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後薨逝
見我爹提出條件,慕賢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他眯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用手指摩挲著手中的茶盞,略略點了點頭。
“此行帶上蘇澈,他是你能否進入雪山絕地的關鍵。”爹爹說完我頓時就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去雪山絕地同蘇澈有什麽關係,他讓慕賢帶上蘇澈無外乎就是想殺了蘇澈。雖不知二十年前的恩怨,但蘇澈本也不是什麽好人,爹爹要除掉他我自是沒有意見的。
慕賢欣然應允了我爹的要求,而後他們便商量起了出發的事宜。
等事情談完我已站得雙腳發麻,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維洛,他的麵色除了有些蒼白倒也沒什麽異樣。
爹爹命人將慕賢安排到廂房去休息,然後才招呼我和維洛坐下。
我坐穩身子後迫不及待的詢問道:“爹,你把景兒藏到哪裏去了?”
“景兒……此子根骨奇佳,我留他在身邊隻是想將我畢生的絕學傳授於他,你先不要急著見他,我們先去蒼廖把事情辦完。”爹爹將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側過頭看我。
我自是相信爹爹不會傷害景兒,便順從的點了點頭。
是年三月,慕賢攜蘇澈率領大量兵力隨我們一路行至蒼廖,途中爹爹突然對我透露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慕賢此去雪山絕地並不隻是單純的想救荷兒,而是雪山絕地之中埋藏了大量的黃金,慕賢率這麽多人前去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斂財。
他想要恢複勢力,必須要有足夠的錢財,而雪山絕地的金子足夠他撐起一個國家的興旺。
當我詢問起蕭然的事情,爹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告訴我到了雪山絕地之後我自會知曉。聽他這麽一說我愈加不安起來,看來蕭然的處境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去雪山絕地的途中,不歸帶來兩個消息,一是唐歡的兵力正緊隨其後的趕過來,二便是三月期限已過,娘親無力回天,維洛的母後薨逝。
雖做了心裏準備,可這事還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維洛在馬車內呆坐了許久才讓人停了馬車。
見他疾步奔到路旁的密林中,我緊跟著他下了馬車。
隔得遠遠的見維洛停在一棵粗壯的古樹前,正用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樹幹上。他是在自責嗎?
我心疼的上前環住他的腰身,低聲道:“你先回桐山吧,送你母後最後一程。”
“你隨我一道回去吧。”維洛回過頭,一雙狹長通紅的眸子裏有濕潤的痕跡。他將我攬入懷中,脊背微微有些顫抖。
“你先回去,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後我立刻回桐山找你。”我不能隨他回去,我想去雪山絕地尋到蕭然,不然一日沒有他的消息我便會一日不得安寧。
維洛見我執意不肯隨他走,便隻好獨自一人牽了匹馬快馬加鞭的往桐山趕去。
九離本是要隨他一起去的,但維洛命他留下來保護我的安全。維洛走後九離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為難的垂下了頭。
維洛最難過的時候我不能陪在他身邊,反而要遠赴蒼廖去尋另一個男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對不對,隻是單純的想要任性一回,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慕賢見我們的馬車停下來後甚是不悅的上前叩著車門邊緣,對我們道:“若是耽擱了救荷兒的時機,我可不保證自己會讓白澤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我白了他一眼,甚是不屑的問道:“這一路也沒見到白澤出現,它不會是假意歸順,然後尋了機會逃之夭夭了吧?”我抽出袖中的帕子掩嘴輕聲笑道。
“你不過是想激我喚出白澤,我是不會上你的當,還有,你們別想耍什麽花樣,我手中握著的可不僅僅隻有白澤。”慕賢故作神秘的朝我挑了挑沒。
除了白澤他居然還有籌碼?
我微微蹙了眉,隨後問道:“你把泥萌怎麽樣了?”
“泥萌?你說的是那個姓沙的姑娘?沒用的人我自是不會留著礙事,在爻城的時候就已經命人收拾了。”
收拾了?
“什麽意思?”我一把將他的衣角攥住,緊張的問道。
“就是殺了,這樣的人我想你也應該不會繼續留她在身邊了,我好心替你除了,你怎的還這樣激動?”慕賢說完悠然的轉過身回到了馬車內。
我氣悶的站了一陣子,直到我爹將我拉進馬車內,我才稍稍回過神來。
白澤的實力我自是不曉得有多強大,不過既然是連我爹都畏懼的存在,我還是小心些為妙,此刻若是投毒暗殺慕賢,一旦失手,我們的情況會變得十分糟糕。
快馬加鞭的到達蒼廖的雪線之上,棄了馬車後我們便牽著馬匹步行在雪山深處。路上我爹甚是寡言,隻是偶爾用清冷的神情瞥一眼蘇澈。
在雪地裏尋了數日卻依舊沒發現入口,不知道當初慕賢是用了什麽方法出來,竟然改了這雪山絕地的格局,連入口的噬魂壁也悄然消失在了蒼廖。
爹爹扶了扶頭上厚厚的氈帽,從袖中抽出一根細細長長的木棍隨意的敲了敲空蕩蕩的冰麵。
“倉吉閣主可有什麽對策?”慕賢湊到我爹近前,瞧了半響之後才發問。
“進入雪山絕地倒也沒什麽問題,隻是這入口已經被封閉想要開啟需要一樣東西。”爹爹瞥了眼慕賢身後的蘇澈,語氣淡淡道。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借這一招除去蘇澈,還真是手段高明。慕賢似乎也看出了一絲端倪,但為了能進入雪山絕地,便點著頭應道:“閣主需要什麽隻管開口。”
“這入口需一位內力深厚之人的心頭之血方能開啟。”爹爹說完又瞥了眼蘇澈,臉上的笑意漸濃。
我們這些人當中除了我爹和慕賢便隻有蘇澈的武功最好,我爹這話明白著就是要蘇澈的性命。
蘇澈聞言麵色白了一白,隨後蹙眉看向慕賢。
慕賢歎了口氣,負手背過身去:“蘇兄為了我既可以赴湯蹈火,幾滴心頭血又算得了什麽!”
慕賢一句話將蘇澈噎得半響沒了言語,我一副旁觀者的姿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覺得好笑。以慕賢的狠絕斷是不會顧及什麽情麵,蘇澈恐怕是難逃這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