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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輕挽羅帳夙中願

  花燈搖月,鏡中顏。


  瓊華一夢一笑間,怎奈懷中醉夢喜。


  熏風滿簾,塌中夢。


  共話桑語醉良宵,輕挽羅帳玉香吟。


  朝暮斜輝,夙中願。


  暮色天涯唱不盡,半生浮夢半生歇。


  慕容灝宸看向床上的人兒,嘴角勾起一弧寵溺的笑意,輕緩的掀開被褥,側躺在身側緊密與她相貼,將頭扣在她的肩上親昵的摩擦著,伸手抱住那小嬌的身子。


  “還不醒嗎?”


  聽那一聲溫柔的言語漸漸地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絲淺淺的睡意般,緩緩睜眼的她,早在他起身時便有意識了,原以為他會走,不成想竟然再次抱著自己。莞爾一笑之,想要伸手去觸碰他放於自己懷中的手,反將被他緊緊握於手心,倒是摟得更緊了些。


  他的唇一直在耳畔處,從未來離開。


  慕容灝宸從摟住她開始,便察覺出她跳動的心極其的快,欣然一笑之。細細的親啄著她的側臉,將她捧入手心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不想放手。


  見她明明醒來,卻不語,倒是很想知道她此刻到底再想些何事。


  柔情蜜意的聲音再次緩緩地響起,宛如清脆的琉璃相互摩擦,極為動聽:“你若還想睡會兒,那也沒關係,不會耽誤時辰的。”


  那一聲,如同催眠般的音律,在他懷中當真可以熟睡過去。


  昨晚,不知是太累了,還是聞著他身上的那一股淡雅的香氣而入睡,總之隻要在他懷中聽著他的聲音總能緩下心中的緊張。


  微微抬眸,他的雙眸一直俯視而下,從未離開。側過身子,抱著著他依偎在懷中,她不知對他,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的。


  從她醒來至今,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卻讓他不再緊致的抱著她,深情的凝眸吻著她頭頂。


  “晚上的宴會你若不想去,我不會強迫你,我以你身子不舒服為由,你就安心的在宸蘭殿等我回來。”那雙柔和的雙眸,變得極為是堅毅,令人不得深思。


  聽聞,葉漪蘭的心不禁一擰。今日,他該進宮麵聖,若是以往的她定會欣喜,可如今反而慌亂、害怕。


  若不去,確實可以避嫌,若是去,又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一切的抉擇,令她不知所措。


  緩慢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安撫著,不屑地輕哼道:“說實話,這種宴會不過是個噱頭,毫無任何意義,我隻想與你一起過。”


  緊蹙的雙眉,一直無法令她決定下來。閉上雙眸,凝思了些許,從他懷中起身,蠕動的唇緩緩開口道:“這畢竟是你的生辰,你我之間自然不在乎,可別人會怎麽想。”


  在這宮中,流言蜚語眾多,她不想成為這後宮中的眾矢之的。


  聽聞,慕容灝宸將她的身子慢慢的放下,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俯身細細親啄著她的唇瓣,言語中多了一分冷傲:“有我在,我會讓他們閉上嘴。”


  閉嘴?


  是將他們殺了,才算是正真的閉嘴?


  伸手撫摸著他那雙冷傲的雙眸,眸動的一絲心疼之意看向著他,輕聲道:“何時,你才能收起你身上的戾氣。”


  戾氣?


  聽聞,慕容灝宸緊蹙著眉宇看著她:難不成在她眼裏,自己便隻有一身戾氣不成?蘭兒,不許你這般想我。


  將她的手放下,淡漠背影站起身,微側著頭眼中不曾有她的身影,冷淡道:“今晚的宴會,那就隨便你。”


  她去與不去,這本該是她自己做決定,他不該替她做主,反而這樣倒是……


  葉漪蘭見他今早便不開心,是不是方才那句話令他變成這般?聽到他默默地歎氣聲,他有他的無奈,而自己亦有。


  “生辰快樂。”


  剛要離去的他,反被那嬌弱的身子給抱住,那一聲“生辰快樂”,深深地進入心中,仿佛有些事被重新喚起,如涅槃重生。


  俯身看著那緊緊抱住的雙手,一抹弧度慢慢地勾起,冷意的戾氣漸漸地消退,轉身深情相擁。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的掌心扣住她的後腦,唇附在耳畔深情地喚道:“蘭兒。”


  他的心一直被方才話所深深的陷入,這是他們之間真正一次的生辰,真正的……


  那一聲呼喚,她抗拒不了他對自己的愛,而這份愛,對她自己而言一直未曾跨越,在給她時日,定能放下。


  慕容灝宸,對不起……


  雙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淺淺一吻,莞爾一笑道:“答應我,今日可不許發脾氣。”


  “好。”寵溺的雙眸依然注目著她,這樣的她反而越是看不夠。放下她的身子,生怕她踮得時辰太長,會不舒服。


  站在門外的韓淵,卻一直在糾結該不該推門而入,可一想到皇上冷厲的雙眸,便渾身害怕。隻好在門外,喊道:“皇上,時辰不早了。”


  聽韓淵那一聲喊道,不禁令他眉心緊鎖,甚為有些許不耐煩。


  單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卻撩撥她的秀發緩緩而下,指尖緩緩劃過她的脖間。


  葉漪蘭見他含住自己的脖子那一寸肌膚,不停地吸允著。


  “你做什麽,可不能耽誤了時辰。”


  他占據了許久,見脖間那一抹唇痕,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


  葉漪蘭捂著他吻的地方,見他那番笑意,便知曉定在此處留下一抹紅暈,羞赧地垂眸。


  “從今往後,葉漪蘭隻是屬於慕容灝宸一人。”


  這番話,令她抬眸,從他眼中看到了強烈的占有欲,從言語中更是警告。


  她的心暗自一擰,這番‘警告’倒是甚許有些膽怯,也不知從何而來。


  他的身影漸漸的離去,而她今日極度的不安,或許,要見到那個人了。


  坐在床榻,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持久都不能緩解。


  慕容灝隸站在大殿內,望著前麵的高高在上的椅子,試想之前他一直都被自己踩在腳底下,而不得翻身,如今他可是宣昭帝。


  從寢宮內出來的他,一見慕容灝隸看著麵前的那把龍椅,眼眸中漸漸變得深邃,輕笑的嘴角慢慢地揚起弧度。


  慕容灝隸聽得腳步聲緩緩地向自己靠近,轉身見況,立刻單膝跪在地上請安道:“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慕容灝宸看了一眼他,轉身望向這把龍椅,確實所有人都惦記著,可他從不稀罕,可偏偏有人要置他於死地,倒是稀罕起這把龍椅。


  當著他的麵坐在這把龍椅上時,那一刻他才是真正的王。


  慕容灝隸微微抬眸,見他坐在龍椅上,嘴角依然微露著笑意,可心中早已恨上心頭:原本,這個皇位是我的,並非你,慕容灝宸。


  那雙陰翳的眸,審視著他,冷傲的聲音緩緩響起:“六弟,許久不見,倒是比以往沉穩許多。看來,父皇讓你去邊關磨練,還是有一定的理。”


  聽聞,心中暗自輕笑著。


  “父皇駕崩之日,臣弟未能看一眼,心中頗為遺憾。”


  遺憾?


  慕容灝宸凝眸地看向他,他居然也會對某些事有所遺憾?


  高傲的挺直著身子盯著他,不苟言笑地響起一抹淡漠的聲音,冷冷道:“怕是,這個遺憾對你而已,定有很多,不止父皇吧。”


  “皇兄向來喜歡藏話,倒是令人很難把握其中的言語。”


  這話種語,他不知慕容灝宸到底指的是何意,若是在套話,豈不是正中他下懷。他的話永遠令人猜不著,可謂是局中局。


  慕容灝隸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紫玉哨,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一抹深情地笑意:“有些事,自己心中明白,又何必令他人從口中道出,豈不是丟了顏麵。”


  “皇兄說的是,看來,臣弟還需要向皇兄多多指教一二。”拱手作揖著,抬頭卻見他一直把玩手中的物品,嘴中的那一抹笑,分明是情動。


  “指教到不必。”放置一旁的手,將情動的笑意漸漸變得暗淡,冷峻道。“這一回宮,肯是對有些事極為生疏不少吧。”


  生疏?


  自從昨日回宮後,確實一切都變了。無奈地一笑之,他也不會想到慕容灝宸對葉漪蘭倒是極為的寵愛。


  葉漪蘭,半年未見,你可是變心了?

  長歎一聲道:“是啊,物是人非。”


  韓淵將茶遞上,慕容灝宸便做了請的手勢,讓他坐下。


  慕容灝宸端起茶杯,聞著茶香沁入鼻尖,淡淡地幽香一直縈繞在鼻端,未曾散去。


  “六弟啊,這茶還喝得慣。”


  慕容灝隸一聞著茶的香氣,反倒是緊蹙著眉宇,抿了一口茶,卻不似他平日愛喝。略帶一絲疑慮,問道:“半年不見皇兄,這茶的喜好都變了。”


  “若不是有次宸昭儀替朕泡了此茶,朕亦不會知曉此茶淡雅的茶香,卻是能讓人舒心。”


  這可是她最愛的茶,起初他並不愛喝,反而漸漸地連口味都跟著她喜好而走,反而對此茶更是情有獨鍾,仿佛她便在身邊。


  宸昭儀?


  葉漪蘭,看來他對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放下手中的茶,淺眸一笑:“看來,宸昭儀深得皇兄的寵愛。”


  嘴角那一抹笑意,是掩蓋不住他對她的愛:“或許,是緣分吧。”


  緣分?


  對慕容灝隸而言,緣分一詞並不能長久。


  有些事,不一定是緣分,才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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