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關羽VS甘寧
「嘭」
「文聘這廝,背主投賊,竟獻江陵之地於江東,做那安逸的武陵太守去矣。」關羽安然坐在蔡陽縣衙之內,面色氣得漲紅。
「將軍莫要動怒,張允既降,那文聘一部兵馬便成孤軍,何況刺史劉琮又命霍峻移師宜城,這便讓趙雲佔了鄀國,斷了文聘糧道,如此困境他已撐了一月有餘,由此可見,此人亦是忠臣。」
「忠臣?」關羽頓時嗤之以鼻,「既知深陷重圍,大丈夫當捨身殺敵報國,焉能投敵?」
「此等小人,莫要再提,只恨他麾下那一萬五千精兵,若是能為吾所用,此戰亦能平添幾分勝算。」
「江東軍得了文聘降卒,怕是不會命其率軍北上,畢竟此人帳下,多為南郡、章陵招募之兵。」
關羽笑著看了一眼身前的中年文士,「應之,依汝之見,若江東軍來攻,會取吾蔡陽,還是攻打宜城?」
周敦一手撫須,他本是汝南周氏出身,出身名門,家學淵源,見識與才幹都不俗,如今卻是跟隨關羽南下,先任了這蔡陽令。
「將軍,依吾拙見,江東軍會攻吾蔡陽。」
關羽雙眼一眯,「這是為何?」
「他們本不知將軍在此,章陵陷落後,章陵北地諸縣聞風而降,如今江東軍先哨怕已是抵達蔡陽城下。」
「吾欲出城殺他一陣,挫一挫江東軍的威風,汝意下如何?」
「以將軍麾下千騎精銳出城尚可,若大隊步卒排開,與江東軍鏖戰一場,吾軍怕是不能得勝。」
堂下一員戰將聞聲出列,「周縣令怎的弱自家威風,漲他人志氣?」
周敦笑著看了一眼這人,「周將軍稍安勿躁,汝可知,此次隨那江夏太守龐士元進兵的武將乃何人是也?」
眼見周倉瞪目結舌,周敦面色凝重地開口:「東吳上將徐晃、甘寧,此二人俱有萬夫不當之勇,更有統軍之才,再加上那龐統號稱鳳雛,得此人便可安天下,此人之才,怕是尚在那揚州司馬徐元直之上,吾等萬莫輕敵爾。」
關羽心中有些不耐,此刻大戰將至,周敦如此吹捧江東武將,未免有些太過,他正想開口,堂外已有軍士快步走來。
「報……稟報關將軍,敵將甘寧引兵五千,已至城外,正在城外叫陣。」
「且看某去擒他。」話音剛落堂內便有一員戰將出列。
「好,平兒,汝且為蔡將軍親自擂鼓助威。」關羽撫須大笑,立即看了一眼身側的關平。
「喏。」關平領命,立即踏步隨著蔡勛而去。
關羽親自帶著周倉率一千騎出城,城門樓上,留傅士仁、糜芳二將鎮守。
「來將何人,可知汝爺爺蔡勛?」蔡勛於護城河外十餘步停下戰馬,舉刀朝著對面喝問道。
「吾道是誰,原來是那赤壁之戰死於吾刀下的蔡氏之後,汝不好生躲在襄陽蔡夫人裙下苟且偷生,策馬前來,莫非是想主動歸降?」甘寧輕蔑地看了一眼來將,環視一眼四周大笑道。
「哈哈哈哈……」頓時,他身後的眾軍士笑作一團。
「賊子焉敢辱吾,拿命來。」蔡勛猛地拍了一下座下戰馬,策馬而出。
城牆上,關平接過軍士手中的戰鼓,正準備敲下,便聽到身側一名軍士吞吞吐吐地稟報道:「少……少將軍,不用擊鼓了。」
「這是為何?」關平微微一愣,下意識停下手中動作,回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城外,一匹無人乘騎的戰馬在甘寧身後來回踱步,而甘寧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顆頭顱,「關羽,汝若不敢出城一戰,也莫要派這些窩囊貨來辱吾,還是快些撤軍北去,吾主吳侯,與汝家劉皇叔有叔侄恩義,吾兩家焉能因荊州之事結怨?」
城上,關羽面色鐵青一片,他未曾想,自己還沒走到城牆上,蔡勛那個蠢貨便丟了腦袋。
此刻面對得意張狂的甘寧,他心裡早已惱羞成怒,他一手扒著城牆垛口,一隻手指著城下喝道:「甘寧小兒焉敢猖狂,吾主乃是漢室正統,天子親封皇叔,焉能與汝家那同室操戈的小兒為伍?」
甘寧臉上笑容瞬間收斂,提刀指著城頭,「關羽,汝且下來,吾必取汝首級。」
「哈哈哈……」關羽不怒反笑,「甘興霸,汝脖子若癢,那本將軍這便來幫汝治一治。」
言罷,關羽提了青龍偃月刀,跨上寶馬,出城殺來。
「來得好。」甘寧大喝一聲,挺馬上前,長刀伴著勁風,腳下飛沙走石,一刀雙手橫劈。
「鐺……」一聲金鐵交擊的巨響,兩馬交錯,甘寧感受著雙臂一陣酸麻,心中一陣驚駭,這廝好大的氣力。
「區區江上蟊賊,再來。」關羽心中亦是多了幾分警惕,這江東大將,果非浪得虛名之輩。
「鐺」第二擊過後,甘寧已感受到自己和關羽之間的差距,只是,兩軍陣前,他又如何不知,此刻若是自己撤了,士氣必定受挫。
轉眼間,咬牙堅持的甘寧便和關羽戰了四十合。
城頭上,關平和傅士仁、糜芳站在一處。
「未曾想,江東軍中竟有如此猛將,便是那曹操帳下的猛將亦無法在關將軍面前撐過數十合,此人竟能與關將軍戰得平分秋色。」糜芳一臉驚駭,在他看來,呂布死後,自家關將軍便已是天下無敵。
「昔日廣陵之戰,太史慈一箭逼退三叔,今日一戰,江東軍中又多如此猛將,吳侯劉奇,當真乃伯父大敵矣。」關平眼中滿是憂急,他看向關羽的目光卻一陣放心,他的想法和糜芳一般無二,這世間,除卻呂奉先,何人能在單槍匹馬間勝過其父一籌?
五十合,甘寧面色漲紅,手上已經感覺到有些吃力,兩馬並排齊驅,兩人於馬上互相攻殺,每一招一式都是搏命而為。
甘寧只覺得,眼前這個紅臉怪物,身體里竟是有著用不盡的氣力,這一波接一波,如同大江潮水一般的攻擊,究竟是從何習來?
他心中想到了戰前秣陵城內送來的密報,此人早年以竹竿打棗,練就臂力刀法無雙。
他堂堂安北將軍,新任章陵都尉,焉能輸給一個打棗的鄉野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