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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一生浮望終無依

  繡簾半卷蠶絲織,自縛為繭猶不知。


  宛若似不相識,春去冬來亦往昔,癡途重相聚。


  執筆牽起相思意,落花無情葬於泥。


  倚欄翹盼君影,春去冬來亦往昔,徒留自歎息。


  一盞燈油似漸熄,滿庭芳華相思醉。


  盡一生浮首望,春去冬來亦往昔,終歸老無依。


  一人站落於庭院的樹下,不禁尤為地歎息著。滿臉的憂愁,道不盡一世的榮華。


  一世榮華,一生繁華?

  遠不及,一生一人相守以望。哪怕是君,給予半點溫存,亦好比在這瓊玉殿中,飽受這日夜虛度寂寞之夜。


  她不及皇後,每月皇上都會前去鳳闕宮。但對皇上性子的了解,怕是裝模作樣罷了。


  這瓊玉殿中,皇上隻踏入過一次,就連一次恩寵都不曾給予。


  而皇上如此愛著葉漪蘭,竟然還是一個處子之身。若不是蘭珊相告,她又豈會知曉此事。任何人聽了此事,自然詫異。畢竟,皇上與葉漪蘭整日形影不離,又豈會毫無床帷之身。


  倒是從蘭珊口中得知,她將此事告知於太皇太後時,怕是依照太皇太後性子定會慰問一番。倒是不知,這番慰問可有了結果。


  親眼望著樹葉輕落而下,毫無遲疑的伸手將其接住。嘴角微微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默然地輕歎道:“這還未到枯葉的季節,反而這葉子亦隨著自己的心境罷了。難道,你也覺得我太孤寂了吧。”


  不屑地將其手的落葉扔入一旁,雙眸中充滿了比以往更深邃的目光:問著這世間,為何如此諸多不公的事。又為何,一切事物都是世態炎涼。讓人,好不一生刺痛著。


  “娘娘可是要去那兒?”


  聽聞,夏慕靈的步伐根本未曾停下,叮囑道:“你不必跟著本宮。”


  她以往都在這座宮殿中,毫無一人徹徹底底的舒心地走一走。她可不願將瓊玉殿,成為一座冷宮。這裏,不比長孫莞霽鳳闕宮還要冷。


  唯有冷的,便隻有人心罷了。


  可一想起昨日文宣王妃來此,提起哥哥自從去江南回來後,便一直與文宣王斷了聯係。說是,再也不會插足文宣王與皇上之間的事。


  夏慕靈雖不知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可說要勸道著哥哥,怕是無法做到。


  她了解哥哥的脾性,一旦決定的事又豈能他人更改的道理。


  緩緩走來的夏千亦,嘴角滿是欣然地一笑。方才從惠竹閣出來,一路上對著她繡了幾日是絹帕,竟然癡癡笑著。


  抬眸的那一瞬間,見前方的身影,立即將手中的絹帕悉心地放在懷中。


  “沒想到,居然能在此處遇見蘇姑娘。”


  蘇曉曼見此人出現在這裏,亦是好奇居然能在此處與他相見。明明這件事早已有了了結,可對他偏偏還有心存一絲害怕之意。


  “你,你是怎麽知……”


  夏千亦見她默默後退了一步,想必是當初對她所造成的一切,都反而是成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


  “皇上將你們一家接回,又重新換回你們的姓氏,自然此事又豈能隱瞞得了。”仔細地打量著她一番,倒有一事他原本不必記起,反而一見到她便要不得不提次事。


  嘴角撇揚一笑道:“倒是蘇姑娘,那一晚足足演了一場好戲,讓我陷入了姑娘設入的陷阱中。”


  陷阱?


  那一晚,她確實設計陷害著,畢竟此事早已過去,而他此刻亦無能將自己如何。故作淡然地直視著他的雙眸,毫無畏懼地開口道:“若我不這麽做,崔淏便不會得到解藥。”


  如今再與他見麵,不知為何,蘇曉曼覺得此時的他與當初的第一次相見的第一眼,截然不同。


  竟然,能知曉殷府就此成為了蘇府。而他,究竟是誰,又為何在此處出現?


  解藥?


  聽聞,夏千亦的眉心緊鎖著,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問道:“你可是知曉了些何事?”


  這件事,唯有他與葉漪蘭知曉,他不信這件事她早已告知他人。而葉漪蘭,亦絕非是這等言而無信之人。


  “我不知此事,當初表嫂拿出解藥時,我便知一定是你親手給的。”這一次,她確實未曾說慌。畢竟,那日拿到解藥,心中欣然又豈會在乎這些。反而是他,反應倒是如此之大。一把將他的手用力的甩開,輕揚一笑地問道。“怎麽,公子是心虛了不成?”


  “心虛?簡直是笑話。”


  他又會為此事,而感到任何的心虛。見她毫無知情的模樣,想必慕容灝宸亦不知曉此事。若是知曉,他又豈能善罷甘休。反而最近,一切都太過安然。


  夏千亦本要開口的那一瞬間,倏然身後傳來極為熟悉的聲音後,倒是將嘴邊的話牢牢地放入了心間。


  “哥哥,如此一早你怎麽會在這兒?”


  夏慕靈一走入此處,便看見哥哥與一女子一起,才不禁好奇的上前尋問著。反而一看這麵前的你女子,站在他們二人當中,不解地問之:“這位是……”


  “是皇上的表妹。”對於她的出現,正到是不偏不倚。幸虧,未曾聽到先前他們之間的話。


  “原來,你就是皇上的表妹。”


  百聞不如一見,可偏偏她卻一直戴著麵紗,這麵容倒是還未看清。反而一靠近著她,她便將其躲避著。


  那一刻,夏慕靈到有些不知所措的莞爾一笑道:“這幾日有聽說,皇上的表妹進宮,今日卻得一見。”


  “我亦不知他與娘娘是兄妹關係。”


  方才見她喚那人為哥哥,而她這身打扮倒像是位娘娘,便由此斷然而出。而那人,此時的神情的的確確與之前不同,恍若如第二人。


  “哥哥,你與這位蘇小姐倒是相識。”


  “並非相識。”見此場景,便於其解釋道。“隻不過是蘇姑娘在宮中尋錯了方向,前來尋問罷了。”


  尋錯了方向?

  聽聞,蘇曉曼才漸漸意識到在此處倒是耽擱太長了,微微欠身著:“既然已知曉沁蘭殿的路,便不打擾二位了。”


  夏慕靈見她如此匆匆忙忙,又說前往是沁蘭殿,想必這幾日進宮倒是去見了她罷了。原來,在任何人心中,唯有葉漪蘭最為重要。


  “靈兒,你身邊怎麽沒有一人跟從?”


  他倒是見她身旁毫無任何一人跟隨,便不禁問其著。


  “在這個皇宮中,身份終究是擺設罷了。依舊比不上,沁蘭殿的那位。”


  如今,她倒是看透了。隻要一路過,周圍的奴婢何不喚一聲自己為姝妃娘娘。可在這宮中,最高的身份者並非是長孫莞霽這個皇後,而是深得皇上喜愛的宸昭儀。


  就憑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看得清曉,在這宮中皇上最寵幸的妃子究竟是誰。哪怕妃位再高,又何比的上一個昭儀。


  自始至終,她即便再如何努力,依然還是得不到。哪怕,皇上將皇後的一半權利給予,亦怕是施舍罷了。


  夏千亦聽聞她這一番話,倒覺得此話中多了幾分嫉妒。將她的身子來回自己的麵前,雙眸中對她倒是一番精準的打量著。擰緊著眉宇,不解道:“以往,你說中規中矩,怎麽今日倒是顯得刻薄了些。”


  “哥哥,你是這般看自己親妹妹的?”


  刻薄?


  這句話,從小到大還是這般地說道著自己。反而那句話,亦成了哥哥眼中刻薄之人。


  究竟此刻的自己,該如何做才能不這般刻薄。


  默然地搖頭,卻是無奈地輕揚一笑之:“靈兒隻是不明白,為何同樣有個哥哥,她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寵。而哥哥你,向來不問我這個妹妹在宮中的一一切,反而讓我在這宮中自生自滅。”


  明明,葉漪蘭亦有哥哥,相差的距離著實大了些。如今,葉荀彧可是掌管著宮中的軍隊,對於葉家不過是有恩師之意,如今反而比任何人都高貴。就因,是先帝所賜予的一品才女的封號嗎?

  而她,不能因一切都不如葉漪蘭,反而是輸的模樣。


  “你說這些,都是些什麽胡話。越來越不像話了。”


  什麽叫自生自滅?


  夏千亦聽來,倒是這些全都是她胡言亂語的借口。以往的靈兒,並非是不講理之人。如今,怕是為了一個恩寵,反而將自己變成了如今這般。當初,便不該答應進入這座皇宮。


  “哥哥不幫我,又有誰能幫我。”


  見哥哥一生氣,便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幾番懇求道:“哥哥,你可是忘了,靈兒是你妹妹?”


  “我自然不會忘,無論發生何事,哥哥都會保護你。”


  哪怕最後,她真的因愛而生恨,做出荒唐之事,他自然會護著。畢竟,從蘭珊懷孕那一刻,便察覺出她的一絲異樣之處。自然,她的性子自己最為了解不過。自然,就算自己護不了,亦有葉漪蘭。這件事,她可是允諾過,自當不會毀約。


  聽聞,有這句話,聽在心中自然寬慰了不少。緩緩地鎮定了方才焦慮的心緒,娓娓道來:“若哥哥聽靈兒一句勸,想必皇上便不會對我如此冷漠了。”


  “你想讓哥哥如何幫你?”聽她這番話,倒是心中有了一定的打算,倒願是洗耳恭聽著。


  “靈兒知曉文宣王的野心,哥哥自然不會助紂為虐。我想讓哥哥,成為皇上的人。”


  昨日,文宣王王妃前來說的那一番話,無非是想勸著哥哥助文宣王一臂之力罷了。可一旦幫助了文宣王,日後她又該如何自處。


  反而是她那一番話,提點了自己。畢竟,她所愛之人依然是皇上,又豈能助紂為虐。如今之計,唯有哥哥成為皇上的人,方可妥善。


  聽聞,下意識的回顧著四周凝望著,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雙肩,低聲問道:“究竟是何人教你說的這些?”


  “沒有人教我。”


  沒有人?

  反而,他倒是越來不信之。


  “這件事你從來都不插手,如今你這一問不是更為奇怪。”


  “若一旦與皇上為敵,夏家可還有一條生路?”


  夏慕靈這般勸道,隻為日後能過得一切坦然些。這樣,皇上不會因有任何的偏見,對自己如此冷漠。


  “自始至終,我都不會幫助任何人。”這件事,無論是誰都無法將其改變。


  “看來,如今如何勸你,還是這般模樣。”


  聽聞身後那一抹令人膽怯是聲音,徐徐道來。回眸一見,恍然一愣的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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