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慕賢的威脅
用力拍著緊鎖的門扇,可片刻之後便放棄了。摸出懷中的匕首,手指僵在墨色珠子的上方,如果現在發出信號維洛一定會趕過來,可季秉成抓我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為了引維洛上鉤呢?
猶豫再三,還是將匕首塞回了懷中。暗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不要用好了。
季秉成回到房中見我甚老實的坐在椅子上露出了些許訝異的神色:“昭妃娘娘在這種境況之下還能保持淡然,實非等閑之輩啊!”
“公子過獎了,隻是你現在抓我和泥萌回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麽?”我起身到他近前抬眼看向他頭上那頂錦帽上染著的淡淡灰塵,不免有些疑惑,他將泥萌帶到哪裏去了呢?
“娘娘隻需安靜的待在這裏即可,至於我要做什麽就不勞娘娘擔心了。”季秉成說完轉身出了屋子,一聲鎖扣的輕響,他隔著門輕聲留下一句讓我渾身發冷的話來:“晚些時候你便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難道慕賢他們已經發現了維洛的行蹤?我倚著門扇慢慢蹲下身子,雙臂環住膝蓋,一時竟有些想哭的感覺。
兜兜轉轉這些年,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化為泡影,這東隅大地的天下終歸是屬於有謀略有手段的人的。維洛雖具備了這些,可他被情感所羈絆,想要成大事怕也是難、難、難。
蹲得有了些困意,起身活動了下麻木的手腳,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一時竟想起了娘親的長相憶。
那樣的曲調,配這樣的月色,婉轉纏繞著清冷,哀傷滲透進柔波……
可惜娘親已經將笛子交給了我,以後的桐山的百姓怕是再也沒機會聽到那樣癡纏哀怨,宛若天籟的曲調了。
瓦簷下忽得飄下一片樹葉,而後便傳來了一陣清響,似是曲調,又似是傳遞信息的暗號,我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
是維洛來了。
可是……
慕賢早就知道他會來了,亦或者是慕賢有意散出我的行蹤,故意讓維洛找到這裏的。念及此處我吹了個口哨,心裏暗暗祈禱不歸在附近,那樣也好幫我傳句話,即便不能阻止維洛前來,也至少讓他小心提防著。
吹了半響,窗外的夜色依舊沉寂,看來不歸還在婁國,也不知道唐歡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季秉成滿麵春風的打開門鎖將我“請”了出去,宅院的後麵的涼亭中,一個身著灰色錦衣的男子正背對著我們,雖看不到他的麵容,可隻憑背影我便一眼認出那人正是慕賢。
“不愧是木槿夫人之女,這種時候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的打量我。”慕賢轉過身,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裏閃出熠熠的光輝。
“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江山而已,隻要你給我一些白澤血,我便勸維洛將王位拱手相讓,我和他自會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你覺得這樣可好?”我略略平複了一下心情,盡量放緩語調道。
慕賢勾起嘴角,一雙眉毛挑得快要跳出額角,嗤笑道:“江山?哼!這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可是現在我想要的不止是江山,還有你和維洛二人的性命!”
“你……”我指著他的鼻尖,心底慢慢湧起一絲怒意:“你非得這樣趕盡殺絕嗎?”
“當初你們把我與荷兒留在雪山絕地的時候怎麽不想著給我們留條路?荷兒為了救我出來已經喪命,所以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慕賢矮身坐到亭中的石凳上,半眯著眼睛慵懶的望向我。
荷兒死了?
難怪先前的傳聞隻有一人騎著白澤出沒,原來荷兒已經喪命於雪山絕地了。
“你不是有白澤嗎,為什麽不救他?難道他還沒有你的白澤血重要?”我質問道。
慕賢一雙深色的眸子突然冒出火紅的光來,麵色急轉了數次之後怨毒的望著我,道:“我找不到雪山絕地的入口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這個忙。”
“我為什麽要幫你?”我斜了他一眼,然後負手立到了一側,讓我去救他的相好,門都沒有!別說我沒有那個本事,就算是有我也不會去救,以慕賢過河拆橋的作風,我救完人後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如果我說蕭然還留在雪山絕地呢!”慕賢摩挲著自己手上的扳指,含笑將我望著。
蕭然還在雪山絕地?
我身形晃了晃,往後退了幾步,定定的看向慕賢:“怎麽可能,蕭然明明已經出來了,他還留了書信的……怎麽可能還在雪山絕地,你在騙我……我不會信你的!”
“信口雌黃是你的一貫作風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我急忙轉過頭,眼前一襲白衣的維洛翩然立在院子的拱門處,一派豐神如玉,睥睨天下的模樣。
“維洛……”我疾步往他身邊奔去,不想將將才邁出兩步便被季秉成抬手攔住了。
我停下步子略略朝後退了一步,然後飛身躍了過去。許久沒有施展的輕功果然生疏了很多,想要停在維洛身前的時候卻一頭撞向了拱門旁的牆壁上,幸好維洛閃身將我拽了過去。
穩住身形後挽了維洛的手臂低聲道:“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暗衛他們跟來了沒有?”
“放心,會沒事的。”維洛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
“好久不見,維兄還是和先前一樣一臉的病容,想來白澤血對你的功效並不是很大,你們現在想取白澤血是為了強身健體嗎?”慕賢一臉譏笑的起身來到我們近前。
維洛將我護在身後,對著慕賢輕聲笑道:“勞慕兄掛懷了,隻是剛才你說蕭然還在雪山絕地到底是意欲何為?”
“蕭然的情況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才對吧?”慕賢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別有用意的朝維洛抬了抬眉毛。
“你……”維洛一臉噎住的表情,略略蹙起眉頭,“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要你們幫我救荷兒。”慕賢取下摩挲了許久的扳指,借著月光細細看了看,才接著道:“若是救不了,死得人可就不止你們二人了。”
“你就這麽有把握能拿下益國?別忘了,我未及總角之年便開始在益國布下自己的勢力,蘇澈所看見的不過是我上演的一出戲碼罷了。”
慕賢的臉上頓時呈現出豬肝色,他用力捏著手中的扳指道:“我就知道蘇澈遠遠及不上你,不過你也不要太小看我。”他說完拍了拍巴掌,而後四下的黑暗處便緩步走出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