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不自量力
霍清絕遲遲的站在那，不言不語，也不跟她爭執。
這兩年來，他們之間的相處還算愉快，他能給楚嬌的，也從不吝嗇。
她突然這樣，霍清絕一時間也沒想清楚原因在哪。
他也想過遲早會有這麽一天，最近事情多，趕著年關，公司忙，父母那邊身體也不大好，尤其……還有蘇奈的消息。
已經心力交瘁。
“你怎麽了？”霍清絕還是耐著性子問。
楚嬌直直的望著他，“你去哪了啊？”
聞言，他停頓片刻，“去見了我弟弟。”
“是去見你弟弟，還是……去見你弟妹了？”楚嬌沒忍住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台階上男人的目光忽而變深，“什麽？”
楚嬌嘴唇在發抖，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忍著心裏的酸澀起身。
“我明天就走。”
說完，她奔著二樓走，繞過霍清絕，什麽都沒說。
“楚嬌。”他喊住她。
女人停步，背對著霍清絕的眼睛泛著紅。
她有好多話想問，可又明知道自己沒資格，那種糾結氣憤，折磨的她快要瘋掉。
“咱倆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
霍清絕聲線始終是溫和的，哪怕跟楚嬌有小矛盾的時候，他都是耐心的，柔和的去跟她講。
震怒發火這種事，他從沒對楚嬌做過。
“誰是別人？”楚嬌像一段感情中被拋棄的女人，滿肚子的委屈與心酸。
“你到底拿我當什麽啊？”
“你每天在拿著她照片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個女人在你身邊，每天給你洗衣做飯，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你誤會了，我跟蘇奈……就是認識太久了，況且她又是我的弟妹，多多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出了事情，我怎麽會不擔心。”
霍清絕跟她解釋，他明白吃醋嫉妒的滋味。
哪怕先拋開愛不愛的不談，楚嬌也跟著他三年了。
“你擔心什麽？擔心她出事？那你擔不擔心我出事？你擔不擔心你因為別的女人徹夜不歸，我會不會在家裏出事？”
楚嬌沒有歇斯底裏，可偏偏那種平靜的質問，最是剜心致命。
麵對他的沉默，女人笑了，眼底映著淚光，有些淒涼道：“霍清絕，我想問你個問題。”
“她如果需要你的命，你會為她去死麽？”
男人的視線有了一絲波動。
“我要是回答了，你會覺得是我在狡辯麽？”
楚嬌心裏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你說吧。”
“我會。”
十分堅定不移的口吻。
那一刻，楚嬌隻覺得她的那顆心，似乎從萬丈懸崖橫空一躍，經過寒風的洗禮，最終墜落進雪海冰封之中，凍的她五髒六腑都是冰冷的。
“因為我弟弟不能沒有他。”
霍清絕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即便沒有我弟弟，我也會，我知道你心思細膩，有些事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也沒想過要隱瞞，我並不覺得我可恥，我沒有破壞他們的感情，也沒有成為他們的阻礙，我隻是……”
“我隻是喜歡她而已，楚嬌，人都是有感情的，如果我能把她忘掉的那麽快，你也不會在我身邊三年，你不是替代品，因為你叫楚嬌，我也不否認我們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是因為你們長的有些像，可你是你，她是她。”
“哪怕拋開我對她的感情不講，她也是我弟弟的妻子，是我侄女侄子的媽，她有事，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
“那我呢。”楚嬌不死心的追問，“我跟她，你要哪個？”
那一瞬間，她好像看見霍清絕笑了。
那個笑容讓她如墜深淵。
霍清絕的笑容好似是嘲諷。
不，那好像是在說：你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也好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是啊。
那個人是誰？
是蘇奈。
她出現的那麽早，進入他們的生活那麽早，她不過出現了三年，怎麽就試圖妄想將她取而代之？
“楚嬌，你不是她的替代品，因為她永遠不會拿自己跟別人比。”
屬於蘇奈的那種自信，別人模仿不來。
楚嬌轉了身。
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
無聲的滑落，掉在了她的毛衣上，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十分鍾後。
倚著牆壁出神的霍清絕看見楚嬌提著一個行李箱出來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下了樓。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霍清絕擰眉問。
楚嬌也不說話，走到門口裹上羽絨服就要走。
“站住。”
如寒霜一樣的聲音，是她三年來第一次聽見。
霍清絕從沒對她發過火，這會兒他慢慢的走過來，將她的羽絨服脫了下來，行李箱推到一邊。
彎腰拿起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這是你前段時間提起的項鏈。”
他拿出來，親自給楚嬌戴了上，欣賞了下，“很漂亮。”
女人直視著他的臉，眼淚不停地掉。
霍清絕輕輕抱住她，“如果你想走，天亮了再走，但我要跟你解釋清楚，我在趕回來給你過生日，機票還在助理那裏，但晚點了，我昨天去見了我弟弟，但很快我又飛了國外，緊趕慢趕的回來了，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是我沒有安排好時間。”
“一年一次的生日，結果搞得你這麽不開心。”
鬆開她以後，霍清絕輕笑一聲：“楚嬌，你要記得，這世上沒有相同的像個人，你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是你的美貌，還是你的靈魂，你都把你自己當成了代替品，別人怎麽會高看你？”
“是你自己親口承認，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跟她長得像。”楚嬌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那又怎麽樣？如果我真把你當成代替品，我早就會娶你，因為我曾經想娶她，我會把你變成我的所有物，我不會放你走。”
楚嬌紅著眼睛，“那你為什麽不娶我？”
“我大你這麽多，已經過了四十歲了，而你的人生不過剛剛開始，你還有大好的未來，我不能因為自己有點錢就去剝奪你選擇的機會。如果你覺得外麵的世界沒你想象的那麽好，你隨時可以回來，門鎖我不換。”
霍清絕放下空盒子轉身上樓，聲音也隨之飄回來，“但在那之前，你要確保我還記得你。”