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心詮安然惜緣之
腳下的步子走得極快,方才聽聞她輕微的咳嗽,心中早已頓然疼惜,如今她身上的傷還未曾痊愈,若是一旦感染風寒,想來定是高燒不退,這對她的身子反而愈加地虛弱。
望著懷中的人兒,都舍不得將其放下床褥之中,無論這一夜有多累,他都會一直抱著她。
不為補償這兩日的陪伴,就算再如何彌補,都已經過去了自然如何去償還,亦不會將所有的一切停留在那一天,那便隻有在夢中所想的一切。
將她身子的放下的那一刻,終究還是不忍。撫著她的背,盡量不讓她的身子有任何的觸碰,以免一旦過激的衝動,反而亦會令其受傷。
見她緊蹙著眉宇時,根本便是隱瞞不了自己的那雙眸,無論她所想的一切,都會在臉上一一浮現,都不會有任何的隱瞞。反而越是這樣,他越是能知曉她的一切。
自然,他了解她的一切,將其牢牢地握於收心。
將她的身子背對著倚靠自己的肩上,雙手儼然緊握著她的手心,親昵地十指相扣,絲毫不肯有半分的鬆懈。
“要不要讓蕭彥閭過來,替你看看傷口?”
倏然有一瞬間,見額間密布的汗珠,而她的身子易然地緊促著,想來定是在極其隱忍著。
聽聞,葉漪蘭則是莞爾一笑地輕搖頭,緩然地開口道之:“這兩日,你都沒有陪我,便不能隻有我們二人嗎?”
如今,她還不知有多少時辰與他再一起。畢竟,明日一早他又要回宮,亦或許乘自己熟睡時,偷偷走之。這些,他又非從未做過之意。
何況,這傷隻要上些藥便好,又何須如此興師動眾驚擾之。
原以為,他將蕭彥閭前來府中,除了替自己看傷以外,便無任何要轉告的話。
期許,都成了奢求。
而今晚,她就想任性一回,不想有任何過多的打擾。就怕,明日之後又會不得相見。亦不知這傷何時才能好些,這樣她才可回宮。
有他在的地方,無論前方有任何艱難險阻,都會一一跨過去,不為其有任何的怨言。
隻希望,這一次她不會再有所任何的害怕。
見她如今如此不願讓自己離去,這任性之意反而倒是過頭了些。不過,倒是歡喜她可這般纏著自己,亦不用如往常那般去猜測她的心思。
究竟愛與不愛,似乎早已經不在乎。他隻是在意,她的對自己的情意,究竟為如何。
如今,越是知曉一切,越是害怕失去一切所得到的美好。怕是她,亦是如此。
親昵地吻著她的臉側,深情柔蜜地一道之:“替你診治一番後,他便走,不會有過多的打擾。”
“我真的沒事。”
她當真不願前來查看傷勢,畢竟如今的身子亦能撐得住,畢竟傷口哪怕再疼些,隻是不願讓他為此擔憂而耽擱了朝中的大事。
隻想在他有空的時辰中,前來探望。亦或許,將自己接入宮中,這樣亦不會如今晚這般如此無理取鬧。
沒事?
聽她這番話,他根本從來都未曾信任過。她的身子,自然是承受不了如此多的疼楚,如此重的傷,她又豈能如此輕描淡寫的一語而帶過。
與她的雙眸相互一對視後,附在耳畔的唇緩緩地吐息著:“在我麵前,你還需在我麵前逞強嗎?”
“你當初,也不是在逞強。”
他能逞強,如今自己亦能。
隻是覺得,她若不想為其增添麻煩,自然要處處學著他的一舉一動,往日無論任何人,都不會隨意的欺辱。
在這宮中,自從上一次下毒地一事,她早已不在追究,隻因她根本不知如何下手去追查此事,根本便是毫無任何的頭緒,這件事倒是沒有繼續追查。
隻因此事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亦不會有人再會將其陷害。可偏偏,不曾想到這幾日所發生的一切事。
不管是將自己帶入柳巷,亦是這一次的刺殺,這分明便是早有預謀,那人一心一意地想要自己置於死地,可那人究竟是誰,得到的是何人、何位?
總覺得,依照自己心中所想,總覺得這期間有一定的關聯,反而是不同人所為。
可她們的目的,依然還是自己。
在後宮之中除了長孫莞霽,又或是誰?
“我們二人不一樣。你隻需,讓我來疼便好。”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不苟言笑地輕揚地唇角,卻是黯然地搖頭否決著。
他的男子,她是女子。自然所承受是一切都皆為不同,當然不可相提並論。
再者,他倒是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所扛,隻想給她一個無憂無慮地日子,亦不會有諸多的煩惱在其中。
見她那雙眸中毫無任何汙穢的眉目,自然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在意將其注定了一生,終究不會去改變任何一切事。
雙手依然還是抱著她的身子,亦然不會有過多的觸碰。輕聲寬慰地問之:“傷口,還疼嗎?”
“你若要看,便看。”
她絲毫未曾猶豫地解下自己的衣裳,隻因她不知背後的傷口究竟如何,定然是滿目猙獰的血跡。
方才,她絲毫地感受到身上的傷口稍微地欲裂了一個口子,隻是不知此時,在他眼中會是如何。
慕容灝宸看著她的傷口,依然還是未曾有絲毫的好轉。指尖輕柔地安撫在她的傷口處,而那傷口稍微有些裂化,不禁輕緩地吻落上去。
看著這傷口,無論是以往琳琅滿目的鞭打的傷痕,亦是箭傷狠狠在她身上刺入,亦覺得那幕後之人的心狠。
“很醜是嗎?”
她很在意身上有會留下疤痕,隻因她隻是一個女子,自然不會在自己的身上留有難堪看的疤痕。
會讓自己永遠都記得,這傷究竟從何處得來。她,不願這番做,亦不願記得所的事。
或許這一次,她終究都不會有所忘卻。畢竟,這一次不是陷害,而是真正想取自己性命的人。
可那人,究竟是誰?
倒是除了一人,怕是再也不會想到其她人。若非還未命喪於此,怕是一屍兩命。
又一次酥麻的吻,在傷口的邊緣處,身子不禁意間地顫抖了一番。
醜?
聽聞,慕容灝宸看向著道傷口,卻是深情淺笑一道:“你看不到,自然不會醜。”
“可你,會看到。”
她自然是看不到,看到的人終究是他一個人罷了,這傷口定然很醜陋。
“我不在乎。”
不在乎?
他何事都不在乎,何事都是如此輕描淡寫地一一略過,絲毫不有任何的拖拉之意。
撫順著她的麵容,她極為在意自己的傷口,而他自然不會在乎這一切。他隻是在乎,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再指使著這一切。
“我上身的疤痕,亦是醜陋,倒也沒見你嫌棄於我。”
他身上的傷,早已不知有幾處。隻因他亦在乎她的身子,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傷。可終究,還是未能將其護住。
那一日,他倒是後悔,為何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為何不是自己……
嫌棄?
她隻是在乎,他身上的傷皆因自己罷了。輕微地搖著頭,淺然一笑道:“可,終究還是不一樣。”
不一樣?
他倒是不知,如今的她如同小時候那般,天真而不懂任何事,所言的話根本不似一個才女該擁有的語氣,倒是多了幾分稚嫩。
不過,無論他倒是願意她這般黏著自己,唯有這樣,他才能保全她一生。
將她的身子毅然而然地摟地緊了些,輕聲蜜意地一道之:“那你亦在後麵刺我一箭,這不公平了。”
這道傷,他寧願在自己的身上,亦不願在她的身上如此痛苦。唯有這樣,她亦會時刻在自己的身邊,而她亦不會覺得自己離開她的身邊。
“那我與他們又有何區別。”
若真將他刺傷,他可是皇上,這等事她又豈能做得出來。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如此做。
“灝宸,你為何總是……”
話到一半,她不知該如何往下說道。那一刻,一抬眸望著他的雙眸時,被他的眸光所震撼,有種道不出任何別樣的感覺。
這份深情,卻始終亦不想去打破。
聽聞,慕容灝宸將她的身子方正,歪側著身子故作戲謔地挑著眉宇,輕揚一笑道:“總是什麽?”
看著他伸手捋順額間的發絲,被他如此撫摸,臉頰兩側卻不禁微紅了臉,羞赧一色的別過頭而不願看他。
隻因一見到他,反而自己一下子變得軟弱,在他麵前隻有輸,從未真正的勝過於他。
見她毅然而然地害羞著,反而越是不願將她的手放開,寵溺一笑道:“你這般害羞,日後我更加舍不得將你放手了。”
“那就,永遠都不要放。”
說完這番話,就連自己都不知為何會絲毫未曾猶豫而道出此事。漸然而然地,雙眸中那份堅定的眸意,卻緩然地絲毫地不在有任何的自信。
隻是覺得此番話亦不該如此道出口,身子不禁靠近他的身側,緩然地將手伸入他的背脊之中,那一刻她真的想在他的懷中就此睡去。隻怕,明日一醒來,他又不在身側。
永遠?
這長久的永遠,是他這一生最願與她共度餘生的二字。可這話,從她的口中道出,亦比自己口中更要欣慰。
垂眸而看向她,嘴角的笑意自然是掩飾不住的深情,可一想起一事,反而愈加對不起她,緩然一道之:“蘭兒,若有一件事我一直隱瞞你,可會恨我?”
“會。”如今,她不想再有任何的隱瞞。畢竟,這份愛,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困擾。畢竟,她想要的一切,不想再次從手心離去。“我不希望,有任何的隱瞞。亦不願欺騙。”
欺騙?
聽聞後,則是冷然一笑之:“那你,從未有過嗎?”
聽聞,在那一刻,葉漪蘭的心倏然緊蹙起來。她如今當真不願將那件告知於他,他們兄弟二人畢竟終究有隔閡,她又豈能……
當初,她亦是不會想到,終有一日會愛上他。亦不會想到,她對慕容灝宸的情,竟然如此的穩固,從未有絲毫的動搖之意。
“你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