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巧月七夕相與伴
月韶繁華落寮裏,沛然一己孑然身。
一程一山遠相隔,念思不及一生守。
巧月七夕相與伴,銀河星落鵲相見。
獨自一人的身影,站在院中,一直佇立在原點瞭望著今日這片夜色。
當初,似乎亦是這般璀璨寮然的星空。如今再次回首凝望,卻是不一樣的心境。
人一旦沉淪於一事,所有以往發生的事,都會變得不同。
可偏偏,她所思及的事,卻尤為的焦慮與不安。自從他親口告知長孫莞霽德行後,除了不可思議便是驚訝。
無論是誰,都不可相信,長孫莞霽身為皇後所做出的這等醜陋之事。
簌簌的風聲,吹落於身旁的紫玉蘭樹,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輕微上揚著。
“娘娘,今日可是七夕,怎麽……”
彩鳳立即將她所拉住,一臉假裝毫無在意的模樣,雙眸隨意地看向別處,故作之言的徐徐輕聲道來:“紫菱,娘娘這是在等皇上呢。”
“你們二人,又在說些什麽竊語之意?”
轉身見她們二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倒是尤為不解。嘴角卻是微揚一笑,雙眸純然的看著她們。
彩鳳見身後的身影漸漸靠近,見況後,掩蓋著嘴角微微上揚一撇的笑意,娓娓道來:“娘娘看似在凝望月,實則,卻是在等皇上歸來。”
等?
她,當真在等他嗎?
她都似乎忘了,今日他曾許諾過自己的事,可偏偏都到這個時辰,還是未見他的身影。心中,便不由的落空了一番。
雙眸中微微動容的神韻,苦澀的笑意依然無法掩蓋住她心中的失落,惆悵一氣地道之:“這一年是七夕,著實冷落了些。”
葉漪蘭絲毫未曾發覺,她們二人異常之處。直至,身後有著極為熟悉的氣息漸漸地靠近,卻是如此的溫情愜意地輕聲湊近耳畔道之。
“你若覺得冷落,我便立即陪你前去。”
倏然回眸看之,下意識的想要後退時,反被他伸手摟住。
她們二人見此情景,微微欠身離開著:“奴婢參見皇上。”
“今晚,都不用伺候了。”
“是。”
慕容灝宸摟著她的身子,異常能感知她魂不守舍之況,便俯眸相望著她的眸,凝聲問道:“怎麽,還想著你哥走的事?”
“沒有。”
沒有?
這番話,她倒是說得極為之快,絲毫為曾任何的猶豫。可偏偏就因如此他早已不相信她心中毫無任何思緒所困擾。亦不知,每一日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真不知何事竟然令她如此多愁善感。
撫摸著她的臉頰,深情的雙眸所直視著,柔情蜜意的聲音卻是冷然一道:“你覺得,你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
自從前一日,葉荀彧走後,她倒是一直悶悶不樂。那目光,卻是一直目送著前方。看著她不舍之意,他倒是有想過,若此刻走的人自己,她又該如何?
這想法,他倒是還未開口問著。若是一問,反而是自己狹隘了些。
“自然是,不敢。”
對於自己的謊言,他自然是一眼便能將其看出。在他麵前,根本毫無任何可虛假之處。
哥哥與他多年相識中,他曾說過,若要欺瞞與他,除非此事他全然不知情。可偏偏,她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他究竟,何事能不這麽了解。
將他的身子輕推而開,悵然若失的娓娓道來:“其實,就如爹說得那般,哥哥該是時候去曆練一番。你的選擇,我又豈敢有任何的怨言。”
“沒有,那自然便是好的。”
他生怕,便是因此事她而對自己過於計較些。
可從她將自己推開的那一瞬間,抬眸凝望著今晚的夜色。溫情的雙眸,含著情深的眸光,微微地垂眸所凝視著她。
葉漪蘭一回眸,便見他那般癡情的模樣所看之,羞赧的別過頭去,輕聲道之:“今日,不是說去……”
“那你躲著我是何意?”見她下意識的躲之,不禁無奈一笑著。挑著眉宇暗然一笑道。“你以為,我還會蒙著你眼睛嗎?”
“皇上當初可沒少做。”
以往,他始終想給她一個神秘感。隻屬於,她的一樣事物。可如今,他早已不需對她如此。反之,她對一切都熟悉,又何來有任何的驚喜。
走入她的麵前,輕柔地握著她的手心,悠然的長歎一氣道:“今日是七夕,我不願你與我有任何的衝突。”
“你這話,倒像是我蠻橫無理。”見他一直笑著卻不語,心中便有著急的問道著。“是不是?”
見況,慕容灝宸則是寵溺一笑道:“我鬧著玩呢。”
鬧著玩?
與其見他這般鬧著玩,不願見他偶爾緊蹙著眉心的模樣,亦不願他過於冷落的待自己,便足以。
慕容灝宸見她一直看著自己,不禁戲弄勾著她的鼻子,溫情款款地笑抿著:“你連看著我,都是心事重重。怎麽,我可有讓你不滿之處?”
聽聞,她則是溫婉一笑地搖頭著。
不過,她隻要一盯著他看,便會不由己的多看了幾分,卻又會陷入深深地沉思中。
這一路來,他倒是一句話都未曾開口著。腰間的力道反而卻是極為的加重,絲毫都不曾有任何的懈怠。
“對了,念卿呢?”
倏然,她才想起此事。倒是忘了,今日他是該出現的。可偏偏,卻無半點影子。
聽隻,慕容灝宸緊蹙著眉宇,凝愁一番的淡而一笑道:“好端端的,你找念卿做什麽?”
“今日,是他的生辰。我有禮物將其,送於他。”
自從上一次為他準備的麵具到如今,她都一直珍藏與此時。隻是為了,這一次他生辰時,便將於送之。
能知曉他下落的人,便隻有慕容灝宸。
“交於我便可。”
“不可。”
不可?
她竟然,敢如此拒絕。
緩緩地停下腳下的步子,輕柔地將她擁入與懷中,亦絲毫不顧及周圍宮人。
抵觸著額間,毅然而然地捧著她的臉龐,輕聲細語地道之:“在你眼裏,我就不值得你信任嗎?”
“你能不能,不許這般說話。”
並非不信任他,隻因這件事,這麽多年來,她早已習慣,自己親自交於他的手心。並不想,借灝宸的手交於。
聽聞,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揉捏著她的臉頰,一番戲弄後認錯道:“好。這話是我說錯了。”
“每一年禮物,都是我親自送的。若是你不能體諒我的話……”
“蘭兒。”
聽他這一番喚道,言語中毫無方才那般嬉戲之意。方才他那般待自己,鏡湖的宮女門,早已將此事收攬在眼中。他倒是何事都不曾看見過一樣,如此淡然。
雙眸不禁不解地注視著。卻是聽他再次繼續道來。
“今日,是屬於我們二人的七夕。能不能,不提起其他。”
聽聞,她的心頓然被刺了一番,如此近距離的觀望著他的雙眸,還從未感覺過他心中那一份暖意。雙手放於他的肩上,點著腳尖親啄著他的嘴角,問之:“你可是生氣了?”
見他,一直溫情愜意的眸光望之,依然還是如此。便是輕聲嘟囔了一番:“我也是多嘴提了幾句。反而是你,倒是吃醋了。”
吃醋?
聽聞,他倒是不苟言笑的冷嘲熱諷的自嘲了自己一番,輕聲咳嗽了一聲道:“你明知曉,還毫無收斂在我麵前說道。”
“怎麽了?”倏然見她這般抱著自己,一刻都不願鬆開。嘴邊雖說是在擔憂,可心裏卻是暗自一笑著。
“在不在走,這時辰怕是要當誤了。”
她怕是再不與他說起此事,怕是真的要延誤了今日的時辰。今晚,或許他是抽空才與自己相見,前幾日還不是因國事而耽擱了些許,才會在宸蘭殿休息。反而是他,倒是不肯將自己傳入宸蘭殿。
深深地將頭埋入他懷中,反被他從懷中脫離,卻是十指緊扣著:“我已經在宮門口備好了馬車,不會耽誤的。”
葉漪蘭望著他與自己十指緊握,故作慢然的下腳下的步子,淡然一笑道:“我倒是記得在府中時,嬤嬤曾經說過,女子便要懂得矜持些,千萬不可被男人所騙去了。”
被男人騙去?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一番不屑地一笑。依然十指緊扣住她的手,附在耳畔輕聲道之:“你那位嬤嬤,可有說過,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
原本,倒是差一點便要被他所騙了去。緊蹙這眉宇,則是羞赧一色的別過頭:“你,你在胡說什麽?”
“既然覺得我在胡說,那我也不願與你計較。”
瞧她倒是不一臉不肯承認之意,卻是無奈一笑著。可他越是這般說道,她偏偏一直都不願承認此事。道似她,從內心深處都不願將其去承認過。
真不知幾曾何時起,她才能直麵自己的心。亦能何時,她才能真正的放下。
這些不過是他一直以來所期許的事罷了,可偏偏對她而言,從未上過心中去。
伸手撩撥著她的發絲,溫情一笑道:“可你,終究還不是被我騙進了宮來。”
“那終於還是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