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研新一墨故中夢
時間拈滿眉頭霜雪,滄落曇花情綿紅塵。
月落殘缺對影成雙,菩提亦無佛度離殤。
桫欏樹旁花靜晚長,研新一墨卷中故夢。
煙霧繚繞著浴池中的人兒,依靠在池壁旁的她,深思的雙眸一直注視著手中撩撥的花瓣。
閑落一日,璧影成對。
腦海中一直隱隱不安,怕有些事並非她所想的那麽簡單。就連,今早他所講的這些,總覺得他是故意道出口。
可她,又偏偏在懷疑什麽?
若是真,倘若真將此事告知夏千亦,這便背叛了他,或許,他這是在試探?
縈亂的思緒繞她不知所錯,有些事或許是自己想的太多,而去擾亂了自己的心緒。
若是,將此事平複下來,便不會這般頭疼。
濕漉漉的身子從池中站起,轉身而望。她記得,隻要一沐浴的她,他就會出現在身後。
每每一見到他時,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心慌起來。可如今,心頓然放寬了些,依然還是思及。
整日下來,他一直忙於批閱奏折,都不敢打擾他半分,又豈能奢望他前來。
身上流淌而下的水,從她的每一處肌膚緩緩而落,滴落在地麵上。
取下衣架上的衣裳,一襲純白之色襯托著她雪如凝脂的肌膚。嘴角上揚地笑意,宛如春沐如初般的喜悅。
一一將麵前的紗簾掀開,驚異地雙眸看著那一抹背影,正站於自己的麵前。
除了他,便無任何人可以隨意的進出。
聽聞身後的動靜,慕容灝宸才轉身凝望著她。散落的發絲,還殘餘著水滴,流淌在她的衣間。
見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便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心,問之:“你可是,一直便在此處?”
“見你一直未來,便在此處等你。”
他有想過進去看她,可依然還是站在此處。若不是她去了這麽久,又豈會如此令自己擔憂前來。見她無事,便也就安心了。
走到她的身前,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嘴角展露一抹得意的笑意,故意戲謔之:“洗了這麽久,隻是想將香味一直殘留在身上,可是想留住我?”
貼近她耳畔,聞著脖間隱隱散發出的花香,那股香氣一直停留在她的體香內,一直未曾散去。
聽聞,他這般戲謔著自己,無奈地暗自一笑。身子向前傾向他的懷中,緊緊依偎著,輕聲細語道:“為何不進去?”
慕容灝宸的嘴角不禁暗自偷抹著笑意,唇在她的發絲間遊走著,戲謔道:“怎麽,可是想讓我與你一起?”
聽聞,葉漪蘭倏然從他懷中起身,欲言又止的嘴角,正當開口時,身子便被他橫抱在懷中。
見況,羞赧躲在他懷中,抓著他的衣領極為不安的亂動著身子,迫切地著急著:“你這是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放下?
雙眸一直注視著前方微微吹起的紗簾,便垂眸看向懷中的人兒,挑著眉宇戲謔道:“你既然那麽願意讓我進去,我倒是不介意你與我此刻便一同沐浴。”
“灝宸,你……”
明知他在戲弄,可心中還是不安。每次他都這般,令自己的心總有一絲的不知所措,這般緣故亦說不上來。
“我是怕你生氣,才不進去。”他隻不過是戲弄她,並未真想今日與她一同沐浴。若不是在意她的感受,亦不會如此做。長歎一氣,寬慰著。“我這就抱你回寢宮,可安心了?”
慕容灝宸能感知到,今日的她尤其的不,安,可這般不安,卻怎麽也說不上來。
他告知一切,不過就想讓她清楚一件事罷了。
他不光是要鏟除慕容灝隸的餘黨,就連長孫氏亦不會放過。他想給她的,不過是一個高高在位的名分罷了。
他們之間的承諾,一定會實現。
葉漪將深深的將自己埋入他的懷中,手中緊抓著他的衣領,一直都不肯鬆開。
直至他將自己放入床榻中時,雙眸才微微抬起凝視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眸令她羞澀地別過頭,抿了抿唇瓣,絲微顫抖的聲音徐徐傳來:“你看著我做什麽?臉上可有東西?”
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不禁俯下身子親啄著她的唇瓣,唇間遊離在她的耳側,酥麻的氣息吐氣在她的耳畔中:“在你眼中,我到底是怎樣的人?”
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蔓延而來,緊蹙的心又開始慌亂如麻著,不知為何他每往這般,心便不由自主地悸動起來。
慕容灝宸見她紅潤的臉頰,寵溺的唇角微微上揚著。
見他起身,便將自己鞋子脫去,又極為利落地將自己的衣裳整齊掛入衣架上。緩緩滑落的紗簾,他的身子亦是躺於自己的身側,轉身而來卻要伸手解開衣帶時,葉漪蘭見況後,便坐起身子,自行動手解衣。
葉漪蘭轉身便見他一直看著時,緊緊抓著褪去的衣裳在懷中。而他,笑而不語地將摟入懷中,手中衣物則是被他扔出在外。
捏著她的下顎,寵溺的雙眸一直看向她,輕聲地附在耳畔道:“你不說,可是在怕我,而不願說?”
“隻是,不知如何說?”
她自知他這番話為何要問,隻因今早自己所說的話,令他如此多心。
就連她自己有時也無法判斷,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不知如何說?
蘭兒,在你眼中我一定是有心機之人?還是你所說的,疏遠?
這一刻起,我隻想知道,你究竟如何想我。
“今晚,整個時間都是你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
兩人緊緊相互依偎著對方,亦能察覺任何一人的心跳的感覺。
“其實,我們二人的想法本身便是背道而馳。有時我會誤解你,等我知道真相時,就已經後悔了。”身子往他懷中緊緊地靠著,抬眸看向他,對他諸多抱歉。“就好比,寒莘和親一事。此事,我懂了你這麽做的目的,對不起。”
她本身對他便有愧疚之意,如今,願一切能徹徹底底的放下。
對於慕容灝隸,她不知為何還存有一絲心意,可這心意究竟出自那兒?
她不知,從來沒有任何的解答。
聽她這番話,心中的欣然一笑。他隻願她,對自己毫無任何的懷疑之心,其餘的他都不在乎。
一生一世,一個人。
這是她的願望,他一定會滿足。
此生此緣,便隻有葉漪蘭一人。
親啄著她的唇瓣,深深一吻道:“這個對不起,也隻能我來說。這一切向來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
蘭兒,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解,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我隻在乎是我們之間的心,便足矣。
葉漪蘭看著他的雙眸亦閃過一絲淡抹的憂慮,哪怕是短暫的,能看得出他所說的一切是那麽的真實。
“日後,便不要再一人獨自忍受。”
聽聞,眼眸中閃閃而爍的淚珠,在眸中隱隱約約的浮現著。將她的身子緩緩地放入被褥中,在耳畔極其親昵著:“好,你說的我都聽。”
這句話,她不知聽了多少,可他從未真正的放在心上。
慕容灝宸,我想為你分擔點,而不是讓你來承擔我所有的一切。
靜謐的寢宮內,唯有一盞燭火照耀著一人,燭火下的人極為認真的批閱著手中的奏折。
早在乘她熟睡之時,他才下從她身邊抽離。
床上的人兒,微微緊蹙著眉宇,側身一動時,身上依偎的人似乎已不在。緩緩地睜眼時,失落地看向身側,早已冰涼的場麵,已無他任何的餘溫。
看著紗簾外那一抹燭火,疑惑地將其掀開,夜已如此深,他竟然忙於批閱奏折。
望地上的衣裳早已被他掛起,任意披了一件在身上,輕緩地走到他的身側,與他一同坐下親自替他磨墨。
後知後覺的他,才慢慢地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筆問,深情地凝視著她。
“反正睡不找,幫你磨墨,你可別趕我走。”
慕容灝宸看著她一直研磨,便伸手抓住她,附在耳畔,輕聲道:“你難道忘了,墨不能磨太久。”
“我……”
一時,欲言又止的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想要留下陪他,可這話……
“你若真睡不著,幫我一起看奏折,有什麽問題便指於我看。”
葉漪蘭見他拿了一本奏折,放於自己的麵前,垂眸道:“我豈能壞了規矩。”
“這裏,除了你我二人,又有誰知曉。”攬著她的腰在懷中,見她一副如此擔憂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你可是父皇親封的一品才女,可別荒廢了你的才華。”
他向來隻聽過她作詩,還未真正的見識過,她的聰慧。
看著麵前的奏折,她本能的想要拒絕,可偏偏被他的手緊緊相握,自知是拒絕不了。輕輕地依靠在的肩膀上,輕聲道:“你可是,真的從小便喜歡我,還是慢慢長大後才對我……”
話到一半時,便見他的雙眸開始凝聚地看著自己,下意識地就不敢多言一句。
“我對你的心,你還要多疑嗎?”
捏著她的下顎,寵溺的雙眸一直審視著她。
“我還是幫你看看奏折吧。”
羞澀地將頭別過去,故作淡然的看著手中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