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音鈴深深月影初
第一百六十三章:音鈴深深月影初
短短數日來,蘭姍一直在觀察慕容灝宸的一舉一動,而他除了上朝外,便回沁蘭殿手中卻時時刻刻拿著紫玉蘭,一直在宸蘭殿都不曾出去。
可慕容灝隸所交代的事情,她必須好好的計劃。
靜謐的冗廊,皎潔的月色唯獨照耀她一人。身後徐徐傳來鈴鐺般的聲響,這抹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時間都停在這一刻。
鈴鐺聲並無之前那般響徹,風中的輕揚而相互摩擦著。
轉身的那一刻,她從未想過他們二人會在此刻相遇。自從那日別離後,似乎一切都停住了般,毫無任何的消息。
此刻的他,正一直站在原地,眼眸中那一抹淡然地陰翳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的沉意。
她的內心有著克製不住的喜悅,剛走一步嘴角的笑意淡然地抹去。
腦海中所浮現與慕容灝宸纏綿悱惻地那一幕,令她黯然失色。她知曉,自己的身子早已有深深的罪惡感,可若她就此打到了,他們之間可還有希望?
在這月色中,夏千亦注視了她許久,自從那一幕深深映入腦海中,他便該早早地認清。
她是王爺的人才會被安排入宮,就連他們的第一次,他能察覺她非處子身,可這一切他都不曾真正的在意過,畢竟他從未想過與她長得極為相似麵容的她,起初內心的渴望、利用,反而令他有一絲的動容。
她口口聲聲說愛,可他卻一直未有任何的表達之意。
他不知何時愛上,或許是在他們纏綿的那一刻,他的心不是覺得她有多令人作嘔,而是心中憤怒。
他們之間的對話,分明早有爾染。就連悱惻那一幕,更像是熟知了許久。
他豈能不怒,那時他才敢確認她是自己的女人。
可如今,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愛。
他有他的目的,而她亦有自己的任務,他們之間毫無任何可能。
畢竟,今晚他跟了她一路,如今她的眼裏便隻有王爺所交代的任何罷了,又豈會察覺身後的人。
垂眸的她,看著那雙腳走向自己時,她的心倏然浮亂起來,絲毫不曾坦然地想要去麵對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隻差一毫,能感覺他的輕微地吐息聲,一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腕,溫柔的聲音徐徐傳入耳畔:“再不走,我們都會被發現。”
蘭姍看著身前的背影,這抓手腕的感覺,似乎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這一路走來,他從未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所行之路,那個地方是皇宮中最極為幽靜之地。一大片地草地,唯有小小溪流的潺潺流水相互迎接著。
果不其然,他終究還是來了此處。
見他慢慢地放開自己的手,走向那片小溪,這一路走來她都未曾聽到那一聲鈴鐺,此時此刻又再一次響起。
隻要他動鈴鐺便會作響,除非他這一路一直將鈴鐺捂住。若真是如此,那他能找到自己,或許他一直在跟蹤著。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
她的此番質問,可他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亦未開口。不耐煩地將他的身子轉過來,雙眸中那一絲怒意一直盯著他:“我在問你,為何不說?”
見她怒意的雙眸,便想起那晚她如此的無助,可自己真的無能為力。淺意地嘴角微微上揚:“這是王爺交給你的任務,我自然要看看你的進展如何。”
任務?
用身體換回的任何,是不是很齷齪。
心中暗自一笑,嘲諷地笑意令自己都覺得惡心。
一抬眸見到他那雙審視的雙眸,心虛的令她心慌:“是,是王爺叫你來監督我,還是你自己想來看我?”
聽聞,轉身凝望溪水下倒影的皎月,深凝一呼吸,溫喝聲音宛如潺潺的流水,毫無任何雜音:“蘭姍你為王爺做事,我亦是。”
蘭姍聽他是刻意要躲避方才的話,連正眼都看於自己一眼。
而他此刻亦在幫慕容灝隸做事,心中暗自一擰,心虛地問道:“你向來不與參與皇室中,這一次為何要卷入?”
卷入?
他何曾不想與皇宮有無任何的關係,隻因小時與王爺走得近些,又於皇上毫無任何過節,自然而然地他便成了中間人。
若不是皇上疑心重,想必如今他亦不會……
垂眸而看向蘭姍,一把摟住她的身子,正當俯身而吻時,那記憶在的汙點想必連她也無法抹去。
極為克製自己的行為,便將她的身子緩緩地放入草坪中,依偎在自己地身側。
抬眸看向,今晚的皎月。
‘你可要想要了,你若幫著王爺,說不定日後你想要什麽女人,都能得到。皇上對夏家頗為芥蒂,隻因你不為他所用,雖不偏他們其中一人,可你的父親不這麽為然。隻有真正替王爺辦事,你才能保住所有人。包括,如今的姝妃。難不保,皇上會先下手。’
他想要一人,可偏偏這個人都是他們二人所要爭奪之人。
可如今麵前的女人,王爺所想的便是成為他的女人。那麽自然而然,一旦王爺事成,或許他們便能真正的在一起。
子陵用她對自己的心,來讓她放下一切替自己辦事。明知此行的有多凶險,她也義無反顧。
而他身為男子,又為何懼?
“皇上想要除掉夏家的勢力,自然是為了削弱王爺的勢力。”
對於他,毫無任何避諱的道出口。似乎,隻有在她麵前無話不談。
以往他從不碰任何女人,可經過這麽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將她當做替身,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聽聞,蘭姍眉心緊鎖地看著他,心頓然慌亂著:“可是,皇上不是將軍權交給了王爺,又為何如此?”
千亦,這便是你要與慕容灝隸辦事的目的不成?
身子向他再次靠攏,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待在一起談心。這樣的他,比以往更加溫柔了些。
“你以為,皇上的想的就這麽簡單嗎?”任何人都看不懂,如今的聖上的心思。隻因他一切太過縝密,如此看透的目的,顯然不是他想作風。凝思地雙眸,一直看著天上那一輪皎月。緊蹙的眉宇,不苟言笑地娓娓道來。“皇上想要壓製王爺,自然軍權中看似交與王爺,還不是堵住長孫氏的嘴。任何人都猜不準,皇上到底要如何。可我知道,父親近日送上地奏折,皇上都不曾批閱。”
此事從父親口中得知時,他亦覺得奇怪。此話一說,自然皇上是容不得夏家。
他的這番話,在她聽來並無任何關係,慕容灝宸亦未撤去尚書一職。
反轉身子,雙手支撐著地麵看著那雙陰翳的雙眸,寬慰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可是你,多心了?”
“若是我多心,皇上又何必在朝堂上,說尚書一職該找個賢德之人。”言語中甚是有些過激,一看到她才漸漸地平緩下來。伸手撫摸她那張臉,昨晚的一切本該是自己的才對。凝聲一問。“你覺得,此事有這麽簡單嗎?”
她絕對不能,讓他成為慕容灝隸的另一手,若是他真的如此做,慕容灝隸所讓他做的事情,並未想象的那麽簡單。
俯身在他懷中抱著,手順著他的胸脯緩緩撫順著,凡事都不可輕舉妄:“你先別亂想,改日讓你的妹妹前去問問宸昭儀便是,這樣一來……”
“不可。”
“為何?”見他倏然坐起,如此的過激的反應,深深不解地看著他。“難不成,你不想知道原因嗎?宸昭儀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你不是不知道,就連你妹妹侍寢都未曾有,你做哥哥的也無動於衷。就是你知道,這一切不可能。”
或許,能從葉漪蘭那兒能打探到一些事情。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卷入這場陰謀之中去。
夏千亦袖口中的拳頭,已經緊然而握。哪怕真有此事,他寧可一搏,亦不願她受到絲毫的牽連。
身為靈兒的哥哥,自然要為她著想。可有些事,明知不可能,便要放手。可,這就是皇家,不能抗旨不尊。
“以宸昭儀聰慧,想必不會令自己陷入一個被懷疑的地步。你又何須擔心。”見他沉默不語,方才如何過激的模樣,令自己不得不深陷疑惑,她不準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第二次。“莫不是,你對宸昭儀有別的心思?”
見她這般吃醋的模樣,強顏歡笑地將其摟住她的身子,他並不想作答那番話,反問之:“這一切都結束後,可願跟我走?”
不管勝也罷、敗也罷,能留一條命活著便足矣。他,不想再摻和這皇宮的是是非非之中。
她怎麽會不願意,之前她所謀劃的一切,全都一一破滅了。
抬眸親吻著他的臉頰,深情地說道著:“隻願你,不嫌棄我就好。”
哪怕沒有說出真相,可在他心中並未真正的去揭穿她的這番話。
依偎在他身側,她覺得往日的所有一切,都如此刻這般該有多好,隻有他們二人,無任何的紛爭困擾。
“你這個鈴鐺是……”
蘭姍看著他腰中玉佩中鑲嵌中的鈴鐺,極為好奇的從他腰中抽出放於手心。
晶瑩剔透的玉佩,在月色下極為的透徹。
“喜歡,就拿去吧。”此物本身就是打算贈予她的,反而是她自己先動手了。“我從未送與你禮物,這當是我們之間的信物。這樣,你應該可以安心下來了吧。”
信物?
蘭姍看著手中的玉佩,從小到大這是她收到最好的禮物。哪怕之前她一直拒絕寒莘的所贈之禮,那是她自己一直在意他們之間的身份罷了。
“千亦,之前我以為你會嫌棄我此刻的身份,沒想到你一點都不在乎。”在她心中既然他毫無在乎,藏於心中的秘密亦可以說出來。這個秘密,她從未真正與別人說起,此刻想想之前的前塵往事,一副輕描淡寫地說道著。“你可知,其實我是北漠之人。我的身份一直不被人所接受,原本在北漠公主和親之日換取身份,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蘭姍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自嘲自諷地笑意。
“你說,你是北漠皇室公主?”
聽聞,夏千亦緊蹙著眉宇,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這個或許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他從未想過她會告知此事。
“這個秘密,除了公主外,便隻有你一人知曉。”雙手懷抱住他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臉頰,輕聲細語道。“我信你,才將此時告知你。你可放心,不管做什麽我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她,可以做盡所有的壞事,而他不能。為了護著他,她不允許他出任何事情。
伸手撫摸著她的發絲,親昵道:“這些身份我都不在乎,你就是蘭姍。”
一轉身,便將她壓入身下,嘴角深情流露出一抹笑意,俯身剛要吻下時,倏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公主大婚時,王爺所交代你的事,可要萬事小心。這幾日,我便不會與你常見麵了。”
支撐著他的身子,親昵地吻著他的唇間:“我知道,你一切亦要小心。”
音鈴深深月影初,馥鬱暗香藏匿心。
簇簇風聲旖旎暖,纏綿悱惻繞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