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一方敗柳心池疑
——“沒想到,夏大哥還能為漪蘭親自前來皇宮,去取得親妹手中之物。若換做是旁人,定然不會讓他人隨意誣蔑自己的妹妹。”
葉漪蘭看著他親自將此物交於自己時,那手卻是極為地顫抖著,卻是將其緩慢地打開。
那時,利用了夏千亦對自己信任,亦是多年來夏府與葉府之間的交友罷了。若非為了尋得真凶,斷然不會去冤枉了夏慕靈。為了此事,慕容灝宸亦是應允了此事,不然夏千亦又怎會如此順利的入宮前來,謊稱為了探望宮中的姝妃,以其假借探望罷了。
此時,將此物奉歸於手中的那一刻,竟然有了不敢麵對的這一切。若非是如此,又怎會如此心誠不安。
——“宸昭儀說得這話,倒是嚴重了些。”
夏千亦則是聽之此番話,倒是有些羞愧了些。此時不旦是看在了皇上與她都身上,既然她手中都有此物,若是作為哥哥不將以以正她的清白的話,恐怕還不知後果會如何。
“我們都是為了靈兒好,若此事真是她所做,我定然不會姑息。倘若真不是,或許還能讓她以後少走些彎路。”
——“若是心中存善念,便不會行差半步。”“靈兒從小便是溫順,這個後宮之中本身便是險惡之處。我之前也勸過她,不知夏大哥前去,可有……”
——“毫無聽從。”“也不知,她如何想之,定要留在宮中。當初,若非手太後娘娘……”
——“怎麽,此事還與太後有關聯?”
——“宸昭儀也知曉,我與六王爺的事。自然,這太後在這深宮之中,定會有個照應。倒是聽得六王爺提及靈兒,有時亦會偶爾前去太後娘娘的宮殿請安。”“可是說,如今這靈兒的性子倒是刁鑽了些,可有與太後有關?”
——“此事,夏大哥還是莫要議論為好。”“今日,漪蘭讓夏大哥幫了個大忙,日後定會好好報答夏大哥。”
——“報答便不必了。”“還望娘娘,日後多多護著靈兒便是。”
——“夏大哥放心,漪蘭會護著的。”
葉漪蘭的雙眸久久所注視絹帕之中的玉佩,緊鎖的眉宇毅然而然地緩緩舒展而開。
方才那今早夏大哥的那番話,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之中,或許一閉眼,亦能將此事一五一十地還原著。
從他親自將夏慕靈貼身的玉佩拿出的那一刻時,心中倒是尤為的一陣。並未到崩潰之邊,隻是不曾想到,真是她。
修長的指尖所觸碰著眼前的玉佩,以往此玉佩對夏慕靈而言諸多的珍貴,任何人都不得其觸碰。
如今,倒是成為一片殘缺之玉,她亦是將其收留在身旁,隻因生怕變被人發現罷了。
可不管如何被發現,自然是懷疑不到她的頭上。越是如此,她越是心中做賊心虛。不然,怎會夏大哥前去,隨意的一言兩語便可輕信了?
還不是因,夏大哥身為她哥哥,自然毫無任何的警惕之心。
反而對於此事,亦不能就此便斷論此事。
默然歎息地一聲,卻是一語苦中作樂。
一世歡顏,一人綻放,一生逐流,一人卿兮。
輾轉紅塵,點墨芳菲,指間繞流年,歲月染餘香。
燭火中的光線一直縈繞在眼前,所照耀之處卻是如此地通亮。
“娘娘,沒想到此物還真是姝妃的。”
“若不是呢?”
“娘娘且看,雖然每一珠子的紋路雖不一樣,可這珠子卻是一樣。”“今早,夏公子亦是說了,此物是生母所贈予的姝妃,家傳之物豈會有第二件。”
“你此話,倒是吃準了姝妃不是。”
“皇上且說了,反是都要有證據才是。”
“可此物,便是證據。”
“若要真要查尋此事,可如今我懷著孕,行動倒是不便。”“紫菱,你可還記得,前幾日那人前來。”
“此事,娘娘都讓奴婢回避了,奴婢自然不知與娘娘談了些什麽。隻是好奇,此人突來到訪,並非善類。”
“確實,並非善類。”“可這並非善類,亦是說了一嘴的真話,讓我不得不信。”
“你且湊耳過來,我有事要與你同說。”
“娘娘,若此事一旦……”
“放心,此事皇上以會知曉。”“我此時與你所言的這番話,你且去準備著,往日便可派上用場。”
“那娘娘早些休息,奴婢這就去準備著。”
那一年,在他十歲時,母親突然離世。當時他的母親則是眾妃子中最不起眼,可她的卻勝過皇後的恩寵。
“你父皇給我的寵愛,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母妃沒有像她那樣的才華,可她不愛你父皇。這幾年來我霸占了他的所有,也為了他生下了你。你還算爭氣,就連殿閣大學士葉子虛都誇你。在我病重時,你父皇曾許諾,將來的皇位便是你的。灝宸,你要記住,凡事不能鋒芒畢露,要隱忍。你最近與葉家走得極為的近。”
“兒臣喜歡葉家的女兒,葉漪蘭。她還說要做兒臣的皇後。”
“姐姐,你一心想逃過皇宮。可你的女兒,最終還逃離不了。”
到後來,慕容灝宸才知道,母妃臨終前所說的那個姐姐是誰。
是葉漪蘭的生母。
當年父皇與老師一同愛上了葉漪蘭的母親,可有一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那便是他的母妃。
可最終選擇了葉子虛,她需要的不是皇權而是一生一世一個人的承諾。皇帝的愛,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是她讓父皇莫錯過眼前人,便給了他承諾。
‘不管將來你所出子女,朕都會視如己出。會給他們最好的一切。慧兒若生了男孩,朕在駕崩時,會將傳位與他。君無戲言。’
也是當初的誓言,慕容灝宸並不是父皇的所承諾的話才能坐上龍椅。他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今生的最愛。
那年,他才九歲。與葉家走得極為近。
記得,他們三人在叢林遊玩。
葉漪蘭才四歲,總愛黏著他。
他見她天真爛漫,喜歡的不得了。
“你會不會像哥哥那樣保護我?”葉漪蘭拿著樹枝,在他身上筆畫了幾下。
“會,當然會。”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狡詐的笑容看著他:“不過你長大後嫁給我,我才能保護你。我要讓你當我妃子。”
“慕容哥哥,蘭兒長大後要做你的皇後。”葉漪蘭才四歲,這些話也是她自己隨口一說的。
他那時並未覺得那是句玩笑,對蘭兒而言那隻是童言無忌。可他當真了,這幾年來,尤其母親在十歲離世時,這七年未曾見過蘭兒。
他再完成兩個女人的諾言。
兩個諾言,伴隨了他前半生,他的後半生一直在為她付出。
‘不管你父皇將你命定為天子,必須拿出本領讓他看見,別辜負他對你期望。’
‘慕容哥哥,蘭兒長大後要做你的皇後。’
晃眼,七年過去了。她不過才十二歲,他才十七歲。
恍如隔世,慕容灝宸已不再是少時的天真無邪的眼眸。多了幾分陰翳,少了幾分人情。
在皇宮的六年,看透了後宮的爾虞我詐,看慣了朝廷的風起雲變。
雖說孤獨氏侵占著整個朝廷的勢力,父皇暗地一直想打壓獨孤氏,為了鞏固他們在朝野的變動,將獨孤氏唯一的女兒捧上了皇後的位置。
慕容灝宸在宮中,極少與人走得近。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他隻好偽裝成不問世事的皇子。
但他萌發了一個念頭,想見她。進入葉府也不是難事,一來可以鞏固自己的勢力,二來想守護她,做一個影子,哪怕站在一旁也好。
這就有了,他當日在街上扮成極醜的人,被人毆打。可這些,都是葉荀彧安排。
葉漪蘭拉著哥哥的手,讓葉荀彧救下他。
“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不會忘記。甘願做一個小小的護院,護小姐周全。”他求著她,想進葉府。
葉漪蘭看他滿身被打的傷痕,著實心疼。求著哥哥,讓他進府。
葉荀彧雖表麵顯得拗不過這個妹妹,實則這些都他們兩人聯手的一個戲罷了。
慕容灝宸換上了她哥哥的衣服,見他的身形與哥哥很相似。倒是見他的容貌著實嚇了一跳。
“小的相貌醜陋,還望小姐別嫌棄小的才好。”慕容灝宸立馬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樣子,低著頭遲遲不肯抬頭。
“我沒有。”葉漪蘭從小心善,豈會嫌棄他的樣子:“不過你叫什麽名字?”
“念卿。”
“念卿,念卿,可否在思念一個人。”
蘭兒,念卿,便是在思念你。你就是我的念卿。
她的一句玩笑話,便道出了念卿的含義。隻是不知,指的是自己的本人。
葉漪蘭問自己的生辰,他含糊了半語,隻好搖著頭,稱忘了自己的生辰。
“我與你相遇是在今日,正好是七夕。每年,七夕便是你的生辰了。”說到生辰,葉漪蘭再也開心不起來,那是她母親離世的那天,也是她出生的那天,倒是羨慕起他:“你可真好,生辰還是在這麽好的節日中。不像我……”
七夕,是我的生辰?
蘭兒,你可知我在七夕出現在你的麵前,是想與你重逢。每年的七夕,都是我和你重逢的日子。
你倒好,這成了我第二個生辰。他一直在等,在等以皇帝的身份給她過生辰。
在府中的這些日子,總見他一身的黑色,隻能在晚上才能尋得他的蹤跡。
葉漪蘭命人打造了精致的麵具,在黑色的麵具在畫上了一朵白玉蘭。
自從那以後,慕容灝宸在暗地秘密培養了一群暗衛,他們之間的信物就是以白玉為圖,來取得情報。
他是皇子,不可能總在葉府,將呼喚暗衛的白玉哨贈予葉漪蘭。
他對她說,要是見不到我就可以吹響,就可以吹響這個哨子。
隻要吹響哨子,安插在葉府的暗衛回立馬稟報。偶爾,也讓暗衛冒充自己,以免露出破綻。
見她極為喜歡那支白玉哨,還特意掛於胸前。
有好幾次,她吹響了哨子,可他還是來了。
明知在捉弄自己,也心甘情願。
在她十五歲時,瞞著葉府上下人偷偷將蘭兒帶出府去。
那一年,她被父皇親自冊為宣都第一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