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幾度相思憶往昔
不知為何,葉漪蘭想要將自己的步伐停下,可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自己,無妨令自己停在原地。
倏然,從身旁輕輕掠過的微風,吹得她有些發冷。
看著這座宮殿看似華麗,可背後的故事卻令人毛骨悚然。站在殿外,猶豫不決地伸出手,始終未將門推開。
殿內的燭火照亮著,隱隱約約還在微風下輕輕地搖曳。
慕容灝宸,這一次你可真願將事情全都告知我?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依然是他那厭惡自己的眼眸。這裏,可是他一律禁止所有人進入的地方,他又豈能會讓一個奴婢前來。
此事,倒是有些令人蹊蹺。
正當葉漪蘭由此猶豫時,身後的那婢女的聲音宛如蠱惑的迷香迷倒著她:“娘娘,別讓皇上久等了。”
主動上前,將門推開。
葉漪蘭看著裏麵的陳設,一切如初毫無任何雜亂無章,可見他對這裏極為地上心,絲毫不曾透露出任何的陰森的感覺。
不知不覺地再往前走些,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供奉的畫像。看著畫像中的女子,溫婉爾雅的笑意,可眼眸中多了幾分期許,微微濕潤的眼中像是對何事一種的不舍的情懷。
這幅畫,描繪的入木三分,能有這樣如此細膩地觀察每一處,便隻有他。
他供奉此畫,可是這女子早已……
慕容灝宸,原來她才是你心中最牽掛的女人。這裏的一切,唯有他一人能動。看著這裏的一切,指尖觸碰著每一處物品,都能幻想出他在這裏會如何的痛苦。這番痛,倒是令她自己有了一絲相同的痛。
思緒緩緩地凝回,發覺這裏並無他的身影,輕柔地呼喊道:“皇上,皇上——”
她將這裏尋了一遍,亦未看見他。
而隨她一同而來的那個婢女,也無了蹤影。正要將門打開時,卻始終打不開門。
“來人,放本宮出去。”
無論她如何心急地想要將門打開,迫切的呼喊著,仿佛周圍無任何人。就連窗戶,都打不開,她才後知後覺自己被人下了套。
原本她可以出去,隻因心中的好奇再次將她困住,無法逃離。
看著門外的一切,倏然,周圍點燃的燭火漸漸的滅掉,她的心頓時慌亂起開,害怕的蹲下捂著耳朵生怕有詭異的聲音緩緩地傳來。
漸漸的平複下的她,扶著門慢慢地起身,踉蹌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有燭火照亮的地方。這座宮殿,寢宮中也異常的詭異,似乎周圍有雙眼睛看著自己。
她並未做任何虧心事,為何會害怕這裏的一切。
若是,讓他知曉自己在此處,不知可否會像那日對待自己。
顫顫巍巍地身子坐在床榻邊,拿起枕頭抱住害怕的自己,今晚她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看來是有人存心這番做,可那人又是誰?
眼眸隨意一瞥,見床上有本劄記,而是被壓在枕頭下許久看來是不曾有人將其打開過。
剛一伸手,微微一動的指尖停留在半空,她該不該拿起那女子生前的遺物。膽怯地深深地呼吸了一番,拿起劄記走到桌前做了下來。一盞油燈放於一旁,裏麵一行行地字跡極其地清楚。
躲在一旁的那婢女,側耳傾聽裏麵的聲音,方才宸昭儀還有聲音,反而此刻安靜了許多。
偷偷摸摸地環顧了一眼四周,走到拐角處,將手中的鎖交與麵前的人:“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宸昭儀關了進去。”
那人籠罩在一身黑色的披衣中,拿過她手中的鑰匙,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露出了極大的破綻,而她竟然毫無察覺。這裏是皇上親自禁止入內的地方,又豈會令人一個奴婢前來帶到此處。
“看來,如此謹慎的葉漪蘭也有糊塗的時候。”
“原本她一直在猶豫,若不是我將門打開,亦不會進去。”
她可是親眼見葉漪蘭進去後,像是被裏麵的一切所吸引,深思到根本未察覺出任何異樣之處。便悄悄離開,將那人交與自己的鎖將其鎖住。
“你倒是機智。”
細細端詳著手中的鑰匙,若不是得知此處無任何門鎖,自己又豈會出此招將她關進,一旦被人發現,倒是想知道一個被寵溺的妃子,如何破壞了皇上所立下的規矩。
那婢女見她一直看著手中的鑰匙,輕聲地問道:“何時,才能給我銀兩,我怕家中的妹妹熬不住。”
瞥了一眼她,從中掏出一袋銀兩放於她手中,傲視地雙眸看著她:“先給你這些,我還讓你替我辦一件事。”
聽聞,她的眼眸立即閃爍著光芒,迫不及待的說道:“你且說,一定會替你辦到。”
若是還能再拿到一筆錢,說不定還能讓家中的人溫飽些。
看著她如戲心急的模樣,看來有些人隻要為了錢,做任何事都能輕而易舉的答應。這些人,往往都不知做此事後的下場是什麽。
“宮中最近太平了不少,好像最近都沒看見貓在叫。你說,這貓一到發情的時刻,怎麽都跑了。”
那婢女知道此話中的含義,欣然一笑之:“再過幾日,這宮中的貓該發情了。”
葉漪蘭既然上次下毒一事讓你受了皮肉之苦,因宮中死貓的事情皇上替你平複了一切,今日你可觸犯了皇上的宮規,可不知皇上該如何責罰你。
若不是,最近打聽到皇上對華陽宮如此上心,上次偷偷進來見裏麵掛著一副畫像,原以為這女子是皇上之前的心上人,沒成想是皇上的生母。
怪不得,皇上會對此處如此上心,不得任何探望。
那時,她看著畫麵便萌發了一個念頭。雖不得讓葉漪蘭至死,但足以受到懲罰。
皇後、姝妃、馮嬪,最想看到你被皇上厭惡的模樣,如何自生自滅。
哪怕她想要徹底的狂笑,此刻還不是時候。望著裏麵燭火暗影的葉漪蘭,不屑得輕笑著。
手中的鑰匙緩緩滑落,這一切或許可以因一場大火而結束,而她倒是不願看到葉漪蘭這般死。
她若是死了,慕容灝宸對她的癡心,反而這一生都不能忘懷。
黑暗,能遮掩人的雙眸,卻遮不住人心。
葉漪蘭拿著手中的劄記,望著畫像中的女子,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何亦會心痛。
“慧妃娘娘,漪蘭竟然會如此糊塗,不知您便是皇上的母妃。”
若不是自己看了劄記的內容,或許,永遠都不知他一直不曾告訴自己的一個秘密,竟然是他的母妃。
原來同樣有喪母之心,放才進來時會感觸他在此處的悲痛。
將手中的劄記放於她案桌上,葉漪蘭知道這本劄記對她有多重要,這裏記載了她想要對慕容灝宸說的話。
或許,他不曾看過慧妃娘娘所寫的內容:宸兒,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喜歡葉家的女兒,我雖不曾見過她,但她一定像極了淑婉姐姐。我的身子越來越差,怕是撐不到看到你長大成人的模樣。若你長大後,還是喜歡葉漪蘭的話,就別辜負了她。你雖是將來的繼承人,若不能給一個女人一生的安全,便不要勉強挽留她。她的母親不願入宮,定不會願自己的女兒入宮。母妃沒有什麽別的請求,隻願你一生平安便好。
這話的內容,連她自己都不禁暗自落下淚來。
回頭凝望門外的一切,她不知何時才能出去。這裏既然下了旨意,便不會有人看管,她再怎麽呼喊,亦不會有人聽見。可是,到底是誰這般做。
若一直沒有人來,她還能撐多久。也不知,此刻的他到底在何處。
慕容灝宸,其實我從未告訴過你,當你說心中最在乎的人時,我便吃醋了。可今日真相大明,我才發覺原來之前與你鬧脾氣,是有多麽的可笑。
你明明知道,心中定是在笑我。
漸漸地走到裏麵,蜷縮著身子在床上,倚靠在牆角緩緩地睡去。
幾度相思豆,一朝殘花柳。
弦歌驚鴻蹁躚一抹紅袖。
眉心點朱砂,苑上歌渺渺。
雨滌暈染驚擾閨中夢魘。
幾度殘思,幾度春秋,莫念往昔,隻憶今朝。
彩鳳望著這一片的花,這些都是娘娘所喜歡的,不知為何今日的她倒是無心摘花,放下手中的籃子看向紫菱:“紫菱,我心裏堵的慌。”
“為何這般說?”
見她看了一眼自己,摘下一朵花放入鼻尖聞著花香,倒是無任何擔憂之意,心緒倒是有些低落:“這兩日不曾見娘娘,我心裏……”
“定是皇上將娘娘帶入宸蘭殿了,別擔心了。”不過聽彩鳳一說,確實心中倒有一絲隱隱地不安。娘娘就算與皇上在一起,絕對會回沁蘭殿。或許,這一切都隻是猜測罷了。“快些將花摘了,便回去吧。”
“啊——”
紫菱聽到那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痛著自己耳朵,質問道:“彩鳳,何事令你一驚一乍的。”
“又出現了。”
紫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嚇得她一驚:“不過是死了一隻貓而已。”
她趕緊拉著彩鳳走,不過這隻貓的出現倒是也是太奇怪了些。
一回到沁蘭殿後,紫菱的心亦無法平複下來。
“站住,這裏豈是你一個奴婢能進的。”
見他們攔著自己不讓進,她也無帶任何令牌,隻能在外幹著急地凝望著裏麵。
“發生了何事?”
“屬下參見大人。”
聽聞,紫菱一轉身欠身道:“奴婢,參見大人。”
“紫菱,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荀彧見她欲言又止,眼眸一直看向著飛羽,開口道:“那你們兩個先聊。”
“飛羽,恭送大人。”
見況,一把將她拉入一旁,對於她的出現倒是極為的震驚,輕聲問道:“紫菱,你怎麽來了?”
“哥,後宮又出現了死貓。”
死貓?上次因此事,倒是令皇上處死了多少奴婢,如今風波好不容易平靜,這又是有人再作祟。
“上一次的事情皇上本想追究下去,後來便無任何殃及到娘娘,便不再追究。怎麽今日,倒是又出現了。”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到底是誰在背後操作的一切。”紫菱細細想來,也無任何頭緒,根本猜不出宮中到底是誰要暗地下毒手。
“你先回去,此事我先晚些稟告給皇上,這幾日皇上一直在軍機處處理事情,難免有些煩躁,皇上的性子想必……”
聽聞,皇上一直在軍機處,兩日前的晚上,那奴婢所說……
抓著他的手,此刻她的心亦慌亂不安,睜大了雙眼問道:“哥,你說皇上這幾日都在此處,並未回宸蘭殿?”
“那是自然。”
聽聞,原來彩鳳擔憂的並無錯。若是,那晚她在娘娘身邊,或許娘娘便不會失蹤。
這件事,若不再告訴黃皇上,怕娘娘會有危險。
“紫菱,你這是要去那兒?”
飛羽想要拉住她,卻見她進入帳內,此刻皇上真正憂心一件事倒是令他頭疼,紫菱這一進去,不知會不會觸怒到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
撐著腦袋的他極度的頭疼,見有人闖入,怒意的雙眸看向飛羽,冷冽道:“飛羽,朕不是告訴過你,不得任何人進來打擾的嗎?”
“屬下知錯。”
“紫菱,若不是念在你是宸昭儀的人,朕定會懲罰你。”這兩日,他倒是頭疼的厲害,揉了揉穴中,冷言道。“出去吧。”
飛羽扶著紫菱起身,見她甩開自己的手,輕聲叮囑道:“沒見皇上在生氣,你這是要做什麽?”
紫菱決然地再此跪在地上,一直俯身低頭不曾起來:“皇上,奴婢自知有罪,若是奴婢今日不說,娘娘或許怕是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