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徐庶破混元一氣陣
九月,汝南治所平輿城下。
司馬軍兩萬,張飛為大將,左右戰將列坐於馬上,一字排開,有夏侯蘭、劉辟、龔都、裴元紹、張達、范疆等將候命在側,身後笙旗密布,高懸於中軍的帥旗和戰鼓前都有痴著胳膊的壯漢侯在一側。
雖是九月初,這氣候仍舊炎熱。
「咚咚咚……」當戰鼓聲響起,對面軍陣之中,亦有大軍整齊列陣,邁步挺進百步開外。
「喝」伴隨著一陣齊聲大喝,行進的腳步戛然而止,徐庶乘騎著戰馬,馬上挎著一把長劍,他凝神眺望著遠處的軍陣,左右呂岱、朱治、紀靈、潘璋、徐盛、蘇飛、朱然、尤突、紀水。
「司馬懿軍兩萬出頭,吾軍三萬,今日,可能戰否?」徐庶不講那些虛的,猛地拔劍出鞘,直指對面軍陣朗聲喝道。
「戰」
「戰」
「戰」
「咚咚咚……」密集的戰鼓聲震天動地,荒原之上,幾乎所有江東軍士卒都士氣高昂地舉起手中的盾牌利刃爆發出一聲竭盡全力的怒吼。
「今日,斬將奪旗者,連升三級,擒殺司馬懿者,賞金封侯。」
「活捉司馬懿。」
「活捉司馬懿。」
一時間,山呼海嘯的聲浪延綿不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連升三級,在如今的江東軍中,除非是有力挽狂瀾之功,否則必不可能連升三級。
更何況,擒殺對面那束髮長須的青年便能賞金封侯,這是何等軍功。
「百勝之師,當有如此軍容啊。」立於對面,司馬懿微微一嘆,他實在是有些羨慕徐庶,年長他不到十歲,便能統帥這等百戰之師,江東軍不敗,面對陳瑀、嚴白虎、王朗也好,孫策、袁術、曹操這等大諸侯也罷,都未嘗敗績。
這樣的軍士,各個都能以一敵眾。
反觀司馬懿身後的軍士,一多半都是新募之兵,唯一參與的大戰,還是不久前的襄城之戰,那一戰,所幸擊敗了曹操,否則司馬懿剛出仕,便要中道崩殂矣。
「布陣。」眼見著大戰將起,司馬懿猛地一拂袖,勒馬回頭,帶著眾多將校一同退入軍中。
「嗒嗒嗒」密集的跑動,人影來回走動在陣法之中,不多時,拒馬、刀盾、長槍、弓弩便各司職守,藏於陣中,嚴陣以待。
立於徐庶左側的呂岱雙眼一眯,「軍師,此乃昔日司馬懿大破曹操之陣。」
「區區混元一氣陣,不足為慮。」徐庶輕笑一聲,「紀靈、紀水何在?」
「末將在。」紀靈父子領命策馬出列,於馬上抬手一輯。
「命汝二人九江營五千兵馬,攻打敵軍左翼。」
「諾。」
「潘璋、徐盛。」
「末將在。」兩個老搭檔對視一眼,同時策馬出陣。
「汝二人各引五千兵馬,只取敵軍右翼。」
「諾。」
「前軍兵馬,交由呂岱統帥,擊破敵軍前軍。」
「諾。」
「其餘眾將,護持中軍,隨吾殺出。」
「諾。」
左右兩翼幾乎同時而動,伴隨著戰車的奔跑,大隊步卒跟在其後,朝著荒原對面瘋狂衝去,居中的呂岱臨行前看了一眼徐庶,「軍師,混元一氣陣后陣勢弱,為何不取此處破之?」
徐庶一手撫須,「徐州戰事已定,汝怎知吾軍沒有騎兵馳援?」
呂岱聞言大喜,立即率軍從前軍殺出。
「軍師,敵軍兵分三路,無人來取吾軍后陣,該當如何?」張飛黑著臉立於司馬懿身側嚷嚷道。
「三將軍無須憂慮,吾這后軍,必定有人來取,否則,他徐元直今日便要兵敗於此。」
張飛滿臉不悅,勒馬回頭,「那俺便回后軍鎮守罷。」
「三將軍且去便是,倘若敵軍不至,懿自願領罪。」
張飛面色稍微緩和,嘴上仍是冷哼一聲,「也罷,這可是軍師汝應承的。」
司馬懿苦笑著看著張飛離去,左右兩翼之兵已經開始接戰。
他時而揮動手上的羽毛扇,自有兩隊軍士各自朝著被擊退的軍陣缺口補上,只是,江東軍的攻勢很猛,前排的刀盾兵接戰之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刺盾擊、起跳盾擊,各種生猛的招式,而且,一旦前排的軍士倒下,後面立即便會有人補上。
司馬懿看到了刀盾兵後排的一批軍士,他們手中端著一張張短弩,手柄和弓身都要比尋常的短弩要大上一些。
「放」一名校尉下令后,千人短弩的扳機一起被扣下。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猶如秋日的蝗蟲,過境之後,成片成片穿著鐵甲的軍士倒下。
司馬懿滿臉凝重,他看到了迅速將短弩掛到身後的江東軍士,從膝蓋所處又掏出一把短弩,這一把小了一號,而且集火的箭矢也沒有之前那麼密集。
「莫非……方才那連弩竟是三連弩?」司馬懿滿臉震駭,目前整個大漢軍中,各地諸侯使用的大多都是一連弩,二連弩,三連弩,更是聞所未聞。
而且,他震驚的發現,在己方陣中射出一輪箭矢之後,即便那些身上掛著幾根箭矢、十幾根箭矢的軍士,也沒有第一時間倒下。
「這是為何?他們身形矯健,不似穿戴三層鐵甲……」司馬懿雙眉緊鎖,很快便發現不同之處。
很快他便看到被劉辟一刀劈成兩半的江東軍士卒從戰車上摔倒下來,身子大半邊血肉模糊,鐵甲破裂開來,露出裡面白色的一層甲胄。
「這是……紙甲?」司馬懿面色微變,這一片片穿戴在身上的紙甲,猶如瓦片、竹片一般,尋常鐵矢,能夠穿透鐵甲,卻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很深的烙印,並不能洞穿這些軍士的身體,如此防禦,何等驚人。
但司馬懿很快也發現,並非所有江東軍士都這樣穿戴,不過是呂岱麾下的廬江營而已,但廬江營,如今滿編一萬五千人,也就是說……江東軍不聲不響,在吳侯劉琦研製出漢紙之後,竟然在一二載之內便造出了這麼多的紙甲。
「難怪主公、曹孟德皆視江東為生平大敵,吳侯劉琦,此人當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