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古蘿莉多碎嘴
牟翟和張懷禾草草用完晚膳,師徒二人便早早端坐在江蘺書房門前守護,江籬自是獨坐在屋內邊看書,邊等候盜聖白展堂“佳音”。
漠武幫曆來重情重義,每逢鏖戰必全力以赴,立幫以來盡是以天下開太平為己任,漠武幫幫眾更是為了承諾甚至可以拋棄自己身家性命,江蘺自然略有耳聞,有牟翟師徒坐鎮著,該是放心不少。
今晚那張懷禾師徒二人也更是要不辱使命,強剛到底,就算守到天亮也在所不惜,對牟翟來說,贏下此戰,又可以在江湖中樹立漠武幫剛正不阿的威名,但對張懷禾來說,贏下今晚,那定可得到江蘺小主青睞,豈不美哉。
隻見牟翟找了個圓木板凳正襟危坐,手半扶著他那把來綏刀,不怒而威,眉頭緊鎖,圓睜睜的眼睛直直的打量著前方,耳朵卻是細細警覺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要說這把來綏刀可是伴了牟翟幾十年的老夥計,那來綏刀刀背隨刃而曲,兩側有兩條血槽扭曲盤旋,刀柄長約三寸,異常鋒利的刀刃上仿佛凝結著幾束銳利的寒光,伴隨著今晚的星光不停的流動著,更增添來的幾絲涼意。說它是老夥計那是因為,此刀中已經孕育出劍靈,劍靈生而以劍為軀,已通人性,該是持劍之人最忠誠的朋友夥伴,牟翟將此劍靈取名為來綏,取意為安天下,平社稷。
這劍靈的培育全仰仗於牟翟的獨門絕技育靈術,育靈術為天下絕學,牟翟將其視為鎮幫要術,牟翟立下規矩隻傳下代幫主,習得此術者可以將劍氣幻化為人形,藏於刀鋒之中,劍氣所到之處威力劇增,且刀劍漸通人性,可去來自如,獨自飛去取上將首級,逢戰時必可無往而不勝,這也是牟翟多次孤軍奮戰,在百萬軍中取敵軍將領首級的不二本領。
張懷禾卻是身靠著書房朱色門欄,緊緊的將玄鐵劍盤在胸前,也是一副故作鎮靜的緊皺著眉頭,眉宇間初看確定是有幾分英氣,這樣倒也分外能彰顯著自己的盡職盡責,恰是一副不容半點閃失的模樣。
可那張懷禾此時的心境與他師父是斷然不一樣的,牟翟是為他人謀而盡人事,他卻是圖佳人貌而依門欄,這一切皆可以從他時不時往屋內偷瞄的眼睛裏可以判斷,不過曆來少年懷春就該是如此模樣的吧!
天色漸晚,也不知到未到子時,今夜的星辰分外耀人,斑駁的星色空垂在漆黑夜空,月色直泄而下,更顯幾分壯麗,萬古長夜若是均有此番佳景,夫複何求?
但牟翟師徒二人堅守至今,尚未有任何響動,不由有些倦怠,到是有數隻蝙蝠倒垂在屋簷下“嘰嘰嘰嘰”的看著熱鬧,一隻臃腫的花狸貓趴在門庭屋頂上不時發出瓦片碰撞的清脆響聲,它們就這樣一直注視著院裏的一切許久,仿佛也在期待將要發生的那場戰鬥,不過眼下的情形是如此的妙然成趣,令人不忍叨嘮,也不知那盜聖白展堂何時才能不解風情,親自來打破這番難得的夜色寂寥。
忽然,屋頂上掠過一道黑影,輕盈的步伐輕點著青瓦卻並未發出一絲響聲,那飛掠之人該是練就了無上輕功,但那趴著著花狸貓倒是被驚著,伴隨著一聲“喵”而穿地逃去。
該是盜聖白展堂來了吧!牟翟心裏思忖道。
“梁上是君子還是小人,請下來答話。”周圍的異樣都悉數在牟翟的掌控之中,牟翟聲音洪亮,氣勢霸道,聲浪直撲屋上飛賊,嚇得幾隻蝙蝠倉皇飛離,真乃猛人也。
房上黑影立馬停了下來,也不說話,隻見在空中花裏胡哨的翻了幾個跟頭,“唰”的一聲穩穩地竄到地上,筆直地站在那裏,不偏不倚正好在離牟翟十丈開外正前方,就這樣注視著牟翟。
“來者是否飛賊白展堂?”牟翟故意將盜聖改為了飛賊,一來是想先挫一下白展堂銳氣,二來是打心底裏對白展堂這種偷盜之輩稱聖確有不恥。
“呀呦喂,你個小老頭兒,你怎麽說話的呀,我是盜聖啊,你不識字嗎,是盜聖啊,盜聖啊,昨晚的信你有沒有仔細看啊,什麽飛賊啊,飛賊有我這般輕功了得嗎,飛賊有我這般馳名江湖嗎?你不識貨啊,我也懶得跟你多講,我現在再跟你重申一遍,我乃盜聖白展堂,不是小偷白展堂,你記清楚了嗎……”白展堂就這樣‘’啦啦啦‘’的囉哩囉嗦嘴碎了一大堆,一臉輕蔑樣,但聲音卻盡是奶聲奶氣的嗲嗲之感,張懷禾在後麵心裏發鼓,怕這盜聖白展堂不該是個話癆吧?
可那這盜聖白展堂不僅是個話癆,還是個身高矮巧的小蘿莉,若你湊近一看,隻見那白展堂今晚身襲一身黑色夜行衣,腰間卻是纏著一條討喜的桃紅腰帶,一頭靚麗的烏黑青絲隻用一根碧玉簪子稍稍挽了幾縷秀發,隨風微微飄動,薄如蟬翼的黑色帽紗之下,在星光的映成下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張略帶嬰兒肥,卻未施粉黛的圓嘟嘟小臉,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在潔白的月光中,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
“你且速速退去,我輩可放你一馬。”牟翟道。
“啊呦喂,放什麽山東野馬,老娘我不稀罕,你姓甚名誰,報上來,也好讓你老娘我在我的生死簿上記上一筆,你老娘我不殺無名小輩,要不你也可以速速退去,我倒是可以放你一匹河西母馬……”白展堂又是一陣火辣辣唾沫星子橫飛。
“你這飛賊閑話少說,今晚你都已經現身了,不躲躲藏藏在屋頂暗處了,怕是要明搶了吧?”張懷禾向前一步,質問道。
“啊呦喂,你管我啊,我要偷便偷,要搶便搶,你有本事就來試試老娘的真本事,老娘行走江湖數十年,皆是隨意發揮,是妨礙到你了嗎……”白展堂嗶嗶嗶道,每每說話間都先帶上一聲語氣詞“哎呦喂”,也甚是有趣可笑。
張懷禾實在是不想逞口舌之爭,不過就算他想認真吵架也萬般不是這小娘子對手,說話間張懷禾便拉開架勢,大喝一聲道:“漠武幫張懷禾前來賜教。”,便向白展堂撲將而去。
隻見白展堂也不慌張,麵對張懷禾使出的劍式皆能招招躲避開去,輕盈的身法左右靈動跳閃,張懷禾全然拿她沒有辦法,白展堂忽一抬手用衣袖遮了一下張懷禾的視線,頃刻間跳將到張懷禾背後,雙腳猛的在張懷禾屁股上踹了一下,張懷禾防備不及,失去重心,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