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霍錦言要結婚了
“傻孩子,胡說八道!你會回來的,你要記住爺爺的電話,聽見沒?再難的時候隨時給爺爺打電話,天南海北,爺爺都能幫到你。”江老心裏不踏實,擔心蘇奈會有危險。
他活到這麽大歲數,什麽人什麽事沒見過,雖然不是很了解這個孫女,但蘇奈這個丫頭,冷靜聰明,也善良。
能讓她下那麽狠的手,一定是被逼到了份兒上?
他心疼還來不及。
蘇奈笑了,“您放心就是。”
“爺爺,我就不久留了,我走了。”
江老欲言又止,卻隻吐出一個字:“好。”
老人家目送她出了大門,蘇奈沒有回頭,她怕眼淚掉出來。
剛剛順著小路出去,迎麵一輛車突然停下。
江辭和孫特助飛快的從車上下來,江辭接到保姆的電話,說蘇奈回家裏了,他們就急急忙忙回來了。
女人站在那,一樣的漂亮,但變的沉默了,眼睛微紅,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江辭站在那好半天,“姐。”
蘇奈挑眉,“嗯。”
跟江辭在一起六七年,當初那個混小子也能頂天立地了,她是欣慰的。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蘇奈看向孫特助,“你結婚我怕我趕不回來,我保險櫃的密碼你知道,你回頭打開,一份留給你的,一份留給江辭的。”
孫特助心裏不踏實,他跟著蘇總這麽多年,她什麽為人自己太清楚了,不到被逼到份兒上的時候,她很少親自上陣。
這次離開,他想,蘇總會遇到危險。
蘇奈沒再多說什麽,她也不喜歡煽情。
穿過他們往別墅區外麵走,忽然停下,回了頭。
江辭眼眶紅了,可擰著不吭聲。
“江辭,好好照顧多多,算我唯一求你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
女兒還小,她不能一直陪著了。
江辭突然轉過身,眼淚擠出眼眶,大喊一聲:“滾!”
女人笑了,“這次真滾了,好好管公司,希望我再看見你那天,能喊你一聲江總,再會。”
她走的瀟灑輕鬆,可腳步有多沉重,沒人清楚。
孫特助都忍不住紅了眼睛,摘下眼鏡摸著眼角。
她像當年出現時那麽安靜,走的也悄無聲息。
知道的人不多。
蘇奈沒有看誰,唯獨看了眼江老。
從那天起,S市就再也找不到蘇奈這個人了。
☆
又下雪了,白雪覆蓋在每座大廈的頂層,徒增了幾分寒意。
蘇奈站在窗前望著B市的雪景。
這裏離S市不遠,但她從沒回去過。
這半年裏,她幾乎足不出戶,除非在尋找安德曆老婆家裏人的時候會出去。
其餘時間都在酒店裏待著。
她沒有再用曾經的號碼,也不曾聯係曾經的人。
就好像,那裏從沒有過她這個人。
“大姐,安德曆離開那邊了,我不確定他要去哪兒,我擔心他會來中國。”
小五心驚肉跳的,實在害怕安德曆會狗急跳牆。
這半年裏,安德曆聯係她們的次數不算少。
向陽說,有人跟著過多多一段時間,但都被向陽的人趕走了。
“嗯。”蘇奈輕應了聲。
她眉眼冷豔,一如當年現世的模樣,周身都沒有絲毫暖意,仿佛剛從深淵裏爬出來,戾氣無情貫徹身心,往那一站,就足夠讓人畏懼三分。
小五仿佛看見了當年的大姐,滿身都是血,卻絕不求饒服輸。
她格外安靜,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向陽拎著早餐過來時,小五隻拿了一杯豆漿就走了,去安德曆母親的小村子裏守著。
“過來先吃早飯,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蘇奈聽到後走到沙發上坐下,向陽遞給她一雙筷子。
吃了兩個包子一碗粥後,她放下筷子,拿著桌上的煙點燃了一支。
煙霧飄在她的眼眸前,恍惚她冷硬的目光,顯得模糊又渙散。
“張橋跟國內大使館的人可能認識,我的人查到的,但不能確定,他要是決定回國,不會有人抓他,你看怎麽辦?”
安德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係她了。
國外律師團的人在搜那段視頻的發布者,還有一些警察在找去年那個實驗視頻裏的人,他有點自身難保。
“我知道了。”
她話出奇的少。
向陽有點擔心,“你能不能多說兩句,不然我會以為你得了抑鬱症。”
蘇奈抽著煙,斜眼打量他,“我以前話更少。”
被那群瘋子長時間打針實驗,所有人都是虛弱的,沒有太多精力說話,精神也恍恍惚惚,聊天這種事很少發生。
“你要不要出去轉一圈,透透氣,你在這關一個月了,再不出去轉轉就發黴了。”
蘇奈沒吭聲,直到抽完一支煙也沒回應向陽的話。
“誒。”向陽看著走過麵前的女人,喊了一聲。
“你有沒有考慮跟我在一起啊。”
蘇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時那個目光真的像個亡命徒,一點感情都沒有,隱約還有點陰鷙。
可向陽不怕,從認識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沒覺得她是好人。
霍錦言遇到蘇奈的時候,或許是她最風光無限的時候。
而向陽認識她時,她不算狼狽,但也是深陷泥潭。
他就是喜歡她那股子不要命的勁兒。
“我無父無母,你應該知道,至今為止都一個人,你考慮考慮唄,你是死是活,我都跟著你。”
他笑的輕鬆,說的也輕鬆,就好像閑話家常一樣。
蘇奈心裏沒什麽波動,“我覺得我沒抑鬱,生病的是你,去看看吧。”
“你這人!”向陽咬牙切齒的,“我正兒八經的跟你說,你竟然說我有病。”
這是總統套房,蘇奈在隔壁的房間整理衣服,衣櫃裏還放著一個小包,她從沒動過。
“誒,我跟你說,你男人好像要結婚了。”
蘇奈的手猛然一頓,這半年來她刻意不去想霍錦言,也不打聽他的事。
可再次聽見,卻是他要結婚的消息。
蘇奈形容不出來內心的感覺,好像一瞬間所有的力氣都沒了。
她扶著衣櫃緩緩坐到地麵,深吸一口氣。
忽然就笑了。
無聲的笑。
笑到眼睛都紅了。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他會娶妻生子,但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她。
她如今藏在這個陰暗的套房裏,躲來躲去,像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哪裏配得上他。
這樣倒也好,他跟自己沒了瓜葛,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