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輾轉紅塵染餘香(下)
夏慕靈絞盡腦汁都無法想到,此事葉漪蘭究竟是從何處得知。
反而讓自己在皇上的麵前丟盡了顏麵,原本此事萬無一失,卻是敗給了一個皇上枕邊之人的計謀之中。
以往倒是不曾見過,她的心機卻是如此的心狠,千方百計讓查出真凶,非得置自己於死地。為了一個奴婢,如此興師動眾。與其可恨便是她讓皇上與哥哥前來,如此一來,反而便是一切都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皇上,你該怎麽打算處置姝妃?”
緩然的步伐走到慕容灝宸的身側,故作在她的麵前挽著他的手。無論也沒有想到,她對自己的恨如此的深,竟然是萌生了殺之的念頭。就連彩鳳死後的慘狀,亦隻是她心中的宣泄,將對自己的恨宣泄在了她的身上罷了。
處置?
聽之,夏慕靈的身子不禁地癱軟在地,如今就算如何狡辯,皇上亦不會信之。就算無狡辯,方才的一言一行早已便是讓皇上厭惡,如若不然又怎會那一巴掌卻是如此的灼熱之痛。
這一番痛楚,這一筆賬早已深深地記在葉漪蘭的身上。都怪她,若非是她,今日又怎會受到如此慘遇,又怎會被他們二人如此的看不起。
怕是,此事明日定會在後宮之中眾說紛紜。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功虧一簣。這一切的損失,都是葉漪蘭一人所造成。
要是她不霸占著皇上,讓皇上雨露均沾也好,亦不會讓自己步步走上著不歸之路,永生都無法將其回頭著。今日所發生一事,都是因為葉漪蘭,而非是自己。
可這些心中之言,又怎能在皇上跟前一道,如此以來自己與那潑婦又有何區別。反而令皇上,看不起自己。
方才皇上隻是說了幾句,之後便是無再多此言。怕是那一掌,他顯然便是嫌棄了,髒了自己的手罷了。
“有些事朕還未明白,不如先將她關在瓊玉殿內,明日再做打算。”
慕容灝宸見她如此做派,心中又怎會不知她哪一點的小心思。對於此事,她向來便是誓不罷休。若非她此時這一舉,倒是亦不會知曉竟然會與慕容灝隸有所勾結。想必,此事定然是與太後脫不了幹係。
夏千亦看向如今的靈兒卻是如此的令人狼狽,這一下反而則是給她重重的一棒。不光打在她的身上,亦是打在了整個夏家。
怎麽也不會想到,彩鳳竟然是她親手殺之。之前隻是覺得她的心性與以往大不相同,原以為是後宮之中的寂寞才會如此。
反而今日所見,倒是自己的想錯了。竟然是令人如此的心寒,根本徹徹底底的寒入心底。
吹襲而來的寒風,吹亂著她的發絲,怕是這一襲風倒是可讓她寒徹入骨,更為讓她清醒些。
這喝了酒的人亦有清醒的一日,或許,她亦有。
可不管如何,她做錯了事理應受罰。可偏偏自己是她親生的哥哥,就算別人不保她,自己還需護著才是。
這一輩子,他曾告誡過自己,絕不與皇室有任何的關係。可誰想夏慕靈想要入宮,無奈之舉亦才是送入宮中。而此生就算有事根本便不會有求著慕容灝宸,如今為了她,亦隻能破戒於此。
“皇上,姝妃雖做錯了大事,可此事還望皇上重新發落。”
重新發落?
聽之,倒是在慕容灝宸耳中聽之卻是極大的笑話。
若是重新發落,便可將今日所聽到的一切全無有之不成,日後再來迫害著蘭兒,這便是夏千亦想要的結果,保得夏慕靈則是害了他人。
以往對於那些事自然是既往不咎,如今她倒是有殺機的邪念,亦是有著與慕容灝隸暗中勾結,這兩者罪名,她根本便是逃不了,亦是無法赦免。
誰敢動得葉漪蘭一根毫發,自然是誰都不會放之。
如今讓她暫時關入瓊蘭殿隻是她的決定,殘害之人是她的心腹。如今找得凶手自然是讓她全權負責,自然一概不得與任何插手之意在其中。
畢竟,夏慕靈這條命足以是保不住。從她設計的開始,便是將她留著本以為可利用她,為其鋪路。反而,越發助長她的歹念。
如今,更是死路一條,誰人都救不了她。
慕容灝宸的雙眸根本連一眼都不曾看向她,極為厭棄地微側著身子,伸手便是指著,讓夏千亦好好地看著,如今他的妹妹是如此的心如蛇蠍。這份歹毒,倒是比長孫莞霽更為厲害。若要狠,她倒是比太後還心狠手辣。
“她都私下暗中勾結文宣王,你讓朕如何重新發落。讓你的妹妹與文宣王一起聯合起來,殺了朕不成?”
“臣妾並對不會做出傷害皇上的事來。”
她就算有膽子,斷然不會傷害自己心愛之人。何況,至始至終都未曾想要殺害皇上,隻是心中更為痛恨的便隻有是葉漪蘭一人罷了。
“那你口口聲聲要殺了葉漪蘭,難不保日後還會做什麽禍事前來。”
餘光中則是能看到夏慕靈想要求情之舉,便是故作告誡道:“你殺了彩鳳罪加一等。若是誰敢求情,今日便休想活著出去。”
葉漪蘭見他如此動怒,便是示意著身後之人,將眼前的這禍事給帶回瓊玉殿,此時此刻根本便是不願相見。
夏慕靈的身子頹然地被其任意的拉起,看著一個個無情的樣子,還真是令人心寒。
軟弱無力的對著他不屑地輕聲一道之:“哥哥還想讓葉漪蘭救我,怕是人家根本便是想要我死。”
至始至終,葉漪蘭何曾想要護著自己自己,為了替一個奴婢報仇,鐵了心的不會放過自己。就連哥哥所求之與她的事,皆然拋置於腦後。不然,她又怎會不向皇上求情,而卻在此處冷眼相待著。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還這般不知悔改,亦是將死字句句掛在嘴邊。就算是求情,亦隻是無用。
緊蹙著眉宇,則是輕聲地告誡道;“你做錯了事情,還這兒如此有理。是我當初,不該讓你進宮前來。”
“是哥哥心中有著葉漪蘭,才會如此言聽計從。”
夏千亦聽著她這般大聲,雙眸之中則是尤為不安的偷摸著望了一眼皇上,則是雙手抱拳地奉請道:“皇上,姝妃今日發了瘋,還是盡早帶入回宮便是。”
看著哥哥如今卻是如此的軟弱,怕是方才亦是聽得蘭珊亦是要殺之時,若換做是換做是尋常,又怎會冷漠至此。
此時又聽得哥哥這般說道,簡直更為心寒便隻有是他一人。
苦澀的笑意,眼眸中的恨卻是含淚其中。如今的她,心早已寒如冰,又與殘缺的空殼又有何區別。
發了瘋?
慕容灝宸見她倒是不是瘋了樣子,隻是故作將其掩飾方才她的那番話罷了。就連她心中都極為的清楚,反而是他自己尤為的不清楚,此時此刻不敢多言一句,還不知心中一直所惦記的人在此處罷了。
垂眸則是凝視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如此的令人意味深長地所笑之:“別人大義滅親的是父親,而你是妹妹。你這……”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姝妃帶下去。”
若非是方才見他垂眸所看向自己時,心中倒是甚是發涼著。還不知此事在他的心中,可有醋味在其中。
從中離去的葉漪蘭,則是一把抓著夏慕靈的手腕。
這雙眸中倒是從未如此的恨意地看向一人,而如今夏慕靈的眸恨,才是如今此時此刻最為真實的她。以往句句所道姐姐二字,如今想來亦是覺得極為的厭棄。
以前謹慎待她,隻是不曾為了防備之意罷了。可偏偏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從未像如今這般,如此的恨她。咬牙切齒地隱忍在其中,低沉之音則是冷然地告誡道;“你鬥不過我,還是別浪費了力氣。好好的在瓊玉殿待著。”
心如死灰的夏慕靈,如今自然是鬥不過葉漪蘭,亦是無任何的資格與她有所爭執。
此時此刻宛如一個廢人,又有何區別。
原本以為走到皇上的身邊可多看一眼,可偏偏就連一眼都不願見之。隻因,自己道了這般田地,還是莫要讓自己一直欽慕的人,記在心中一輩子。要讓他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那般樣子。那時,才是最真實的自己罷了……
“皇上,臣妾想與夏大哥說幾句話。”
聽她此言,無非還是想讓夏千亦莫要插手與此事。而她的心中,根本早已將夏慕靈的生死拿捏在手中,根本便是不會讓她活著出去。若說葉漪蘭心狠,怕是最為心狠之人是夏慕靈才是。她知曉,無論此時要求著什麽,他都會應允。畢竟,他亦是默許著自己。
走到夏千亦的身前,葉漪蘭知曉他想親自送夏慕靈回去,可不管如何這畢竟還是後宮之中。而此事根本便是與他毫無關係,亦無需多費絲毫的力氣與其勸說著。
“我知曉夏大哥的心思,想要讓我留得她一命。可方才,你亦是在此處,句句都聽得如此的清楚,她想要我的命,還連帶著我和蘭珊肚中的孩子。方才便是與你說過,你們二人的事,皇上並非心狠之人,願意成就你們。可這欺君之罪,我亦會向皇上為你辯護。而至於夏慕靈,恕我不能心慈手軟。如今她變成這樣,亦是他人之過,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造的孽?
是啊,這一切的因果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根本便是怨不得旁人。
隻是不曾想到,她竟然亦會對蘭珊下手。此事哪怕她知曉,亦不該如此,還想傷及她懷中的孩子……
無論此時事關葉漪蘭,還是蘭珊,她的雙手早已沾染上無辜人的血,若想要回頭亦是難之。
“不管如何,她終究是我妹妹。怕此事……”
“若是此事真的牽連夏府,夏大哥就該於此撇清一幹二淨。你知曉,皇上最為痛恨便是勾結六王爺之人。此事,還需夏大哥自己掂量一番。”
對於此事,葉漪蘭並非是要整個夏府為此承擔這一切,隻是這件事是自己與她之前的事,自然是任何人都插不上手。
回眸所看向慕容灝宸,反之則是將他一人丟棄在哪兒,等會兒還不知如何一道著。
莞爾一笑則是一道之:“言至於此,宮中的事還需靠皇上全權在握才是。我能保得住一人,而保不住第二人。”
保得一人,保不得第二人?
此事,為了她,自然不會幹預此事。夏千亦隻因相信,她絕非是心狠之人
“如今可是滿意了?”
見她走來,立即將她的身子摟在懷中。
或許,在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始終都是冷的。可不管如何,在自己的身懷之中根本便無需如此。
隻因此事已經全然的解決,亦無需在諸多有著傷心之處。
“皇上覺得,臣妾該不該滿意?”
“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一切都是你做主便是,有些事不必過問我。”
此事他自然是應允了自己,可不管如何而言,此事終究還需一個了斷擦拭。
“方才我還在擔憂,若是夏大哥求情,我還不知會不會心軟。如今,倒是根本便不會心慈手軟。她如此想要我死,我偏偏不如願。”
如今慕容灝宸倒是知曉,她的性子倒是越發的誓不罷休。若非如此,又怎會心生此計,讓夏慕靈毫無防備的走入她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可是一想到夏千亦,則是默然地歎息一道之:“夏千亦的心中有你,何況此事又關係到家族的利益,而且她的女人怎會是死於自己妹妹的手中。”
這番話,葉漪蘭則是不禁暗自抿然一笑著:“他心中對自己與否,還敢於你爭一爭不成?”
“他自然是爭不過自己。”
他們二人深情地相擁著,將所有的一切都幻化為虛幻,此處唯獨僅僅隻有他們二人罷了。
此事一解決,葉漪蘭的心中倒是終究放下。
那冰冷的棺槨中的人彩鳳,亦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