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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家宴

  蕭然讓偏殿的侍從都退了下去,便開始跟我匯報這段時間的情況。


  那日他躍到對麵懸崖邊,正巧碰到了蕭王黎邵獨自站在長清寺後院出神。本以為黎邵會大喊有刺客,孰料驚慌之餘黎邵看清了蕭然的麵目不禁出聲詢問他的身份,蕭然便如實將身世說了出來,黎邵唏噓不已,在長清寺的廂房內二人秉燭夜談了一番,翌日便將蕭然帶回了王宮。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順利許多,甚至連半點應該有的波瀾都未曾出現。


  和蕭然聊了很久,直到有內監前來稟報,說是蕭王設了家宴請世子過去。


  蕭然打量一番我的裝扮道:“你換身衣服隨我一同去。”


  一個年歲稍長名叫連翹的侍女將我領到延華殿後院的房間,說是世子特意交代以後我便住在這裏。


  接過連翹手中的侍女服,我甚感惆悵,蕭國果真大手筆連這下人的衣服都是用上好的錦緞製成的。進了房間,見陳設清新雅致,內室還擺了一張花梨木的架子床,帷幔之上墜滿了各種顏色的流蘇,我甚是喜歡,看樣子蕭然對我的住處還是花了些心思的。


  來不及細看,匆匆換好衣服便隨連翹跟在蕭然身後來到了蕭王設宴的景和宮。因為是家宴,所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拘謹。


  蕭王黎邵端坐於主位,隻見他風度翩翩相貌俊朗,看上並不像四十出頭的人,他身旁坐著的正是王後維氏,她青絲綰成淩雲髻,身著明黃色的絲質羅衫,相貌十分的出挑。依次坐著的就是幾位嬪妃還有傳聞中的朝雲和連卿兩位公主。


  行了禮後蕭然入座我則立在他身後,無比悲催的遞個帕子倒個酒什麽的。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別人坐著你站著,別人吃著你看著,看著也就算了,還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家宴表麵上看似一片其樂融融,但兩位公主顯然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兄長沒有多少好感,言語之中暗藏鋒芒。


  “延華殿的那些個奴才們真該好好教訓一番,定是見王兄進宮不久又為人和善,所以伺候的不周怠慢了王兄,王兄這才從宮外接了人進來伺候。”身著碧綠色翠煙衫的朝雲公主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瞟了我一眼悠然道。


  蕭然麵色如常,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緩聲道:“輕歌妹妹說笑了,延華殿的下人伺候的很好,隻是我未進宮時一直是由流蘇照料,她一人在宮外無親無故,為兄這才將她接了進來。”


  黎邵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立於蕭然身後的我,點頭道:“靜若幽蘭眉眼清秀,嗯,甚好,流蘇這個名字取的也好。”


  我臉一紅立刻就幽蘭不起來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誇長得好,名字也好。


  惋惜的是誇我這人卻是我的殺父仇人……


  半響在旁邊的連卿公主抬著水雲金邊袖掩嘴笑出聲來:“說是侍婢,指不定就是王兄在宮外時的相好,王兄以後可是這一國君主,在宮外與這種野丫頭風流快活也就罷了,可萬不能將她帶入宮中做些苟且之事,她這種身份做個通房丫頭都不配,王兄還是及早認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是。”


  一旁的朝雲公主聽了甚有同感,二人相視一眼,便笑得花枝亂顫。


  黎邵一聲輕咳,“曼舞說話莫要失了分寸。”


  二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我心裏一陣不痛快,不知道她這樣糟踐我是不是有快感,麵上還不能表露出來,隻好繼續不動聲色的站著。


  黎邵看蕭然臉上有不悅之色,沉聲道:“然兒若是真的喜歡,就給個侍妾的名分將她收入房中,也未嚐不可。”


  蕭然肩膀一抖,手邊的杯子啪的掉落在地,瞬間四分五裂。我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怎麽幾句話的工夫就把我從侍女變成侍妾了。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想做世子的侍妾,請君上看在奴婢多年伺候世子的份上讓奴婢繼續留在世子身邊伺候。”膝蓋正巧跪在了杯子的碎片上,疼得我說這番話時一副聲淚俱下的模樣。


  蕭然兀自在旁邊用欣賞的眼光看我演戲,直到我瞪了他一眼,他才回過神來跪在一旁對黎邵道:“父王,我對流蘇確實沒有非分之想,而且她自小在庵堂長大,對男女之事並無想法。”


  我一聽頓時氣血上湧,心裏暗罵,你才從小在庵堂長大,我是在集安堂長大的好吧,你才對男女之事沒想法,你全家都對男女之事沒想法。


  一直沒有開口的王後提著絲質的散花水霧百褶裙,蓮步輕移來到蕭然麵前,柔聲道:“本宮看這兩個孩子說的也都是實話,陛下還是收回成命,切勿亂點了鴛鴦。”


  黎邵點了點頭,手一揮,道:“都起來吧。”


  蕭然起身坐回桌前,見我還跪在地上不解的問:“流蘇你怎麽了?”我齜牙咧嘴的指著膝蓋,道:“起不來了。”


  蕭然低頭看見我裙邊血跡斑斑,急忙上前將我拉了起來。


  幾塊杯子的碎片嵌在我的膝蓋上,深入皮肉,血流不止。蕭然眼底燃起一絲怒意,“你是豬嗎!”我很想回答不是,可看他目露凶光,便縮了縮脖子沒敢做聲。


  蕭然想將我送回延華殿,但家宴還沒結束就抱著我這個侍女跑了著實不成體統。我示意他沒事,勉強直起身子道:“還是讓連翹送我回去吧。”蕭然隻得點頭。


  連翹將我扶回了房間,認真的替我將傷口清洗幹淨,上了些止血的藥,又用紗布一層一層的纏好,因為有事要做她給我包紮完傷口就匆匆離開了。


  我獨自躺在花梨木的架子床上,想到了唐歡時常說的那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皮肉,傷其筋骨……”


  家宴一結束蕭然就行色匆匆的趕了回來,見我躺在床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自己搬來椅子坐到一旁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集安堂會派你出來執行任務,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殺手的殺手,就算是要跪也看清楚了再跪啊,總是這般迷迷糊糊讓人擔心。傷口怎麽樣了還疼嗎?”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跪上去試試,看疼不疼!差一點就變成你的侍妾了,我哪還有心情看地上,再說了那個杯子是你摔的,都是你的錯!”


  “好好好,你有理,都是我的錯。隻是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蕭然正色問道。


  我扶著床邊的圍欄坐起身,“我剛剛入宮現在動手勢必會引起懷疑,還是先緩一陣子再說。”


  因為膝蓋受了傷,行動十分困難,我便不需要去伺候蕭然,蕭然還指派了連翹來照顧我。尋思著這樣甚好,這傷一養便養了半個多月。


  五月十六,本應該是正式冊封蕭然為世子的日子,不想前一天太後趙氏突然病薨,蕭王悲痛萬分,下令將冊封大典推後三個月,於是乎國喪期間我和蕭然也是萬分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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