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蒹葭曲韶華傾負
飛花似雪曼霜寒淒,等閑落盼君期歸。
不似離別更無期涵,曲終殘落一人心。
月影折射而下的背影,宛如疊紙一般,層層疊扣。
悠閑地蕩著秋千,平如止水的雙眸卻一直凝望著遠處的某一個角落。
她一直所盼的人,未曾有身影從中而來。怕是此人,不能盼之。心中越是舍不得放下,便越是惦記。隻怕如後,會有何情境。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亦成為了那些後宮女子,日日夜夜所盼的妃子。
默然悠自談著氣,倒卻是無奈地自嘲自諷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她不該成為那些後宮的妃嬪,她,葉漪蘭無需如此孤寂地等待著一人。何況,他們之間,早已不是當初他可隨意遮掩的情了。反倒是,這日子一長,怕是諸多事都忘卻了。
彩鳳端著熏爐進去時,便見庭院中娘娘的身影。隨著娘娘所望之處看去,嘴角暗自一笑,輕聲道來:“娘娘可是還在等著皇上?”
等?難不成,此時此刻對他這般思念,倒是越發不得隱藏著了。
聽聞後,葉漪蘭凝蹙著眉宇,故作鎮定地徐徐道之:“沒有,隻是覺得這兒涼快罷了。”
涼快?
在彩鳳眼中,娘娘這思緒何來是為了涼快之意。分明便是,等得焦慮些罷了。
“娘娘的雙眸中全都是皇上,又豈能瞞得住。”
被彩鳳如此說道,葉漪蘭隻能垂眸望著藏於袖口中的手,撇了撇嘴暗自一歎著。
彩鳳見況,倒是有些不忍,可依然還是將實情告知。卻是,猶豫了一番,緩緩道來:“飛羽前來告知過,皇上今晚要在宸蘭殿中,便不過來了。”
“不來也好,這樣皇上才能安心的批閱奏折。”
聽聞後,倒是並無更多的悲喜交加,反而是更願去體諒他。以往的自己,在他的麵前簡直便是任性,原以為自己百般如此,他亦會多次遷就。可漸漸發覺,他,終有累的一日。哪怕他真的不在意自己這般,可背負在他身上的擔子倒是越來越重。
似乎忘卻了當初父親的一番話‘葉家的人,不可忘恩。你能做的,便隻有幫得皇上。’
當初她根本便是不解,如今到了明白父親所說的一切。盡管,他們之間有諸多是秘密不肯相告,亦唯有自己幫他不誤入歧途。
慵懶都站起著身子,抬眸凝望著夜色,長舒一氣道:“此時已是戌時,我想一人出去走走,你便不必跟著。”
“是,娘娘。“
葉漪蘭話音剛落,就連她自己都不知該去往何處。她確實想出去散散心,可偏偏唯有自己一人,反而比以往更加膽怯與不安了不少。
而正真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望著冗長的長廊,一眼望不到盡頭。靜謐的夜,早已將周圍的一切所籠罩。
聽著樹上聒噪的蟬鳴聲,走在這長廊中,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深沉。不知是何物,將其彌漫在四周。
不知不覺中,這長廊的盡頭,倒是宛如打開了一扇長久的封存的景物一般。萬般景色,終有一物值得欣賞。
微微回側一旁的人影,看似一副行色匆匆之意。可月色的照拂下,輕而易舉地便能看清此人是誰。
提起裙擺,便毫無猶豫的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質問道:“夏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見之,夏千亦下意識地回眸望了一眼四後,收斂下方才匆忙之意:“參見宸昭儀。”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她。以往走這條路去探望蘭珊,並不會有人經過,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巧合。
葉漪蘭見他方才如此有警惕性,而她的雙眸卻看向著他那晚的傷口,溫婉之言問道:“傷口可有好些?”
傷口?她,竟然還記得。
不禁看向被慕容灝宸所刺傷的傷口處,倒是毫無不屑地輕揚一笑著。這傷,怕是足以讓自己清醒,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既然那一刻,已然決定著一切,便不能再其去改變什麽。
漸漸地收起那一番沉思,似笑非笑地繼續道來:“好多了,多謝娘娘惦記。”
漸然,葉漪蘭倒是有些好奇他的出現,這條路並非是出宮之路,而是入後宮之處。
凝揚起一抹懷疑的目光,徐徐地道來:“你還未告訴我,這個時辰究竟是要去往何處,何況,此刻的你不該出現在後宮之中。”
“娘娘,這可是在懷疑我?”聽她這番質問,很是顯而易見她的懷疑之處。可偏偏,他不能將實情告知。不然,蘭珊便是犯了欺君大罪。而她肚中的孩子,若是求情方可留下,而她便要……
哪怕,他從未深愛過,可畢竟他們之間早已無法割舍,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處決之罪。
抬眸望著夜色,無奈地對著自己一番嘲諷著,繼續道來:“也是,在殷府時知道我盜取一事,便隻有娘娘一人知曉,自然會覺得我做任何,都是值得懷疑的。”
“那晚,夏大哥相信我,我自然也該相信夏大哥。”若是她不這麽說,又豈能取得他的信任。何況,他對自己毫無任何的防備之心。自然,抓住他這一弱點,便可更加輕而易舉地掌握著。
走到夏千亦的身側,抬眸望了他一眼,神色凝重雙眸毫無任何點綴之意,反而是一番警告道:“隻是,後宮中人多眼雜。夏大哥幸虧遇見的人是我,若是別人,不知該給夏大哥安插什麽罪名。”
她隻是想讓他知曉,在這後宮中,並非毫無任何眼線。雖不知他要去做何事,如今將話一一告知他,或許,他會明白自己所說的一切。
聽聞,她這番是在告知著,那一刻他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後宮與前朝,都是何等的是非之地。所處之人,自然深陷其中,而他自己又豈會不知曉。
原本過幾日打算見上靈兒一麵,告知在這後宮中,早已並非進宮前那般美好。一切,都充滿了爾虞我詐的硝煙。而葉漪蘭,卻早已不是當初在葉府中毫無城府之人。如今的她,亦中改變了許多。能將她改變的,便隻有慕容灝宸。
身子漸漸地後退著一步,抱拳道:“有一件事,還望娘娘能應允。”
“何事?”
看來他今日倒是有一番話要對自己說道,倒是,她確實有些好奇,他究竟要自己允諾何事。
夏千亦又是環顧了一眼四周,淡然一笑請求道:“此事,不便在這兒說。娘娘若是不嫌棄,便隨我一同前去。”
一同?
葉漪蘭的心中,倒是有諸多的懷疑。雖是默然地點頭了一番,可心中還是多了幾分警惕之意。畢竟,在這後宮中,多的便隻有嘴。有些事,還不得不防。
河畔所清淨,倒是毫無任何察覺的一處好閑談之處。
葉漪蘭見他如此熟稔熟路,怕是對這後宮路早已了如指掌。
“娘娘可是有心事?”
夏千亦一看向她,倒是出神的模樣。可偏偏自己這一番一問,見她一臉不解地看著,似笑非笑地解釋道:“隻是方才見娘娘心不在焉的模樣,還以為……”
心不在焉?今夜,她確實有些出神而不自在。
倒是聽聞他這番話,倒是不由自主地暗自一笑著,冷言雙眸故作鎮定道:“若是我心不在焉,自然是你對有所事與行為不解罷了。”
“此話怎講?”聽她這番話,倒是話中有話。淺然笑著,不過是掩飾著自己的心中虛假之意。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又何必開口說出,傷了和氣。”
葉漪蘭不想將話說得太過滿,隻是讓他知曉,並非有些事可隱瞞得很好,別人或許念一恩的仁慈放過。這一次不說,隻為最後一次。
聽之,她這番言語之詞,倒是與慕容灝宸一般無二。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一抹笑意,悠然長歎道:“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隻是希望宸昭儀,不管發生何事定要保靈兒一命。”
其實在他心中最為重要的一人,便是蘭珊。可葉漪蘭是慕容灝宸的女人,他們二人可是一條船上之人,又豈能將如此驚天秘密如實相告。
保夏慕靈一命?他這話,總覺得隱瞞了何事?還是說,自己多慮了。
擰緊著眉宇,疑惑不解地問道:“你這話的意思,哪一日會做出背叛何人的事,怕你妹妹性命之憂?”
“隻是以防萬一罷了。”
自從,蘭珊懷孕,她便覺得背叛了自己。若不是聽得她宮中奴婢所言,每一晚,情緒都是焦慮不安。不禁,想起那一日她讓自己除去蘭珊懷中的孩子。怕是依照她此刻情緒,日後不知會發生何事。
不知他這一番擔憂,可是自擾了。
“何況,娘娘向來是心善之人。”
“這件事,若是我愛莫能助,你又會如何?”
心善?
隻要每一人說出這二字,倒是極為的反感。畢竟,他們都用著自己的弱點,讓自己做根本不願的事。
“怎麽,夏大哥可是心虛了。還是說,夏大哥日後會做出過分的事?”
“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