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獨抱憂琴萬難留
荷花瘦,雁難留,獨抱瑤琴泛孤舟,風吹湖水縐。
水悠悠,月如鉤,千杯難醉相思酒,秋雨引心愁。
月色的柔光,照耀在一人的臉龐。
抬眸望著的一切,似乎在等一人,默默再此候著,隻為等他一人前來。自始至終,這兩日回宮後,他都未曾來探望一番。
她一直守著每日一夜,原以為他都會前來,倒是自己期許的太高了,一切都成了空。
雙手不禁抱著身子,一絲微涼的風徐徐地傳入身心之中。倒有一瞬間的刺骨錐心,又無一絲一毫的寒意。不過都隻是自己心中的一個虛幻,胡思亂想罷了。可偏偏,她一直所期盼的,都恍若隔世。日後,她都不敢再有所期盼,失落的心境反而越是糟糕。
“自從皇上最後的這幾日,你倒是整日悶悶不樂。這身子受傷還未痊愈,還懷著孕,亦要當心些。”
葉子虛這幾日一直見她悶悶不樂,從小到大,她都還未有過如此模樣。反而一進宮,到變得更為不夠沉穩。
特意拿了一件衣裳將其披上,隻因她的身子尚未痊愈,這又有身孕,反而這身子難免有些吃不消。
懷孕?
一談起此事,他倒是一副漠不關心,從未覺得自己有過身孕。一句話,都未曾提及。
身子倚靠於柱子一側,漠然歎氣的輕聲自言自語道:“爹,我總覺得他絲毫不在意,懷中的孩子。”
不在意,這是何話?
“你這話是何意?”
“自從受傷以來,他都未曾開口提一句關於孩子的一事,反而是漠不關心的之意。”
她之前所問他對於長孫莞霽的一事後,他便再無話將其開口,反而倒是一句都不想開口之言。
就連他第二日一早,便匆匆離去。亦或許,半夜就趁自己熟睡之時,他便離去。何況,他向來離去時都不會知會一聲,自然一切他都心中都一一安排妥當,自然不會告及任何人。
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去過問、擔憂。
可他此時,早已不是當初孤立無援的一人。如今有了自己,他又何須如此。
慕容灝宸,你終究還是食言了,可偏偏你從未說過任何一句。
“看來,這幾日你還是未能安心下來。”這兩日來,她除了在房中安然養傷外,可依然還是那般心性,終究還是無法如往常那般安靜地心。
“爹,你這言語中,倒是……”
她未能安心,隻因在她的心裏,隻是想盼望著有一日他可一日陪在自己的身邊。這兩日以來,她終究一直幻想著他會在何時何地出現,可偏偏這些終究是失落。
“皇上放不你,自然讓爹時時關照你的情緒。反而一入宮後,以往的性子倒是變得如此多慮。葉家的子女,不該如此。”
對他而言,葉家的子女,不該如此軟弱。哪怕受一點的傷,都該振作。隻因,從小她身子虛弱,便一直未曾對其嚴苛。
“可他畢竟是皇上,難免心中甚是不安罷了。”
她不安的便是,後宮的女子。一直,她都害怕進入皇宮,隻因帝王無情。哪怕他如今隻愛自己一人,終究還是不安。她,不想在出現猶如蘭珊這件事。怕,真的受不了。
葉子虛回眸看了一眼後,心領神會了一番後,緩然道之:“整個後宮中,皇上都從未納妃。就連朝中的大臣,亦是紛紛上奏,廣納妃嬪。你要知曉,到如今皇上都未曾臨幸任何一妃子。如今你與槿淑儀懷孕,反而是你,更為要步步為營。”
她入宮後,在他的心中,都一直不願入宮。若非是慕容灝宸如此堅決,亦不會如此交付與她。
一直尤為不安的便隻有後宮,深宮中的女人如何,又豈會不知。
“就算在宮中步步為營,亦是有人想要陷害於我。”
步步為營?
以往,她都一直想要安安分分的在宮中度過餘生,可這時日的相處下來,一切最初的想法,都一一被其破滅了。
雙手緊然的抓著身子的衣裳,漠然長歎一氣道:“爹,女兒真的害怕。”
她害怕見到每一個人,帶著假意的笑意和顏悅色、她害怕在背後以訛傳訛地傳些謠言。這些的流言蜚語,她可以不在乎。她在乎的便隻有他的心到底是如何,便足矣。
他哪怕嘴邊不道出任何一句話,他的行為她亦懂,又何須……
慕容灝宸,終究一切都不可能都沒回到之前,怕是亦要回到原點。可偏偏,依然還是如此信。
“你若害怕,便該對我有所信任。”
倏然,聽聞身後那一抹熟悉的聲音,根本從未相信過。他當真會出現。可總會覺得,這是一場莫須有的夢幻罷了。
踉蹌的身子緩然的站起著身子,回眸的那一瞬間,果然不敢相信他真會出現。
她一直所期盼的,終究還是來了。哪怕晚了些,亦好比日久的煎熬。
雙眸看向周圍的一切,可方才一直都是爹在身後,他豈會……
“爹呢?”
“我讓師傅先回去了。我陪著你不好嗎?”
見她如此吃驚地一問,反而更多的便是她的驚訝與不信。
可這份不信任,反而隻因自己未能如初出現在她的麵前。
“方才的話,你一直都在?”
“是。”
聽他說得如此幹脆,想來從一開始,他便在此處待著。可她,從未感覺到他的氣息。
一直站在原地中,一雙眸的癡許,卻是掩蓋不住任何的分毫對他的愛慕。
淺然一笑地黯然之,輕聲道之:“你一直便是就跟著爹一起來了,對不對?”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跟在師傅的身後,直至從她開口的講的每句之言。才得知,她竟然如此的害怕。以往她害怕自己,如今卻不曾想到,她害怕的是皇宮的一切。亦或許,這些後宮爭寵,不該發生在她的身上。終究,還是不適合她這一切。
慕容灝宸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扶著她身上所披的衣裳,深情寵溺一笑之:“這件衣裳,你都從未懷疑嗎?”
衣裳?
葉漪蘭看著身上所披的衣裳,的確是他身上所解下之物。她從未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見他站於自己的麵前,伸手想要撫摸自己的臉龐時,下意識地轉側躲避。
“你現在,在害怕我,是嗎?”
見況,他竟然說不出任何的感觸,她竟然如此抵觸自己的觸碰,可偏偏心中亦是不安地想要她不在對自己有著害怕之意。
“並不是。”葉漪蘭緊握著他的掌心,他幾乎都是暖意,絲毫未曾有過任何的冷意,直逼人心。
慕容灝宸望著她緊握的手,卻沉默不語地一直看著自己的手,心中卻尤為諸多的感觸。
“身子,好些了嗎?”垂眸看向她的肚子,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之。“孩子,可還……”
“你還知曉,我懷有身孕。”
他一說起孩子一事,這似乎亦是他真正的一次所問。之前,他都隻字未提一句,倒是這孩子與他無關。
聽她這一問,哪怕見她雙眸帶著笑意,可終究還是心中尤為不安。
摟著她腰輕柔地扶著坐下,心中毅然而然地欣然一笑之:“怎麽了,你生氣隻因我不在乎孩子嗎?”
“你有一句言語,關乎過孩子嗎?”如今,她不在乎他對自己的身子有何關心,隻因自己懷有身孕,他從未開心,反而倒是覺得這一次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
“隻要你身子好些,這孩子定然安康。”他看得出,她一有身孕,何事都以孩子為先,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在乎一個孩子罷了。
深情地捧著她的額間,一一吻落了許久後才漸然地放開,柔情蜜意地一道之:“蘭兒,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絕不會。”
“可有你這番話,我亦是如此的不安。”這份不安,她本不該存有。可這一有孩子,反而何事都要如此謹慎小心,都不敢隨意有任何一點都出錯。
如今她的心境,宛如周圍的一切如此的靜謐,可靜中的一切,又帶著些許雜亂風聲罷了。
可風中的一切,又有一股暖意在周圍徐徐的飄過。
“灝宸,你告知我,我究竟該如何做,不會對你有分毫的懷疑、思緒不安。”
越是那般想之,她便越是不安。不想再被任何一件所左右一二,而就此擾亂了自己的心境。
如何做?
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一件事,隻因在他心中一切都是完美的,毫無任何出錯。何況,她的懷疑與思緒不安,向來對她不能隨意左右她的人生。
一旦左右,她便絲毫未能找到回去的路口。
“灝宸,你若當真不願讓我生下這個孩子,你大可與我一說,不要隱瞞我。”
葉漪蘭見他一直都沉默而不語,真不知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些何事。再這樣的局勢中,若想要留住孩子,還真得……
隻是不知,在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之此事。
“這件事……”
“此事,你居然還要想一番嗎?”聽他話中竟然存有懷疑一言,自然更為想要知曉他究竟想要亦會不要。
“慕容灝宸,你究竟想不想要?”
想不想?
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會要。
毅然而然地堅決一道之:“我當然要。”
他自然想要屬於他們二人的孩子,又豈會如此不樂意。方才,他的確猶豫了一會兒,反而是她過於偏激了些。
“蘭兒,這件事你無需擔憂。如今你這身子,不得亂想,反而亦會對身子不好。這還是,你若要之,便該不去胡思亂想。”
他不希望在這件事上,他們二人有任何的衝突,甚至不願拿孩子來做為一個籌碼的工具。
胡思亂想?
如今,她的確將所有的事都放入孩子的身上。畢竟後宮是何之地,又豈會不知曉。沒有人忌憚蘭珊肚中的孩子,隻因造不成任何的威脅,而自己便是她們最大的隱患。
這份隱患,的確招人顯眼,惹人嫉妒。
宮中的一切,當真不適。若非,愛上了他,想來平平淡淡的一生,也得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