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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芳滿華庭意闌珊(下)

  倚靠在一旁的她,反而更加無心一人所依偎著。這份囚與愛,就連她自己亦不知所言可否正確。


  隻因他們二人的想法,從來都不一致。又何來,心有靈犀。


  看著她的背影,向來都是一如既往,令人忍不住想要前去走到她的身旁。


  可他早已成了習慣,默默地在身後一直關注她的,一直就這麽守著……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猶豫了些許後才漸然地放下。


  嘴角勾勒出淺然的笑意,雙眸中依然如此深情:“你可要,讓我說真話?”


  真話?


  如今,她已經不知,他所言的任何一句話,都不知在真假之處,何處立足。


  慢然地轉身,見他站在身後,他們之間的距離相近的如此近,而他卻一直站在身後,一刻都未動過之間的距離。


  伸手想要觸碰他的臉龐時,卻自然無法觸碰。他們二人的距離如此近,可偏偏伸手卻是如此遙遠。


  見況,慕容灝宸則是俯身而貼近她的身前,將她的手放於自己的臉上,這樣她才能觸碰的倒。她方才的用意,不必一動,便可知曉,她的想法。


  手緩然地從他掌心中放下,鑽入他的懷中便是深情一擁,默然輕聲地一道之:“真真假假,都是你一人決定的。我又豈會知曉,你所言是否真實。”


  其實,他所言的任何一句話,她都信。


  在心底,她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地去懷疑。可偏偏,有些時候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隻是覺得疑慮罷了。可當真相得知時,才知自己有多不及他的一半。


  “之前我是在囚你,將你囚在身邊。如今,便是不會再有。”當初拿聖旨的那一刻,便是在囚禁她的一生。正因如此,她才會道出‘囚’字,這一點自然無半點虛言之詞。


  “真真假假,似乎對你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聽得出,她那番話是如此的輕描淡寫之詞。哪怕,她對此事不在乎,在心中亦會留有一個深深地印痕。


  哪怕,她心中有多愛自己,亦不過是她囈語中的一句話話罷了,自己既然能當真,亦能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不管在真假之中如何度過,而她在身邊便已經足夠了。


  指尖在他的懷中隨意比劃了一番,嘴角中那一抹淺然地笑意,卻是意味深長的一笑,默然歎氣一道:“今晚過後,再過幾日便去中秋之日,你有什麽打算?”


  “一切,等你傷養好之後再行商量。”


  打算?


  他的打算便是讓她安然養傷,一切都可隨意商量。畢竟,她的傷反複發作,幸好那人刺入的箭中未有下毒,不然他要掘地三尺亦要將人找出。


  如今,他隻能暗箱操作著一切。


  畢竟,一旦任何舉動被有所察覺,他們一定會將所有的證據一一毀之。


  原以為,他會讓自己回宮,可聽到他的言語之詞,便敢斷然他根本毫無讓自己回宮的用意。


  苦中作樂地一笑之:“看來,你終究還是不願。”


  “蘭兒,我……”


  “我明白。”她之所以接過同的言語,隻因她知曉他心中的用意,隻是有些話亦覺得自己過於偏激了些。可這番話,亦是說與自己聽罷了。


  “隻不過是心中不滿,才會如此開口說道,你不必覺得我為這些事兒而無理取鬧。”


  有些時候,她真的並非是無理取鬧,真的亦非要與他爭執。


  無理取鬧?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這般說道的一詞,反而在她心中一直銘記於心。對於任何一件事,她都向來放在心間。可有些事,不願她一直都是如此,寧可將一切都忘記。隻留有,屬於之間美好的回憶便好。


  寵溺的雙眸久久凝望她的眸中,捏著她的下顎,深情一道地溫情徐徐道來:“可不管你怎樣,我還不是服軟了,事事都依著你。”


  “你畢竟,何事還會與我爭執。一點都不讓我,便可一個月都不理我。”


  那一個月裏,她承受看多少若鄙夷的目光,都當自己是失寵地妃子。可這些,她都完全不在意。她在意的便隻有,他對自己的情究竟如此之多的深情。


  幸好,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之間無任何多的隔閡。生怕,一個隔閡之間的所有建立起的一切,都會一一散去。


  可她,終究還是如此放不下。哪怕他們之間在賭氣,她的心中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容。若是,在以往根本便不必在意這些,畢竟對他根本便無諸多的情在其中,如今反而不同了。


  “那件事,明明是你有錯在先,何須我來先道歉之理。”


  拂著她的發絲,雙眸蕩漾著的深情一直持久凝視著,隻為在她的雙眸中看清,自己對她的情究竟如何。亦不想讓她,胡亂猜疑自己對她的情有任何半點的虛假。


  反而她今日又將那一事提及,她若不說這件事便可當作一頁紙隨手一翻,可她依然還會將過往一一再次道之。可他並未覺得一切過於聒噪了些,反而令其知曉,她有多在意一件事,會令她諸多的不安。


  不過對於這見我,他自然無怨無悔。畢竟此事,根本便是與自己毫無絲毫是關係,一切都源頭也並非是她,而是崔浩。


  他並未怪罪於她,隻是想從她的口中得知一個合理的真相罷了,可偏偏她亦要隱瞞,自然是一切罪過都由她一一承受。


  “你何事都依著我,反而一吵架你便如此心狠。”


  這份心狠,反而一切為自己多些。何況,有些事自己的理智亦非如此地好,畢竟他的容忍也絕非長久。


  悠然地長歎一氣道:“算了。日後,你對我更狠些便是。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狠?

  他向來做事都不狠。除非遇到如長孫平狨那件,他的狠根本便是一場殺戮。


  “怕是,對你越狠,你便越恨我。”


  若是他做事在過分些,依照她的心性又豈會欣然去接受這一切。從小,他便熟知她的性子,自然她並不是以任何規矩所束縛的人,一切都是依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她的才華,比宣都城中那些大家閨秀亦要更上一層。


  恨?

  這恨,並未恨到骨子裏,從未如此深刻地恨過。哪怕,初入皇宮時的恨,亦為有過怨恨深意。


  亦不知為何,對於他終究恨不了。從心底之中,他與慕容灝的那一次相遇,便是不同的感覺,亦覺得熟悉感。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看著他,卻覺得這份熟悉感,倒是亦非中小時候相識的感覺,莫名的不知何時有見過……


  雙眸一直抬之凝視,莞爾淺然一笑道:“灝宸,你告知我。我們之間除了小時候,是不是早已經相識。”


  “你是忘了,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在你的記憶裏,怕是隻有這一次。”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番話同之前亦是問過一次,反而如今再次提及,亦不知心中有何所想。


  嘴角自上揚是弧度,顯而易見的便還是如此的深情。


  “我總覺得,對你太過於熟悉了。”


  “你是把我當成了念卿?”


  熟悉?


  對於她而言,這份熟悉亦是來自於念卿罷了。唯有他,才是她心中除了師傅於荀彧,最為熟悉的人。怕是,找不到任何人可相提並論。


  “你們二人,根本便是不同的人。我又豈會,將其認錯。”


  從他開口道出念卿二字時,心中卻無一絲一毫的膽怯之意。畢竟,念卿是他的手下,無論何事他都知曉,自然瞞不過他。


  畢竟,他亦說得無錯。有時的一念之間,卻是有他們二人的重影。反而這感覺,似乎已經很少出現了。


  亦不知為何,便是如此克製不了自己,毅然而然地道出口。


  “若我是他,想來便是這些年在你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心中所想,便是口中所願。她想要的一切,他都給了。明知對於她而言,有些事自然滿足不了她心中真實想要的一切,可畢竟他們二人還有諸多的時間。


  “若真是你,你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這些假意的話,根本不必要設想。”


  明知不是他,又何來期許是他。何況,這樣的事他又豈會做得出來。畢竟,他向來如此冷傲的人,自然隻會派遣人守之。畢竟,他與念卿終究不是同一人。


  設想?


  聽聞,便是輕揚不屑地一笑之。


  確實,這所有發生的一切自然不可來比擬一二。


  “你就這麽不願是我?”


  他心中倒還想著有期許之意,反而她越是這般說道,心中倒有些沉重的失落感。


  “你這心性,又豈會日日守在我身旁。”這件事亦想過,不過終究還隻是幻想罷了,並無諸多的用意再其中罷了。默然長歎地繼續道來。“可是,我還是有所希望。”


  “日後別再有所希望,我會日日陪在你的身旁。”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他不想再有任何的記憶,有所牽絆。宛然一笑地繼續開口道之。


  “不過,定要將身子養好些。想來,你亦不願我為朝中地事而憂心,到你這兒一旦心境不好,又會說得我對你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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