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火爆場面
次日一早,當晨曦伴隨著朝陽在地平線上升起,建業城內那些來往不斷的黑影方才在顯露出身形。
「駕」,也就在這時,長街居中的馳道之上,一行快馬賓士而過,一名騎士口中大喝:「吳王有令,頒布國債,購國債可得海商路引。」
一時間,整個長街之上川流不息的車馬都駐腳看來。
「真的假的?」
「吳王府頒布的詔令那還有假?不過這國債是何物?莫非是吳王府入不敷出,以效仿此前捐糧納爵之法,又頒布的新政乎?」
「騎士朝正街告示欄而去,吾等且去瞧瞧。」
「同去同去。」
當他們行至告示欄前,這才發現此處已經聚集了大群穿著長衫、商賈打扮的人。
「一百錢一張,一次發行萬張,先到先得,每人限購一張。」
「東海商運路引,可用二十載,作價百萬錢。」
「嘶,此物怕不是能做尋常商賈之家傳家之用。」
「二十載啊,吾聽聞前不久得了鹽引的建業張氏,僅憑著三條大船往返於揚州、益州之地,便賺了數十萬錢。」
「那往北地沿東海商運可有收成?」
「不錯,吾揚州沿海,可青州、徐州之地也有海鹽,雖然不多,但日後必定會多上不少鹽場,且海貨亦多。」
「糊塗,吾江東大片田畝種植桑樹,有蠶絲,亦有工匠坊出產的農具,還可從蜀中運來蜀錦,從交州運來玉石,都可往北地販賣,那徐州、青州之地,可多豪富士家,吾等只怕一艘船,一次往返,怕也足有掙個數萬錢之多。」
「聽聞吾等還可從東海至遼東,如今遼東太守公孫度帳下多有騎兵,亦有不少閑置馬匹,吾等若是以江東產出之物與其交換馬匹,哪怕只有數十匹戰馬運回江東,吾聞吳王上月以一金購買一匹良馬,吾等這數十匹戰馬豈不就是數十金之富?」
「然也,可這抽號是何意?」
「便是一萬人之中,唯有二十人有此機緣。」
「更何況那商引不過是過往憑條,若要價值千金,還得交給那些有船隻的商賈。」
「如此,吾等即便不是豪富之家,將這中標的國債劵交給那些商賈,豈不就能換取百萬錢之巨?」
聞言,場中不少百姓都有所意動。
百錢,如今在這揚州諸郡之內,哪一個尋常百姓之家拿不出這麼多五銖錢?
只怕再多亦可,只是覬覦的人多,但國債劵卻只有一萬張,而整個揚州治下有多少人?二三百萬人之巨。
一時間,不少人露出有些急迫的表情。
機靈一些的,早已是紛紛回返家中,準備邀親喚友前來購買此物。
與此同時,正在家中用完早膳的太史慈,已經是帶著七歲大的太史亨出門。
「父親,汝吾今日可是去那吳王府。」
「此乃主公恩寵,汝日後追隨世子左右,他日世子繼承吳王爵位,汝亦可如為父一般,成為從龍功臣,吾東萊太史氏,亦可享榮華富貴。」
走過長街,太史慈隔著馬車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聚在告示欄前的無數行人,「這戶部主事看似是個病秧子,未曾想辦事竟是如此效率驚人。」
「父親,這些百姓聚集於此是為何故?」
「無他,吳王賞賜一份大機緣於百姓,這些百姓正在商議該如何獲之。」
「那父親,吾太史氏可否亦去尋那機緣?」
太史慈微微一愣,「吾家中尚有老小三十七口,成年男丁與侍女居多,若是百錢一張,頂多也就三貫錢,也罷,倒是為父糊塗矣。」他掀開帘子,看著趕馬車的僕從,「汝回府之後且告知府中眾人,六日之後於這長街之上排隊購買國債劵,過夜便來,自子時起。」
「喏。」
太史亨聞言一愣,「父親,這國債劵是為何用?」
「購之則可得東海商引。」
「東海商引何用?」
「能掙幾百萬錢之用。」
太史亨聞言一驚,「吾太史氏並非豪富之家,但歷年往上賞賜卻也極多,父親為何還要購買此物?」
太史慈和善地揉了揉他的頭髮,「誰家會嫌錢多?」
太史亨聞言一愣,隨即便見到馬車停下。
太史慈帶著太史亨一路走進吳王府,又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進了后宅。
今日他穿著常服,而太史亨打扮得也如同一俊朗少年郎。
「子義,且入內陪孤嘗一嘗這新烤制的梅子酒。」入府之後,劉奇隨意打量一眼太史亨,便賞了他一塊吳王府行走的腰牌,招呼著太史慈落座喝酒,命侍女將太史亨帶著走向後宅。
雪地里,兩名少年郎隔著幾尺,四目相對。
「太史兄長。」劉斌抬手一輯,模樣乖巧無比。
「世子不必如此拘謹。」太史亨嘴角微微抽搐,任誰不知道汝是這建業城中最大的調皮蛋兒。
「那吾便稱汝為兄長便是。」
「私下世子可隨意稱呼,平日里可直呼吾名便是。」太史亨倒是繼承了太史慈的脾氣,說話直爽。
「謹遵兄長之言。」
兩人在這雪地里擺了一陣,劉斌拉著他去看了昨日父王為他堆的雪人,又拉著他走到涼亭之中。
「聽聞今日長街之上有一熱鬧事兒,府內的下人們都議論紛紛,可惜吾不能出府,否則定然要去瞧瞧。」
太史亨動了動嘴,「世子欲知何事乎?」
劉斌頓時眼前一亮,「莫非兄長知曉?」
「自是如此。」
「那兄長且說說。」
太史亨一猶豫,就將之前太史慈為他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來。
劉斌面上一陣古怪,撥弄著手指,「一張一百萬錢,可惜一人只能購一張,否則吾定要將其全部買下。」
說完,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駐守在院門邊上的幾名軍士,眼中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兄長,且問是何時發售?」
「自是六日之後。」
「不知兄長可否出府?」
太史亨微微一愣,「自然。」隨後他又補了一句,「吾尚且年少,雖有習武,但出府之際父親仍讓我攜帶兩名隨從。」
劉斌學著劉奇的模樣板著臉,「兄長,如今有一件大事託付於此,此事有關吾這小院興衰,不知兄長可否應之?」
太史亨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一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