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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涼夜秋色暮回首

  涼夜秋色,依然回望守之。


  雲雨未捎,難以春色暮回。


  聽著馬車外簌簌聲響的風聲,吹透而來的風寒,則是不禁令馬車內的人一番身子冷顫著。


  幸得身旁有人護在身懷之中,倒是也安卻了寒意。


  “清恩寺?”


  見他帶著自己前來清恩寺中,雙眸中卻是漸然地蕩漾起一抹疑慮之意。


  起初以為他隻是在宮內罷了,隻是未曾想到今晚卻是帶著自己出宮,這一出宮並非是為了自己散心著,而是前往此處。


  無論在馬車內,如何問他都不會相其言告著。他的秘密,終究隻有親自見到了才得以告知,不然又怎會如此輕而易舉。


  倒是一從馬車下來後,這寺廟外的風倒是尤為的寒冷。不禁挽著他的雙手,心中甚為困惑道之:“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麽?”


  “你進去,便全都知曉了。


  見她這般嬌小的樣子,眸光甚是寵溺地所望著她。


  而今日帶她前來,想來對她而言則是一番心安之事。在宮中辦不得之事,在此處亦可將心中之事全然的放下。


  與其讓她為此事而煩憂,還不如自己為她做些事,這樣自己亦能寬恕今早所言的那番話。


  “等一下。”


  可偏偏她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時,又見她如此躲避這瑟瑟冷風,則是毅然而然地將身上的衣裳披於她身。


  握著她的雙手時,卻是如此的寒冰。先前出宮時,倒是疏忽了此事。夜幕時的清恩寺向來都是如此的寒冷,蘭兒的身子向來都是如此的嬌弱,又怎能受得了。


  “此處尤為的冷,若是不防範些,你這身子定然吃不消。今晚,是我疏忽了。”


  疏忽?


  這還是他們二人相處以來,他第一次的疏忽。可無論他如何的疏忽,他向來對待任何事都是早做了打算。今日之事,又怎能怪罪與他,反而這言詞之間,倒是像極了一人。


  “疏忽又如何,你又不是念卿,怎得卻是這般說道之詞。”


  “看來,念卿在你的心中……”


  說道著念卿二字時,是她無意間所提及得病了。反而他這番一追問,葉漪蘭則是更為不願地為此事再為解釋一番著。


  卻是截了他的話,緩緩地開口道之:“你不是說要帶我前去,想讓我受了風寒回宮嗎?”


  聽她則是有意之言,則是會心一笑著,便也無再多的之言的前去追問著此事。


  望著前路漫漫的長階,在心中默然地長歎一氣著。嘴角上卻是依然揚起著欣然的笑意,柔情蜜意之意的在耳畔親昵道之:“為夫摟著你,這夜路無論看清與否,有為夫在你身旁,你無須擔憂。”


  有他在身側,自然前路茫茫根本便是無需擔憂。


  可不知為何,他不曾告知前來的目的,可一踏入此處時,心中之事倒是悵然了不少。


  可她一直都無法做到,為彩鳳超度。如今,就連她的屍身,慕容灝宸還一直未曾歸還於自己。亦不知,他的內心之處是如何想之。


  但願,今日為她取得一符超度,心中亦算是安穩了些,亦是不枉她此生前來走這一遭。前世未止,來生莫踏。


  步步上前的她,聽著寺內中徹響的念經之音,若非是超度又怎會如此的陣仗。隻是,不知他今晚帶自己前來的用意,究竟是為何?

  走入這大殿之中,卻見殿中擺放著的棺槨,腳下的步伐則是要靠近時,卻未曾邁出這一步。


  看著眼前的這些,心中則是諸多的疑問為了。


  “住持,是在為誰超度亡靈?”


  “是彩鳳。”


  彩鳳?


  他口中所言之人,竟然是彩鳳。


  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聽到之言,而這棺槨之中所躺之人,亦是彩鳳。


  可是,他此時的做法已經違背了皇室的規矩。


  向來都知曉,清恩寺世代隻為皇室中人超度,又豈能為了……


  他此番做法,若真是為了能讓自己心安,根本便是無須有違皇室的規矩。這樣做,怕是會被世人詬病罷了。


  明知他厭惡宮中的規矩,而知曉自從他登基以後,則是重新製定了他自己所立下規矩。可偏偏,他的規矩亦是諸多令人難以接受。


  若非是他的性子,又怎會如此一舉。


  “可清恩寺向來隻為皇室中人超度亡靈,你這麽做,豈不是有違宮規。”


  “為了你,我寧願違背。”這違背宮規之事,他向來都做得。那些宮中的規矩,大半都是為了她而設下。為了她,自然甘願如此。


  哪怕被世人詬病,亦要如此。


  隻因,自己足夠愛,才會如此瘋狂。


  而如今,她為了彩鳳的一事,今早的那番態度,亦不願再次擁有著。早在她暈倒之時,便命飛羽將彩鳳的屍身帶入清恩寺內。


  從而得知,彩鳳並非死於非命,而是被人用極為毒辣的手段,一一地殘殺她的身子,無數的刀口在其身,確實如此的可怖。


  這件事,在等她心定之後再與其相告之,如今還不時候相告。


  一手依然還是摟著她的腰肢,向她再次一道之:“宮中的規矩向來都不符合我意,至於清恩寺這一條戒律,我倒是早些時候便是廢除了。若是清恩寺隻為皇家所用,而不得讓百姓亦享之其用,民心自然會渙散。不如,由我將之廢之。”


  這件事,若非先前一廢,怕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亦會多番言論於此,倒是頭疼的很。


  “你這一廢,朝中大臣,便無任何反對之意?”


  他向來做事都是隨心而欲、任意妄為了些。倒是不知,他廢除這規矩,那些大臣又怎會毫無任何的反對。


  畢竟,若是他一旦上朝回來後,諸多言詞中便是對那些大臣反駁之言的不滿罷了。


  若非,自己在一旁規勸著他,他又怎能安定著心。可偏偏,聽他的口中得知後,倒是他所言之事一向皆有可行之處,反而是那些大臣們,一貫的老派思想,倒是將其限製罷了。


  “倒是隻有長孫氏的人反對。”向來與自己作對之人,亦隻有唯有長孫承德,他想擁立慕容灝隸為帝,這樣長孫氏百年的基業便可穩固。可偏偏,他那點心思又真能輕易讓他得逞。


  緊蹙的眉宇,雙眸之間那一抹冷然地眸光一直久久而看向前處,滿是不屑地一道之:“可那又如何,我是坐擁天下之主的帝王,他們怎敢反對。”


  “在朝中,斷不可自大。那些大臣的意見,亦不可將其**了。你這性子,我還真怕……”


  他做事想來隨著自己的性子,而就此不聽從任何大臣的意見,就是極為擔心日後之事罷了。


  怕?

  對於朝中的事,他根本便是從未怕過。亦無任何的懼怕之意。畢竟,那些大臣的與自己有之反對之意,又怎會不熟慮一番。


  可是,身為帝王,一切的生死大權都在自己的手中。心中亦是知曉,無論何時都不可將皇威來壓製反對自己的大臣。


  可對於投靠著長孫氏的人,倒是處處提防的多了些。


  倒是見如今的她,倒是對於此事上,尤為的關心著自己,心中則是怎得不暗自偷抿笑著。


  摟著她腰肢的手則是漸然地放開著,神色尤為凝重地告誡道:“你還未成為朕的皇後,怎麽便是說教起朕來了。”


  “難不成,身為皇上的妃子,不能勸誡皇上不可?”


  她當真不明白,為何定要身為皇後,亦才能與其勸誡著。在他的心中,自己定要這個位置不可?

  可不管如何,他們二人終究未曾有任何的阻隔,根本便是無須如此。


  反而是他,一切倒是太過於偏激了些。根本便是未為替自己想過,隻是為了他自己心中的一個心願,倒是未曾問之自己要與不要。


  “不是不可。而是你忘了,我當初的對你的告誡。”


  此事對於慕容灝宸而言,無論此時她的身份是妃子也好,亦是自己心中的妻子也罷。對於朝中之事,自然是女子不得有所幹政。


  可偏偏,就算可以幹政,亦隻是自己心中的一個私欲罷了。


  在他心中,一直所願的便是她能成為自己的皇後,這件事在幼時的心中,一直記在心中,不曾忘卻。


  可她卻是忘了,忘得任何記憶都不存有……


  十指緊緊與其相扣著,眼角中的淡然,則是徐徐再次一道之:“除非,你坐上這皇後之位,任何事你都無法幹涉。”


  定要是皇後之位,才能幹涉關於他的一切。


  那,我們之間可是存有身份?

  若真的存有身份的隔閡,那自然是無話可言。


  失落的雙眸中,嘴角處依然帶有一抹苦澀的笑意:“非是皇後之位不可嗎?”


  “並非是。”見她這般失落之意,倒是方才那話則是無意間傷及了她。可自己心中倒是並無此意,亦絕非讓她不得幹涉自己。


  隻因,在自己的心中,一心想願她成為自己的皇後,唯有這樣無論何時,二人之間便是共享這錦繡江山。


  心中甚是懊惱地則是再次一番解釋道:“隻要涉及朝中之事,便是不可。”


  葉漪蘭知曉他的此番話的用意,隻是他如今向來都願為自己解釋一番,便不再似以往那般自傲之人。


  哪怕他在外人身前時是如此模樣,可在彼此之間,卻無諸多那般令其遙遠的距離。


  “若是這身份真有隔閡,那便就此別忘了身份所帶來的痛。”


  當初,是他說得,彼此不再有身份的隔閡。哪怕是一句玩笑,聽在心尖上,總歸便是痛處罷了。


  慕容灝宸聽著她這番話,心中便是諸多的刺痛。


  見她緩然地上前跪於佛前時,腳下那踟躕的步伐則是一一上前。站於她的身後,便能聽到那細語呢喃之音。


  “人生遭遇隻亦生,不貪不念,願入孟婆忘卻生前夢魘事。”


  奈何橋處,所等待的孟婆湯,便可忘卻今生今世之事。


  在她的心中,亦願讓彩鳳將次忘卻。唯有這樣,才能投的一世。


  因果輪回,不過便是此生走了這一遭,太過痛苦了些。


  而身後的他,亦是與同而跪著,輕聲地則是安撫著勸道之:“越是傷心,人亦是無法回來。不如讓她安安靜靜的走,魂魄得以回身,亦好比孤魂一生不得安。”


  “今夜,我想為她守在此處,為其祈禱。”


  但願,來生不在為她人之奴。願得千金,一生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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