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個像極了蘇奈的人
爸爸是媽媽的,媽媽是多多的。
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那你爸爸要是非要娶呢?比如你宋隨阿姨那種?”江辭問。
多多皺眉,突然把樂高放下,聲音有點大,“舅舅,你還是看電視吧,我並不是很想跟你聊天。”
江辭一臉無語。
“你這嘴,真是隨了你爸媽,都那麽能說!”
提起蘇奈,江辭至今為止還會心痛,隻是幾年過去他也學會了隱忍。
他時刻銘記蘇奈當年的告誡,模仿著她的行事作風。
僅僅三年,他也算是小有成就,在業界站穩了腳,人人都稱一聲江總。
可他總覺得他不配,他所有的資本都是蘇奈打下來的。
想起那個女人,他揉了揉眼角。
從江家回來,多多晚上睡覺,霍錦言還是會給她講故事。
多多乖乖縮在被子裏,“爸爸。”
“嗯?”男人穿著居家服,聲音溫柔。
“你會再娶一個妻子嗎?”
霍錦言一愣,“又聽江辭胡說了?沒有的事,這輩子都不會娶。”
蘇奈欠他一個婚禮,她不嫁,他這輩子就不娶了。
“真的嗎?”多多很高興。
她很想媽媽,有時候也會偷偷的哭,學校裏的那些小夥伴都有媽媽來接,她知道她也有,但媽媽不能來。
“爸爸,你陪多多一起睡呀。”
霍錦言無奈的笑了,“好。”
父女倆躺下,霍錦言輕輕拍著女兒的被子,哄她入睡。
直到多多呼吸均勻,他才悄悄走出去,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啤,打開開始喝。
窗外的夜景格外的美,跟當年遇見她的時候一樣的美。
別墅隻有三層,看不到太遠的地方,但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座斑斕璀璨的大橋。
每天晚上他都要看一會那座大橋,然後坐下來,翻看手機裏的照片。
她的微信頭像從未有過變化。
霍錦言有時候撐不住了,就在她的微信裏說話,也從沒期待過她能夠回複,像是隻是傾訴一樣,訴說對她的思念,也會學著關於女兒的一點一滴。
他把女兒的一切都告知她。
三年了,他的生活平淡無味,唯一的目標就是把女兒養大。
每一年除夕,看著女兒又長大了一歲,他就格外的有成就感。
他注視著那座大橋,漸漸閉上了眼睛。
☆
暑假很快來臨。
一群朋友組團去雲南旅遊。
喬書林指著攻略上麵的遊樂場說:“多多,到時候去這兒玩怎麽樣?”
多多看了看,“危險嗎?危險的話我不去,爸爸會擔心我。”
霍錦言知道她懂事,但並不希望她那麽懂大人的心思,“你要是想玩,爸爸陪你一起去玩。”
“不行不行,太高了。”多多皺眉盯著那個摩天輪。
她嘟囔著嘴,“前天還有個新聞說有小孩從摩天輪上掉下來了。”
她要是有什麽事,爸爸會特別擔心。
記得有一次她淋了雨發燒好幾天,爸爸快像是丟了魂一樣,不停的跟她念叨快快好起來,整宿整宿的陪著她。
所以她不能生病感冒,也不能做太危險的事。
更不能在放假的時候離開爸爸的視線超過半小時。
她不覺得不自由,反而覺得很幸福。
爸爸很厲害,是多多心裏的英雄!
一群人自駕遊前往雲南,一路上說說笑笑,走走停停,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就停下住一天。
“誒姐夫,去酒吧玩會兒?”江辭和如卿一起拉著他。
霍錦言皺眉,“我不去,你們去吧。”
“一起去嘛,童然在這兒,你還擔心多多啊?”江辭勸道。
霍錦言瞪他,“有什麽好玩的?”
他都過了三十五歲了,那些燈紅酒綠早就厭煩。
“哎呀,走吧走吧,喝點酒放鬆放鬆。”
兩個小舅子幾乎是架著他上的車,要不是知道他們的關係,童謙都以為霍錦言是被綁架了。
被強硬的扯到酒吧,霍錦言臉色陰沉的不行。
坐在吧台附近,江辭遞給他一杯雞尾酒,“喝一點,你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孩子,也應該適當放鬆一下,神經崩的太緊容易生病,你病了多多怎麽辦?”
隻要拿多多說事兒,霍錦言就特別容易妥協。
“去跳舞嗎?”江辭問如卿。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而霍錦言自然是不願意去的。
兩個小舅子一走,立馬有女人湊過來,“帥哥,認識一下?”
霍錦言握著雞尾酒,不鹹不淡的抬眸,“我孩子都可以喊你姐姐了。”
“有孩子又怎麽了?男人嘛,總要放鬆一下的啊。”女人說著就要去摸霍錦言的手臂。
他輕而易舉的躲掉,淡漠道:“不需要。”
“別那麽禁欲嘛,玩玩唄?”
霍錦言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他的紳士風度好像隨著蘇奈一起消失了。
女人撇撇嘴,遺憾了這麽好的男人竟然這麽無趣,扭扭噠噠的就走了。
霍錦言繼續喝著酒,瞥見如卿和江辭在舞台上跳舞,格外的嗨,他懶得看,視線不停地旋轉在周圍。
左側去往洗手間的方向,一個身穿黑衣白褲的女人走過。
那個側臉!
霍錦言心髒猛然的一跳,他想都沒想,突然站起來闊步往那邊走。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似乎馬上就能從嗓子眼跳出來。
那個側臉,怎麽那麽像蘇奈?
可急促的跟過來,人卻跟丟了。
那個人是短發,發色也不一樣。
霍錦言搖了搖頭,原本冒出光芒的眼睛暗淡了下去。
他轉身往回走。
也就是他轉身的一瞬間,有個女人從走廊的盡頭走出來,還在打電話。
女人冷淡的眉眼顯得十分不近人情,紅唇掀動,吐出的聲音是沙啞有質感的冷豔,她輕輕勾唇的時候,流露幾分難以接近的疏離。
她走到中間的位置,按下電梯。
一個向左,一個向上。
霍錦言回到座位,把雞尾酒喝了,然後就走了。
他有點心神不寧。
剛剛那一瞬間,他險些以為蘇奈回來了。
可他知道,蘇奈已經死了。
死在了那個冬天。
唯有微信裏留下過她一條消息,為了那條消息,他再也沒換過手機。
他來到酒吧門口,回頭打量這家店門。
然後轉身走了。
霍錦言剛走,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也出來了,走路的姿態很瀟灑,氣場沉穩冷漠,出了門又很快消失在了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