真美啊。」


  ……


  ……


  哈利猛地醒了過來，嘴裡咳出很多的水，如條件反射一般嘔個不停，然後才總算能往裡吸氣。


  他環顧一圈，發現自己裹在毯子里，身下是一張柔軟的床。


  湯姆消失了，威廉與赫敏也消失了……只有遙遠的記憶，在他的頭腦里迴響。


  哈利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此時在姨父家，等著瘋眼漢呢。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


  這裡是哪裡，是被威廉救了嗎？

  他現在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威廉與赫敏會出現在……冥界。


  哈利身披羊毛毯，顫巍巍地站起來，他的身體慢慢地恢復了知覺。


  嗓子和肺部灼燒般疼痛，呼吸還是有些困難。


  他走出了房間，發現隔壁門上，有著牌子。


  他走過去發現，上面寫著波波茶與小貓們的房間。


  再朝隔壁走去，門牌是「安妮的房間」，還畫了一個大大的卡通頭像。


  再右側的門牌上，則寫著「威廉與赫敏的房間」。


  門上還有赫敏的筆跡：


  「有事請敲門，不準隨便進入——ps說的就是你，安妮！」


  哈利知道這是哪裡了……威廉的家。


  他沒有來得及思考，為什麼威廉與赫敏會睡在一個房間這種……「成人問題」。


  而是眼淚唰得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自己真的得救了，沒有死，被威廉與赫敏救了！


  他們倆居然進入冥界，一路來救他？


  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大概就是認識他們了。


  哈利擦了擦眼淚，尋找起兩人。


  他很快發現，一樓的裝飾雖然和威廉家一模一樣，卻沒有窗戶和院子。


  看來是安全表內無痕伸展咒製作的空間。


  哈利走到洗手間，擰開陶瓷洗手池上的熱水龍頭，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雖然光線很暗，還是能看得分明……他已筋疲力盡。


  這次的經歷，確實讓他成長了很多。


  哈利合掌掬起溫熱的水洗了洗臉，精神重新振奮起來，然後朝著外面走去。


  推開門，離開安全表后，哈利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棺材上。


  那塊表正在棺材的中間。


  威廉坐在最右邊的棺材上，赫敏依偎在他旁邊，枕著他的肩膀。


  看到如此溫馨一幕後，哈利稍稍猶豫，還是打消了打擾兩人的念頭。


  他正準備回去，威廉卻聽到了動靜，扭過頭，笑道：


  「哈利，你醒了？」


  「嗯……」哈利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問道：「威廉，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威廉掏出一份地圖，這是從金棺上複製下來的《雙路書》。


  他指著某個地方道：


  「我們距離死神的居所，很近了，接下來，要從這裡，回到魔法世界。」


  「能回去了？」哈利有些激動。


  「是的，有一條通道，可以直接到……」


  威廉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扭過頭去。


  赫敏也站起身，與他並肩而立，朝著那邊望去。


  霧氣漸漸散去，一個小島出現。


  身穿黑袍的巫師，站在那兒，遠遠望著三人。


  威廉與他對視。


  啊，死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