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憐戲入畫寂寥思(上)
“微臣給太皇太後請安,給宸昭儀請安。”
聽聞,葉漪蘭瞬間抬眸看向他,微蹙著雙眸:竟然是他。
“哀家,從來沒見過你。”
安怡攙扶著太皇太後坐下,微微一笑的看著太皇太後且告知著:“太皇太後,蕭太醫是皇上親封的太醫院使。”
皇上親封?
看來,她的孫兒倒是極其相信這位太醫,年紀輕輕便可坐上太醫院使。
“那蕭太醫給宸昭儀把個脈吧。”
“臣遵旨。”
聽聞,葉漪蘭不禁握著自己的手腕,倒是心中有些膽怯。
看著他把娟帕放在手腕中,極其認真的替自己把脈,見他將娟帕收會時,微微抬眸示意了自己一番。
那雙堅定的雙眸,倒是令她寬心了些。
見況,眼眸中迸發出的期許,心急地問道:“宸昭儀的身子如何,可否懷孕?”
聽聞,葉漪蘭的心暗自慌亂了一番,不知他會如何說道自己的情況。那一刻,她竟然無法招架。
“娘娘並未懷孕的症狀,隻是這幾日思憂過度,導致心結加重以免有些不適。”
方才紫菱前去太醫院時,並告知要謊稱娘娘身體不適之症狀。不過,經過把脈,娘娘的身子並無任何狀況,隻是心結所致。
聽他一講解後,緊張不安的心倒是放下了。
蘇珞瑾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她竟然沒有懷孕,這於情於理自當該懷孕了。
半信半疑地眼眸凝視道:“皇上日日去你宮中,為何還未有孕?多久與你行房?”
行房?
聽聞這一詞,不禁令她的臉頰微微泛紅起來。這倒是令她著實不知該如何開口。
咬了咬唇瓣,舒緩了一番自己緊張的心,緩緩開口道:“皇上他日理萬機,每次回來的晚也不與臣妾行房,有時他也考慮到臣妾的身子也不與行房。”
一旁的蕭彥閭,聽她們二人的對話,倒是無法回避。
可他,並未從脈象中感覺出絲毫的異像。
頓時幡然醒悟,立即向太皇太後回稟道:“太皇太後,微臣方才替娘娘把脈,娘娘身子嬌弱定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如今娘娘有心結,亦不可能懷孕。若想要娘娘懷孕,必先調理好身子。”
“哀家年事以高,隻是想看到皇上後繼有人。莫不說,皇上還年輕,哀家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一談起這些,她倒是漸漸放下所有。正如慕容灝宸所說,放下恩怨。
其實,葉漪蘭的母親對慧兒極好,隻因自己的偏執而將這些轉為了恨。
拉著她的手放於掌心,其實第一次見到她時,溫婉爾雅的氣質倒是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隻因自己一直放不下罷了。
“宸昭儀,等皇上回宮後,你便侍寢吧。皇上對你如此上心,你可不能辜負了哀家的囑托。”
“可是……”葉漪蘭萬萬沒有想到,太皇太後竟然會如此說。那一刻,她終於看到了太皇太後眼眸中的慈祥。
若今日一事,他在身邊,不知會如何欣喜若狂。每個夜晚,都不必偷偷摸摸地來沁蘭殿。
蘇珞瑾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微微一笑道:“那日哀家正在氣頭上,這兩個月的禁令就當解除。哀家,不希望皇上為了你,與哀家反目成仇。”
對她而言,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可若是他癡迷女色……
幸好,他不如他父皇,他是個癡情人。若是,自己處處針對葉漪蘭,說不定他必定會拋棄皇位,與她遠走高飛。
聽葉漪蘭那一席話,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向來做事謹慎,亦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或許,她真的該放手。倒是葉漪蘭,一個女人能在後宮不爭不搶,又得到了皇帝的眷顧,怕是所有後妃都要仰慕之人。
太皇太後這番話,倒是令她心有餘悸。畢竟,太皇太後年事已高,若不是借著懷孕一事,或許不能有如此大的轉變。
她與蕭彥閭一同出昭陽宮,走了些許,才緩緩開口:“今日,多謝你。”
幸得是他,若不是他,或許今日太皇太後便不會對自己和顏悅色。
轉身看了一眼紫菱,見到他站在太皇太後麵前,她就知曉定是紫菱前去,如若不然定會是別的太醫。
若是欺瞞,一旦知曉昨日偷偷出宮一事,不知會如何懲戒自己。
“娘娘不必如此,再者說,娘娘還是微臣的恩人。”
葉漪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不似平日的淺笑,更多的是一抹別樣的唇勾:“以我這身子,可否會懷孕?”
漸漸地,她對慕容灝宸不似以往那般漠視。這一次,她們三番五次提起懷孕一事,心中倒是難免有一絲擔憂。
若真如蕭彥閭所說自己的身子嬌弱,就怕到時……
“娘娘身子雖弱,但行房之前還是得謹慎一點。若要懷孕,不過得看皇上的意願。”
他倒是看得明白,隻是此事絕不能讓任何再知曉。
微微上揚的唇角,叮囑道:“本宮不願多說什麽,隻願蕭太醫能替本宮保密。”
“娘娘,放心即可。”
他是有恩必報之人,若不是當初宸昭儀的舉薦,或許此刻便不會這樣的成就。
蕭彥閭環顧了一下四周,宮中處處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然不敢有過多的逗留:“微臣,就先回太醫院了。”
看著蕭彥閭,之前若是沒有聽紫菱的那番話,或許今日不會安然地從昭陽宮出來。
默默上前的紫菱,攙著娘娘的手腕緩緩走著。
“娘娘,看來太皇太後倒是很在意娘娘懷孕一事。”
在意?隻不過是為了江山社稷,這一切她都看得明白。這一次,為了他亦為了自己。
葉漪蘭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勾,凝重地雙眸審問道:“可是安怡,讓你去請的太醫?”
聽聞,她故意眼神回避,笑著道:“娘娘,倒是看得明白。”
“若不明白,又豈會知曉皇上竟然會在太皇太後身邊,安插自己的人。”
當太皇太後請太醫時,隻有安怡主動上前帶著她走,那時自己並未在意,而來安怡說起慕容灝宸的性子,就開始懷疑。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堅韌。
那是,慕容灝宸的人。
“皇上最親的人便是太皇太後,自然得安排自己的人前去照顧。”
從小她與安怡便是如同姐妹,她進宮一事除了皇上外,亦有自己與哥哥知曉。
卻不曾想,不知何處令她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娘娘麵前。一語道破,著實厲害。
聽紫菱這番話,看來她自己並未猜錯。
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他做事,倒是事事都安排好了一切。讓任何人,都猜不透。”
望著前方的路,那一刻她竟然不知該不該上前走,亦不知此刻的她,該去那兒?
迷茫地令她錯失了出口,何去何從,她已然茫然。
走著走著,一路來她都暗暗沉思,不知不覺竟然來到華陽宮。
“這裏可有人住?”
“已經荒廢多年了。”
荒廢?
可她站在殿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荒廢,一切都是那麽華麗如初。
紫菱見娘娘一直望著裏麵,正當要上前時,立即阻攔著她:“娘娘,沒有皇上的命令,不得進入。這是皇上登基時,首立的旨意。”
凝視裏麵的一切,毫無任何看守,到似一座空殿。
“這華陽宮,到底有什麽秘密?”
葉漪蘭見她不語,倒是極為好奇這裏為何不得讓人進?
慕容灝宸,若是我私自闖入,你會如何?
漸漸垂眸的她,雖對這裏充滿了好奇,倒是對慕容灝宸的所有事情,豆充滿了不解。
她,從未真正探入他的生活。想要了解他,可他一直在做隱瞞。
葉漪蘭不再留戀,思緒漸漸地低落,心中倒是有一件事,極為不解:“紫菱,你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你可知皇上心中可有重要的人?”
他重要的人,莫不是這昭陽宮中的人?
可是,她為何如此糾結此事?難道……
“娘娘,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那可是娘娘你。”對於娘娘所說的話,似懂非懂。“奴婢記得,隻要紫玉蘭一開花,皇上就會站在樹下深情的注視。起初奴婢根本不明白,直到見到娘娘,奴婢才明白,原來皇上在睹物思人。”
那時,她便覺得這紫玉蘭開在院中,倒是極其地美豔。
睹物思人?
慕容灝宸這十四年來,你都是如此?若你出現的早些,或許我們之間不會有那麽多的猜疑。
憐戲入畫,洇染一抹朱砂淚,誰許蒼水蒹葭?
花開花落,多愁夢回月寂寥,誰許相思放下?
流水焚花,長琴古伴莫回首,誰許故人忘卻?
夜色朦朧,她倒喜歡站在窗外凝望。這般夜色,不禁令她想起昨夜的場景。
月夜下的他們,那一刻周圍沒有任何的紛擾、沒有爭寵,隻有他們二人。
此刻想來,她倒是有些懷念。一日不見,不知今日是他可否安好?
有一件事,在心中一直擾亂著她。
那個地方,充滿了好奇,不禁令她有了些欲望。
“紫菱,陪我去華陽宮。”
正在收拾床鋪的她,聽聞後,原以為娘娘並不會再去探究華陽宮的一切,反而這執念倒是加深了。
連忙製止道:“娘娘,這可使不得。”
“這華陽宮,到底有什麽秘密?”見她遮遮掩掩,一看便是有事隱瞞。她不願強迫,冷冷地丟下一句。“既然你不願說,我自己去。”
彩鳳不知她們二人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見娘娘生氣的模樣,示意了下紫菱。
見況,狠下心道:“娘娘,奴婢願陪娘娘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